唐蘇知道,若是她認下她害林念念的事,陸淮左或許不會讓這個惡心的男人對她用強,可,她沒有做過的事,她憑什麼認!
她昂起下巴,眸中有脆弱,但很快,就被倔強的驕傲所取代。
她看上去似乎是要哭,最終,唇角卻是勾起了一抹無懈可擊的笑。
“陸淮左,我唐蘇做過的最蠢的事情,就是願意相信,你還是我的阿左!
”
“你放心,我以後不會那麼蠢了!
陸淮左,你會後悔!
終有一天,你會後悔!
我唐蘇在這裡立誓,這一生,若我唐蘇再愛你陸淮左,生,我萬箭穿心,不得善終!
死,我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
陸淮左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她果真,死不悔改!
可他最恨的,不是她死不悔改,是她甯願發這麼毒的誓,也不願愛他陸淮左!
滔天的怒氣,夾雜着蝕骨的恨意,徹底将陸淮左的一顆心吞沒,他面無表情地對着王總吩咐,“你,好好發揮!
”
好好發揮啊……
唐蘇的表情,一瞬間凝滞,忽然之間,她那顆疼得如同被淩遲的心,就感覺不到疼了。
她想,應該是疼到極緻,最終,變得麻木了。
她此生唯一愛過的男人,她遍體鱗傷之後,依舊選擇了原諒的男人,現在,将她送給了别人,還讓他好好發揮。
多可笑的一件事啊!
這麼可笑的事情竟然被她遇到了,她怎麼能疼呢!
她該笑的!
唐蘇想笑,可她臉上的肌肉,仿佛凝固了一般,不管她怎麼用力,都無法扯動嘴角。
見陸淮左依舊站在房間裡面,絲毫沒有想要出去的意思,王總不由得有些局促。
他是萬花叢中過,在折磨女人這方面,最擅長,可,被一個氣勢這麼強大的人這麼盯着,他覺得有點兒影響他發揮。
王總擦了下額上的冷汗,戰戰兢兢開口,“陸三少,你看這……你在這裡……”
“怎麼,我在這裡,還礙着你了?
”
精準地捕捉到陸淮左聲音中濃重的不悅,王總撥浪鼓一般使勁搖頭。
“當然不會!
陸三少,我就喜歡您在這裡!
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發揮!
”
王總悄悄又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其實,以前折磨女人,他經常也喜歡呼朋喚友一起,陸三少身上的氣壓是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不過,他若是将他想象成跟他一起的朋友,他今天,依舊可以如狼似虎。
“唐蘇!
說!
你錯了!
你不該讓人對念念用強!
說!
你願意向念念道歉!
”
陸淮左死死地盯着唐蘇,一字一句開口,“唐蘇,認錯,道歉!
”
陸淮左的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覺得自己在唐蘇面前,真的沒有原則到了極緻,剛才,他都已經說過了,那是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可現在,他竟然忍不住,又給了她一次機會。
“陸先生,我沒有錯,為什麼要認錯?
!
向林念念道歉,更是笑話一樁!
她一直在害我,就算是該道歉,也該是她向我道歉!
”
唐蘇用力按住自己疼得歇斯底裡的肚子,咬着牙繼續開口,“陸先生,你和林念念都該向我道歉!
”
尤其是陸淮左,疑她,傷她,棄她,他欠她一個道歉。
唐蘇胃疼得幾乎要炸裂,那樣的疼痛,讓她一時說不出話來,她隻能定定地看着陸淮左,無聲地在心中說道,阿左,你錯了,你該向我認錯,道歉。
隻是,覆水難收,此後餘生,就算是你再向我道歉,我也不會接受了。
或者,等你向我道歉的時候,這個世上,已經沒有我唐蘇了。
“好,好!
”
陸淮左沉着一張臉看着唐蘇,忽然,他薄涼地勾了勾唇,就低低地笑出聲來。
“好,唐蘇,既然你這般死不悔改,那我成全你!
”
陸淮左涼涼地掃了王總一眼,王總心領神會,他伸出保養得宜的大胖手,就用力抓住了唐蘇的手腕。
“唐蘇……蘇蘇是不是?
”
王總的小綠豆眼眯成了一條縫,因為笑得太過燦爛,他臉上的肥肉,都堆成了一團。
“蘇蘇,你放心,今天晚上,哥哥會好好疼你。
”
看着王總臉上那一顫一顫的肥肉,還有跟懷孕即将臨盆的大肚子,唐蘇心中一陣惡心,她用力捂住嘴,不停地幹嘔,卻怎麼都吐不出來。
用左手捂住嘴的時候,唐蘇的嘴角被無名指上戴的鑽戒微微劃了一下。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光芒璀璨的鑽戒上面。
昨天晚上,他給她戴上鑽戒的時候,那般的虔誠與小心翼翼,不過是一夜的功夫,他們的世界,天翻地覆。
所有的虔誠與小心翼翼,都變成了刻骨的恨,還有,恨不能将人剝皮抽筋的傷害。
阿左,是誰,執我手,吻在我指尖,對我承諾,要護我一生一世?
阿左,是誰,執我手,吻在我眉心,對我承諾,要與我死生不離?
阿左,我忽然之間,就忘記了你溫柔的眉眼,仿佛,你從來都不是我的阿左。
循着唐蘇的視線,陸淮左也看到了她無名指上的戒指。
“呵!
”
陸淮左上前,他伸出手,一把就狠狠地抓住了唐蘇的左手腕。
唐蘇下意識想要掙開他的手,隐隐的,她已經感覺出了他的意圖。
她知道,他今天都這樣對她了,他們之間,徹底結束了。
可她還是不想,讓他把這個戒指搶回去。
那是,曾經對她無盡寵溺的阿左,親自為她設計的戒指,那是,願意為了小深不顧生死的阿左,虔誠地套在她無名指上的戒指。
這個戒指,若不再屬于她,好像,她所有關于他的,溫軟的,歡喜的,刻骨銘心的記憶,都不再屬于她了。
就好像,她從來,都不曾擁有過她的阿左。
“怎麼,舍不得?
”
陸淮左唇角的譏诮更加明顯,這冷漠的嘲諷,蔓延到他的眼底,襯得他更是冷峻無情,恍如惡魔。
“是呢!
這個戒指,值不少錢呢!
你和景灏拿去把它賣了,夠你們揮霍一段時間了!
可惜呢,我陸淮左沒那麼好心,供着一個水性楊花的毒婦,在外面養男人!
”
說着,陸淮左手上用力,就要把戒指從唐蘇的無名指上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