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糖此時的模樣,真的是要多麼凄慘就有多麼凄慘。
她的左手,因為缺失了兩根指頭,又流了太多太多的血,一派的血肉模糊。
生生地被切下手指,太疼,她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汗水混雜着鮮紅的血液,看上去格外的可憐,也格外的脆弱。
唐蘇垂眸,眉眼涼淡地看着疼得跟抽筋似的方糖。
不得不說,看到方糖這副慘狀,她心裡真挺爽的。
不過,對于方糖的指控,她也真的挺無語的。
如果不是陸淮左和南宮胤同時擋住了這條毒蛇,現在,被毒蛇咬傷的人,就是她,她腦殘才會在自己的衣櫥裡面放一條毒蛇。
劇烈的疼痛,讓方糖的身子,又克制不住地瑟縮了一下,見唐蘇不說話,她眸中的恨意愈加的濃重,“蘇蘇,你給我說話!
為什麼你要這麼害我!
你說話啊!
”
“你以前,就一次次用蛇吓唬過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怪你,可是今天這條蛇有劇毒啊!
你有沒有想過,這條蛇咬傷了我,會毀了我一輩子!
”
唐蘇以前用蛇吓唬過方糖?
景墨眸色一緊,他用力一甩頭,好多被迷霧籠罩的畫面,如同放電影一般沖到了他的腦海之中。
他被關押的那座地牢之中,裡面有一間很小的隔間。
隔間用透明的玻璃門,跟他們平時被關押的地方隔開。
他看到,重重迷霧之中,那個看不清臉的姑娘,被關在了那間小小的隔間裡面。
那間隔間裡面,除了她,還有很多條蛇。
那些蛇,都不是毒蛇,可是,她怕蛇,被那麼多的蛇圍住,她還是吓得瑟瑟發抖。
她挺着一個大肚子,在隔間裡面苦苦掙紮,顯然,她是極怕蛇的,她不停地閃躲着,想要擺脫這些蛇的圍攻,她擺脫不掉。
有蛇,爬到了她的身上,将她的身體緊緊纏繞。
甚至,隔着那層玻璃門,他能夠清晰地聽到裡面的蛇吐信子的聲音。
“糖糖!
”
他大聲地呼喊她的名字,他想要沖進去救她,可是,他那時候雙腿根本就使不出力氣,身體虛弱得可怕,他根本就無法将緊鎖的玻璃門砸開。
“景墨,你不用管我!
我沒事的,我不怕蛇,真的,我一點兒都不怕!
”
明明,她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但為了不讓他擔心,她還是不停地說她不怕。
景墨心如刀絞,恨不能為她承受所有的無助與恐慌,可他替代不了她。
景墨的思緒,緩緩回籠,方糖是與他相依為命的糖糖,唐蘇,是那個一次次折磨他糖糖的紅衣女人,也就是說,是唐蘇用蛇那般吓唬她的糖糖,讓她挺着大肚子,在那個小小的隔間裡面,無助恐慌!
濃重的恨意與憤怒,讓景墨一瞬間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抱緊了方糖,猛地擡起臉,一瞬不瞬地盯着唐蘇,“唐蘇,誰讓你這麼害我的糖糖?
!
”
剛才聽了方糖的話,唐蘇就已經夠無語的了,現在聽了景墨的話,她更是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心中的懵逼。
她有些無力地翻了個白眼,“景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該跟你說些什麼才好!
方糖腦袋有坑,你腦袋也有坑是不是?
!
”
“對,我把毒蛇放在了我的衣櫥裡面,我等着打開衣櫥,讓它把我咬死是不是?
!
景先生,你和方糖腦袋有坑,可是我唐蘇沒有,我也沒有自虐的特别嗜好,你們真的想多了!
”
管導也覺得這條毒蛇不可能是唐蘇放的,畢竟,這條毒蛇,是在她的衣櫥裡面。
剛才的情況那麼兇險,稍有不慎,現在身體殘缺的人就是唐蘇。
管導這人雖然膽小,但還是挺有正義感的,不想看到唐蘇被人這麼冤枉,他壯着膽子開口,“景少,我也覺得不可能是唐蘇放的蛇,剛才我們都看到了,那條毒蛇嗖地一下子就從她的衣櫥裡面飛出來了,而且,還是直奔她沖去,多吓人啊!
她真沒必要這麼折磨自己!
”
管導還想要說些什麼,被景墨盛滿警告意味的森冷眼神一掃,他吓得連忙噤了聲。
“唐蘇,毒蛇沒有咬到你,它咬到了糖糖!
”
景墨眸光如刀地割在唐蘇臉上,“你慣常喜歡用蛇折磨别人,你根本就不怕蛇!
唐蘇,你把我和糖糖關在地牢,你還殺死了我即将出生的孩子,現在,你更是害得糖糖失去了兩根手指,我景墨與你,不共戴天!
”
她把景墨和方糖關在地牢?
還殺死了他們即将出生的孩子?
這是什麼笑話?
唐蘇震驚地看着景墨,她知道,他肯定已經想起了什麼,隻是,他為什麼會認定,是她把他和方糖關在地牢?
!
而且,在地牢中,挺着大肚子的人是她,小深也活了下來,他又怎麼會認定她殺死了他們即将出世的孩子?
!
難不成,景墨記憶錯亂了?
唐蘇想不通。
“唐蘇,說話!
”景墨鐵青着一張臉對着唐蘇暴喝道。
“景墨,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那四年,是我和你被人關在地牢裡面,我怎麼可能把你和方糖關在地牢!
而且,那個孩子……”
“唐蘇,你給我閉嘴!
”
景墨暴躁地将唐蘇的話打斷,“唐蘇,你逼着糖糖吞生魚,你逼着糖糖吃腐臭的飯菜,你還把糖糖關在隔間裡面,在裡面放滿了蛇,殘忍地折磨她,你還想要斬斷我的雙腿……”
“唐蘇,你這般迫害我和糖糖,是誰給了你臉,讓你還好意思說,那段時間,是你陪着我!
”
“對,你陪着我了!
你隔三差五就會出現在我和糖糖面前,可是,你的出現,隻是為了折磨我和糖糖!
唐蘇,你以為,我失去記憶了,你就高枕無憂了?
!
你做夢!
現在,我的記憶已經慢慢開始恢複,你加諸在我糖糖身上的,我定會千倍萬倍讨回來!
”
景墨說的什麼方糖被迫害的事,都是當初她經曆過的事情。
現在,她已經完全确定,景墨,是被人誤導,造成了這樣的記憶錯亂。
“景墨,你這段記憶是錯誤的,你……”
“哐!
”
剛才醫生用過的鋒利的刀子,被景墨狠狠地砸在唐蘇面前,“唐蘇,你害得我糖糖失去了兩根手指,我要你賠她一隻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