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他在拖延時間
拿針自然是要紮人。
宋遠轍當然清楚景汐想做什麼,他隻是身居高位多年,早已經遠離了這樣好勇鬥狠的年月。
倏然看到景汐拿起鋼針對準他,生理上的恐懼還是不可避免的湧了出來,但是強大的心理卻制止他心生恐懼,直面景汐帶來的壓迫。
“看來宋先生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不如這樣,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我就把這鋼針放回去?
”景汐捏着鋼針,居高臨下的盯着宋遠轍,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仿佛對這些事情早已經習慣甚至麻木。
“你以為,拿一根鋼針就能威脅我嗎?
”宋遠轍生理上的自然反應最終還是敗給了他早已鍛造的堅硬無比的内心,他冷笑着盯着景汐,“宋某出來混的時候,小娃娃,你還沒出生吧?
”
景汐垂眸盯着宋遠轍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嘴硬的人我見過不少,但是我相信,宋先生不是嘴硬,是真的不怕。
”
她話音一落,就猛的一針紮在宋遠轍的大腿上,頓時一股鑽心刺骨的疼痛蔓延了宋遠轍全部的痛覺神經,冷汗一瞬間就打濕了他的西褲和襯衫,他痛的渾身痙攣,卻始終一聲不吭,硬是咬牙忍了過來。
“宋先生可能還不知道。
”景汐一邊說着,一邊輕輕轉動鋼針的針尾,讓那鑽心的疼痛持續的更久更難忍,“原本手下的弟弟怕你有力氣逃跑,想給你注射一些肌松劑,但是我擔心打了那個,你就感覺不到疼痛了,即便能感覺到疼痛也沒有力氣掙紮,那就沒意思了。
”
“你……瘋子!
”宋遠轍一頭的冷汗,渾身像是水裡撈起來的一般,腿上被鋼針紮進骨肉裡的痛楚讓他渾身神經都在叫嚣着疼痛,卻又不至于讓他痛的麻痹,這個女孩兒的手段果然厲害,她到真沒有吹噓。
若是平時,他說不定會非常欣賞她這樣的人才,甚至願意招為己用,可是現在他為魚肉,這樣的人才對他來說,無異于災難。
這還隻是開始,他相信她還有無數的手段沒有使出來,總有讓他服軟的一刻。
但是,時間在流逝,他長時間不出現,手下的人一定會發現不對,滿船找他,不用多久,就會找到這個地方,她的時間并不多!
“那麼,宋先生還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嗎?
二十年前,你,不,應該說你們,對阮家做了什麼?
阮心悠是你們指使謀殺的嗎?
”景汐再次問道。
宋遠轍瞳孔一縮,察覺出景汐竟然對當年這件事的内情十分了解,外界隻知道阮心悠是病死的,内部的人也隻知道阮心悠是被入室搶劫的盜賊殺害的,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實是被蓄意謀殺的。
而景汐卻一口咬定,阮心悠是被他們指使謀殺的。
“你……究竟是誰?
為什麼……要打聽已經過去了二十年的事情,你究竟想,做什麼?
”他痛的艱于喘息,說得話斷斷續續。
景汐皺了皺眉,對宋遠轍的堅持略感到棘手,尤其是她也很清楚,時間拖得越長,對她們越是不利!
“你隻需要告訴我實情,其他的無需廢話。
”景汐眉峰一緊,手上又是一根鋼針落下。
“呃啊……”宋遠轍終于忍不住痛的悶哼一聲,被綁縛在身後的雙手扭曲交纏在一起,渾身冷汗淋漓。
他咬牙切齒的盯着景汐,目光兇狠,語氣卻仍然盡力保持着平和,“丫頭,你是為誰辦事?
今日若是我不死,你最好,祈禱永遠别落在我的手裡。
”
景汐勾唇輕蔑的笑了一下:“大叔,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
鋼針的疼痛在持續,而宋遠轍的嘴已經嚴實的很,景汐想了想,換了一種方式問道:“大叔,你我無冤無仇,我也不想傷害你,隻是想打聽一下當年的事情。
您何必逞強呢?
你應該知道,隻要我的針尖再偏幾分,您的腿可能就廢了。
”
聽到景汐用雙腿威脅自己,宋遠轍也隻是慘笑着冷哼一聲,并無懼色。
這是一個狠人,對别人狠,對自己更狠!
普通的威脅于他而言,都不過是些小把戲罷了,即便他因此身體殘缺,隻要一息尚存,他總能為自己報仇。
見他咬牙不說話,景汐歎息一聲,“大叔,你知道嗎?
阮心悠當年真的很信任你,她什麼事都告訴你,那個時候你是她和她的孩子唯一的依靠,她信賴你甚至超過她的丈夫楚天行。
”
聽到阮心悠的名字,宋遠轍已然痛到模糊的視線突然又明晰起來,他凝聚目光找到景汐的臉,震驚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幾十年前的往事,你怎麼會知道?
