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筱雪,是你和林念念把小煙害成了這樣是不是?
!
你們這麼害小煙,我殺了你們!
”
唐蘇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但因為這一瞬,她真的是太恨太憤怒了,她的身上,竟是一瞬間湧滿了力氣。
她這麼兇狠地往唐筱雪身上一推,唐筱雪竟是狠狠地栽倒在了地上。
唐筱雪也算是比較倒黴,她栽倒的地上,剛好有一塊鋒利的岩石。
她的胳膊,狠狠地從那塊岩石上面擦過,刹那間,鮮血淋漓。
唐筱雪倒地的地方,也有一塊尖銳的岩石。
鋒利的尖端,紮在她腿上,疼得她懷疑人生。
她發瘋一般想要從地上跳起來,但她在薄擎面前,一直裝着殘廢,她又不能崩了自己的人設,她隻能痛苦地坐在地上,任自己額上冷汗直冒。
“擎,好疼,我好疼!
”
唐筱雪可憐巴巴地痛呼出聲,“擎,救救我,唐蘇她瘋了,她想要殺了我!
”
這一瞬,唐蘇是真的想要殺了唐筱雪。
看到秦暮煙這遍體的傷痕,以及她那明顯被毀容的臉,她恨不能将唐筱雪和林念念,還有薄擎這個渣男碎屍萬段。
她深吸了一口氣,她卯足了力氣,就又往唐筱雪的身上撲去。
人在着急的時候,打架毫無章法。
唐蘇一把揪住唐筱雪的頭發,就瘋狂地對着她拳打腳踢。
唐筱雪恨得幾乎要将自己滿嘴的銀牙咬碎,她恨不能立馬跳起來,一巴掌将唐蘇拍飛。
畢竟,唐蘇是胃癌晚期,她身強體壯,她想要胖揍唐蘇,輕而易舉。
但,她還得想着自己的人設。
她在薄擎面前,一直是身有殘缺的柔弱的小白花的模樣,若是她一腳将唐蘇踹到茫茫深海之中,他肯定會知道,她在騙他,她怕死了他會讨厭她。
不能自己狠虐唐蘇,唐筱雪隻能拼命地裝柔弱,妄圖得到薄擎的幾分憐惜。
她哭得那是一個凄楚可憐、肝腸寸斷呐,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開口,“擎,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好疼,我真的好疼……”
“擎,唐蘇她真的瘋了,她是真的想要殺了我!
擎,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
”
“唐筱雪,你早該死了!
”
遠遠的,薄擎那涼薄刺骨的聲音,凜凜地傳入了唐筱雪的耳中。
她心口劇烈發顫,随即,她的整具身體,都開始發顫。
薄擎對她偶爾的冷漠,她可以接受的。
可,她做夢都不敢想,他會如此清冷地對她說出這麼一句,唐筱雪,你早該死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
明明,前一瞬,他還對她百依百順,百般憐愛,怎麼眨眼之間,他便對她這麼狠了呢?
!
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唐筱雪百思不得其解,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好得到幾分薄擎的憐惜,隻是,她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他就已經抱着秦暮煙消失在了遠處。
他剛從大海中遊上來,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可對于這一切,他渾然未決。
他的心中眼底,隻有他懷中的姑娘。
仿佛,她便是他的前世今生,死生不悔。
唐筱雪怔怔地看着薄擎的背影,不管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錯,她都不會,給秦暮煙搶走她的男人的機會!
她唐筱雪的東西,誰都别想搶!
若有人不知好歹地想要跟她唐筱雪搶東西,那人,隻有死路一條!
醫生過來得很快。
薄擎抱着秦暮煙回到海邊别墅的時候,醫生已經等在裡面了。
薄擎小心翼翼地将秦暮煙放在房間裡面的大床上,他紅着一雙眸看着立在床邊的兩位中年女醫生。
“醫生,救救她!
你們一定要救救她!
”
“她現在一定很疼很疼,求求你們,别讓她疼,别讓她疼……”
說到後來,不可一世的男人,聲音中都染上了濃重的哭腔。
聽到薄擎的聲音,兩位醫生皆是被吓了一大跳。
誰敢想,大名鼎鼎的海城薄少,竟然會卑微地請求他們,讓一個小姑娘别那麼疼。
可是明明不久之前,他才無情冷心地命令她們,拿掉了這個小姑娘肚子裡面的孩子。
如此的反複無常,兩位女醫生都嚴重懷疑,大名鼎鼎的薄少,可能有精神分裂。
兩位女醫生心情都十分複雜,但薄少真的是太吓人了,她們不敢問出心中的疑惑,她們隻能全力救治奄奄一息的秦暮煙。
秦暮煙身上真的傷得很重,處處是傷,處理她身上的傷口,肯定得先把她的衣服給脫下來。
兩位女醫生以為,薄擎作為一個大男人,這種情況下,他應該得回避一下的,但他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般,他絲毫沒有想要離開房間的意思。
兩位女醫生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位女醫生硬着頭皮開口,“薄少,我們要先把衣服給這位小姐脫下來,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
薄擎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他依舊定定地站在原地,好似,他的腳下生了根一般。
這尊大佛不願意回避,這兩位女醫生,也總不能把他給扔出去。
她倆還是決定,暫時努力忽略薄擎的存在,專心給秦暮煙處理身上的傷口。
雖然,薄擎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想要忽略他的存在,真的好難好難。
秦暮煙身上的衣服,已經和她的傷口粘在了一起,肯定不能直接扯下來。
兩位女醫生給剪子消過毒後,直接用剪子小心翼翼地剪開她身上的衣服。
慘不忍睹。
身上幾乎尋不到幾處完好的地方。
薄擎的心口,疼得不停地顫栗着,他死死地按着自己的心口,那種疼痛反而越發強烈了一些。
他知道,他再繼續盯着她身上的傷口,他這顆心,肯定得疼死。
可他如同被下了蠱一般,他怎麼都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視線。
他隻能猩紅着一雙眸,看着醫生手中的消毒棉簽,一點點從她皮開肉綻的傷口處擦過。
她傷得太重,她顯然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
可當消毒棉簽觸碰到她的傷口,她的身體,還是會克制不住地瑟縮一下。
他知道,哪怕此時她昏迷不醒,她定然依舊很疼很疼,可是,他不知道,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别這麼疼。
她身上的傷,都是拜他所賜,可他卻無法替她承受,她半分的疼痛與絕望。
他隻能,死死地抓住她那血淋淋的小手,一遍遍呢喃,“小煙,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