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她是唐蘇?
唐蘇本來不就是唐蘇麼?
!
聽聽,這是什麼狗屁的鬼話!
方才,淩戰沖進來的時候,跟要把病房的大門撞爛一般,陸淮左心裡本來就已經夠不爽的了。
現在,聽了他這一番莫名其妙的話,他氣得更是想直接打斷他的腿。
奈何,他背上傷得太厲害,他下床都有些艱難,他打不斷淩戰的腿。
“老大,唐小姐她真的是唐蘇!
”
“閉嘴!
”陸淮左嫌棄地擰緊了沒有,“出去!
”
淩戰,“……”
對上自家老大嫌棄的眼神,淩戰才極其緩慢地意識到,自己剛才因為太激動,說的話讓人有些難以理解了。
他使勁喘了口氣,連忙接着開口,“老大,我不能出去!
我若是出去了,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
“淩戰,你這是什麼毛病?
!
今年的獎金,你都不想要了是不是?
!
”
淩戰想要獎金。
但,他覺得,他若是今天不趕快把實情告訴老大,他的小命,可能也得沒法要了。
他弱弱地抖了個激靈,“老大,方才我去林家别墅找陸夫人,我無意間聽到了一個大秘密!
”
“唐蘇,兩年前,我們大家都以為已經去世的唐蘇唐小姐,她還活着!
”
見陸淮左的視線,總算是聚焦了,淩戰覺得,他的話,肯定是起了作用。
誰知,下一秒,陸淮左一記刀子眼掃過來,“淩戰,你腦袋被驢踢了是不是?
!
出去!
”
淩戰瘋狂搖頭,“老大,我腦袋沒被踢!
我是認真的!
唐小姐她真的還活着!
”
“陸夫人和陸二小姐都知道,現在的這個唐蘇,她就是唐小姐!
”
“她一直沒死!
她回來了!
隻是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她的臉變醜了!
”
“陸夫人還說了,她和陸二小姐,就是不要把唐小姐還活着的事情告訴你!
她們要看着你作死,看你一輩子都娶不到老婆!
”
說完這話之後,淩戰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麼的大逆不道。
他連忙弱弱地捂住自己可憐巴巴的小嘴,生怕自己被兇殘的老大虐死。
誰知,陸淮左絲毫沒有想要虐他的意思。
他僵硬地趴在床上,一動不動,一瞬間,仿佛石化一般。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的時間,陸淮左才如同夢呓一般開口,他的聲音,聽上去缥缈得仿佛不是在人間。
“淩戰,你說什麼?
!
你剛剛說誰還活着?
!
”
“老大,是唐蘇唐小姐還活着!
你的前妻,小少爺的親生母親,唐小姐她還活着!
唐小姐,她就是你不顧生死,從大火裡面,救出來的唐蘇!
”
你的前妻,小少爺的親生母親,唐小姐她還活着!
淩戰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記驚雷一般,狠狠地砸在了陸淮左的腦袋上。
砸得他,魂飛魄散,雙眸赤紅,一瞬間,仿佛走火入魔。
不敢想,他心愛的姑娘還活着。
兩年前,唐蘇在他的面前斷了氣,他心如刀絞,痛不欲生,恨不能,天上地下,都随她而去。
這段時間,他和醜姑娘相處,也會覺得,她說不出的熟悉,她身上的好多好多地方,都像極了他心愛的姑娘。
尤其是,那天晚上,他将她壓在身下瘋狂,那種滋味,更是如曾經他将他心愛的姑娘壓在身下的滋味一模一樣。
甚至,那天晚上,他還做了一個綿長而又美好的夢。
他夢到,他又回到了年少時候,緊緊地将他心愛的姑娘擁在懷中,肆無忌憚地占她便宜。
睜開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一時之間,他分不清,哪一個是夢境,哪一個又是真。
真的,無數次懷疑過,他心愛的姑娘可能是回來了。
他也想過去好好調查一下。
可是他怕啊。
他怕,調查的結果,是徹徹底底的失望。
況且,誰又敢相信,一個已經斷氣,已經被送去火化的人,還能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他面前呢!
不過,現在聽了淩戰的話,那些,他一直以來的疑惑,一直想查卻不敢查的疑惑,都有了解釋。
為什麼,喬喬打着唐蘇重生回來的名号靠近小深,小深都那麼排斥她,他卻願意靠近這位醜姑娘,還心甘情願地喊她媽媽。
為什麼,明明最初,林二在追求她,甚至帶她見了他的父母,後來,他們卻以姐弟相稱。
為什麼,蘇茶茶和林霄,會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疼愛。
因為,她本來,便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啊!
還有南宮,為什麼,他會說,唐蘇是他的未婚妻。
因為,兩年前,唐蘇去世前,她答應,要嫁給南宮。
還有,秦暮煙。
秦暮煙不可能和一位萍水相逢的醜姑娘,一起創立她和唐蘇約定的香水品牌,隻有一個可能,她也早就知道,醜姑娘,便是唐蘇!
這些事情,其實,都特别明顯,也特别容易看懂,隻是當局者迷,再加上他親眼看着唐蘇斷氣,他不敢深究,他才會,忽略了這麼多如此明顯的細節。
對,還有景墨。
唐蘇最初來到海城的時候,一直想要靠近景墨,她還說,景墨是她丈夫。
現在想來,這兩年多,定然是景墨帶着她遠走高飛,畢竟,當初是景墨,送她去火化,他想要李代桃僵,輕而易舉。
難怪,這兩年,他幾乎不曾在海城見到過景墨。
陸淮左拳頭攥得咯咯作響,他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心愛的姑娘回來了,她的臉,變成這副模樣,她定然受了不少折磨與委屈。
可是他呢?
他認不出她,他嫌棄她。
他說她醜,說她惡心,說她髒!
他終于沖破自己心中的魔障,想要和她在一起了。
但後來呢?
後來,她全心全意地把自己交給他,她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與他十指交扣,她說,她想和他十指相扣,相扶到老。
可是,在她将她那顆鮮活躍動的心交給他之後,他卻殘忍地将它打碎。
他逼她吃事後藥。
他說她不知廉恥,他說她不配給他陸淮左生孩子。
她越過山,越過水,她千辛萬苦,終于走到了他面前。
他卻殘忍地、冷漠地,将她逼走。
逼得她,那顆赤誠而又熱烈的心,再也沒有了溫度。
她得多疼啊!
當她滿懷欣喜地愛戀着一個人的時候,那人,對她卻隻有厭惡與不屑,她得多絕望,多心傷!
想到他将那盒事後藥砸在她臉上時,她眸中的光亮一瞬間破碎,陸淮左的一顆心,也開始疼了。
疼得,肝腸寸斷,寸寸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