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真覺得景墨不可理喻到了極緻,她暗暗磨了磨牙,“景墨,我不可能跟了你!
小深是無辜的,就算是殺了人,警察也要看證據,聽罪犯的辯解,小深沒有錯,你就為什麼不能給我們一次證明清白的機會?
!
”
“清白?
”
景墨笑,唐蘇不敢想,那麼溫潤的一張臉,也能變成此時的惡魔模樣。
“唐蘇,清白這麼奢侈的東西,你也配?
!
”
“唐蘇,我給了你機會的,是你不願意救這個瘸子!
”
景墨那雙漆黑的眸中,冷意更重,如同黑色的冷玉,在千年寒潭中浸過,一想到他都用挖掉那個瘸子的眼睛來威脅她了,她依舊不願意跟了他,他心中的恨意,就怎麼都壓制不住。
他猛地轉過臉,眸中寒風凜凜,再也看不到了光明。
“給我把這個瘸子的眼珠子挖出來!
”
“不!
!
!
”唐蘇吼得撕心裂肺,她卯足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推開景墨,過去救小深。
她是好不容易把景墨給推開了,可她的身子,卻被他粗魯地甩在了地上,她的腳踝,狠狠扭到,一時之間,她爬都爬不起來。
“小深!
”
景墨手下手中刀子上散發出的幽幽寒芒,刺痛了唐蘇的眼。
她顧不上去理會身上的疼痛,咬着牙艱難地從地上起身,可她距離小深太遠了,就算是她起來了,也阻止不了景墨手下的動作。
唐蘇的心中,疼到無力。
她的小深活了下來,是為了擁抱嶄新燦爛的人生,哪裡能變成,永遠看不到光明的瞎子!
小深臉上的表情,出奇的平靜。
唐蘇知道,他肯定是怕的。
那麼小的一個小娃娃,刀子逼在眼角,怎麼可能會不怕呢!
可是,就算是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栗着,他也沒有哭,更沒有大吼大叫。
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景墨。
仿佛,要從他的身上,看出另外一個人。
“墨叔叔……”
小深的眼淚,從眼角無聲無息滾落,他的聲音很輕,帶着令人心疼的缥缈。
“墨叔叔,我不怪你,媽媽說,你隻是忘了我們。
”
說完這話,小深就睫毛輕顫着閉上了眼睛。
景墨真覺得就算是挖了這個不知好歹的瘸子的眼,也是他活該的,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小深說,他不怪他,他的心口,疼得仿佛被伸進去了一隻鐵爪,将他的心,狠狠撕碎。
寒光閃閃的刀子,猛然揚起,照亮了持刀人臉上的戾氣,唐蘇以為,小深的眼珠子,馬上就會被剜出來,誰知,那人手中的刀子,竟然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南宮胤。
唐蘇怔怔地看着面前長身玉立,恍若天神降臨的男人,她還真沒想到,南宮胤會回來。
南宮胤回來,是為了拿他落在唐蘇小公寓的西服外套,其實,拿外套,隻是借口,他想要再見見她。
隻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剛到小區門口,就會看到這一幕。
“南宮叔叔……”小深睜開眼睛,他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顯然,他也沒想到,他的眼睛,還能保住。
“小深!
”唐蘇踉跄着沖到小深面前,用力将他擁進懷中,她将下巴擱在他的小腦袋上面,一遍遍呢喃,“小深,我的小深……”
“媽媽,我沒事的,你别哭。
”小深懂事地擦去唐蘇眼角的淚水,“媽媽,你掉眼淚,小深心疼。
”
聽了小深這話,唐蘇眼淚掉得更兇了一些。
她的小深,多懂事啊!
可是她那麼懂事的小深,卻總是要被人無情傷害!
感受着懷中小小的人兒身上的溫暖,唐蘇更加堅定了讓唐蘇和林念念再也翻不了風浪的信念。
林家,陸家,景家的勢力,都太大,就算是她帶着小深隐姓埋名,時間一長,林念念他們,肯定也會知道小深還活着的事情。
他們不會放過小深。
她想要她的小深歲月無憂,她隻能,在她有生之年,徹底掃清面前所有的障礙!
“南宮大少?
!
”景墨也沒想到這個時候,南宮胤會忽然出現。
他的臉上,染上了濃重的陰郁,“南宮大少,若你不想與我景墨為敵,今晚的事情,你别插手!
”
“景大少,今晚的事情,我還真不能不插手!
”南宮胤臉上沉靜如水,甚至,他的聲音,也沒有多少的起伏,但他的身上,就是帶着淩駕于人的矜貴,令人忍不住仰望。
“南宮大少,你今晚,是想要為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和這個瘸子,出頭了?
!
”
景墨的視線,陰沉地從唐蘇的臉上掃過,随即,染上了明顯的鄙夷。
“南宮大少,一個多次被男人包養、人盡可夫的女人,也能被你這般青睐,你這眼神,可還真不好使!
”
因為強烈的屈辱與狼狽,唐蘇的背脊,克制不住僵了僵。
她還真沒想到,景墨會惡劣到,當着南宮胤的面,就說她被陸淮左包養的事。
她的确對南宮胤沒有半分男女之情,也沒想過去勾他,或者讨好她,但他給過她溫暖,幫過她,她真的不想,給一位難得地給過她溫暖的人,留下那麼肮髒的印象。
更重要的是,小深還在這裡。
南宮胤那矜貴的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蹙,“景大少,我南宮胤的眼神,還不用你來評判!
倒是你景大少,一次次針對一個女人,你這氣度,還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
“我針對她?
”景墨笑,“呵!
若不是她和這個瘸子一次次傷我糖糖,我會針對她?
!
”
“南宮大少,我把話放在這裡,今天晚上,誰都别想救這個瘸子!
他害了我糖糖,他必須付出代價!
”
“景大少,你還真把你自己當成王法了!
”南宮胤慵懶地擡了下眼皮,不動如山之中,帶着睥睨天下的威勢,“今天我也把話放在這裡,今晚誰若是敢動唐蘇和小深一分一毫,就是與我南宮胤為敵!
”
聽了南宮胤這話,景墨直接氣笑了。
一個女人,若不是用身體給了男人某些好處,男人豈會為她這般鞍前馬後、奮勇殺敵?
!
唐蘇,也就會在他面前裝貞潔烈女!
洶湧的憤怒,讓景墨心口的恨意,徹底扭曲。
他那張冷玉一般的俊臉上,帶着最刻薄的諷刺,“南宮大少,好心勸你一句,唐蘇髒,碰她,你會得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