你究竟是誰?
和夫人是什麼關系?
”
見他情緒終于有了波動,景汐趁熱打鐵:“她一直都很信任你,你為什麼要害死她呢?
”
“不!
我沒有!
我沒有害她!
她出事的時候,我根本不在帝都!
我知道的時候,甚至連她的骨灰都沒有見到!
我怎麼可能害她?
!
”宋遠轍的情緒激動起來,瞪着景汐低聲咆哮,吼完後身子又脫力的軟了下去,嘴中仍然喃喃說道:“我,沒有害她,我怎麼會害她的……”
宋遠轍情緒激動莫名,似乎陷入了癫狂的狀态,景汐趁熱打鐵,在他耳邊引導道:“不是你害她?
那是誰害的她?
她死的那麼慘,那麼屈辱!
那麼痛!
”
“不知道……”宋遠轍痛苦的皺起眉頭,整張臉都痛苦的抽搐起來,“我不知道……夫人一向溫柔善良,端莊大度,我敬她,愛她……”
宋遠轍似乎已經甚至不清,景汐蹙起眉頭,繼續在宋遠轍耳邊問道:“那阮家的産業是如何破敗的,是你和陳铎在背後搞鬼是嗎?
阮家偌大的家業,是怎麼被你們侵蝕殆盡的?
”
說道這裡,宋遠轍恍惚中,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成王敗寇,隻不過是當時我們赢了而已!
物競天擇,适者生存,活到最後的人享受戰利品,本就是天經地義,阮家那一群廢物,手裡卻攥着那麼多的資源,被人吃掉是早晚的事,不是我們,也會是别人!
與其便宜了别人,為什麼不給我們,與其放在那裡賠錢,何不為我們鋪平道路,成就一番偉業?
”
景汐皺緊了眉頭,感覺這個宋遠轍已經被刺激瘋了。
她壓下心頭的煩躁,繼續問道:“所以,你承認當年阮家産業頻頻出問題導緻破産倒閉,就是你們在背後操縱咯?
”
原本癫狂的宋遠轍突然冷靜下來,他陰厲的目光直直刺向景汐的雙眸,帶着一絲野心與狂熱:“這是阮家技不如人,輸了就活該被吞并,生意場上,耍些手段而已,誰家沒有幾本壞賬?
”
“那麼,你就是承認了?
當年楚天行故意接近阮心悠,就是存了這個目的是嗎?
”景汐繼續逼問。
“……不,不是的。
”宋遠轍的眼神突然悲傷起來,“不是,她愛他,她是愛他的。
”
“誰愛誰?
”景汐沒聽明白,追問道。
“她那麼愛他……”
宋遠轍斷斷續續的說着,精神似乎依然被藥物影響着,顯得遲緩而恍惚。
景汐有些郁悶,就在此時,楚鄞卻突然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在裝瘋賣傻,拖延時間。
”楚鄞冷冷的盯着滿頭冷汗狼狽至極的宋遠轍,聲音清冷寒涼,帶着一絲濃稠的恨意,與怨氣。
“你怎麼來了?
”景汐皺眉,側身擋在楚鄞面前,不想讓他看到此時宋遠轍痛苦狼狽的樣子。
她總覺得楚鄞是幹淨的,不應該接觸這些肮髒血腥的事情。
楚鄞卻繞開景汐,随手從桌上的箱子裡取出一把尖刀,走到宋遠轍身前,他一把揪起宋遠轍的衣領,将人整個提了起來,“再不說實話,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
宋遠轍渾濁的雙眼頓時淩厲的眯起,死死盯着楚鄞的雙眼和那柄抵在距離他眼珠一厘米處的尖刀。
“你是……大少爺?
”宋遠轍的眼神從淩厲轉向震驚,進而轉向複雜憤怒。
楚鄞提着宋遠轍的衣領,冷冷的說道:“我不是她,這時候了還想着給你留個全屍。
你若是不肯說實話,我不介意将你的眼睛耳朵鼻子一個個的割下來喂狗。
你知道,我做得出來,畢竟,我身上流着的是他的血。
”
“少爺!
我宋别為你楚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
”宋遠轍憤怒不解,“剛剛那丫頭說的,都是你教的?
你懷疑是我殺了你母親?
!
簡直荒謬!
”
“那你說,是誰殺了我母親?
别再用她是被竊賊殺死的這種理由糊弄我!
我要的是真相!
你今天不将兇手招出來,我就将你剁碎了扔進海裡喂魚。
”楚鄞低吼,雙眼已經憋得通紅,看起來比正因疼痛而生理抽搐的宋遠轍還要瘋癫。
“少爺!
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您何必還如此耿耿于懷?
當年真相如何真的那麼重要嗎?
您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夫人能活過來嗎?
還是能讓您高興起來?
”宋遠轍低吼,仿佛這樣就能叫醒楚鄞。
楚鄞卻不為所動,冷冷的說道:“我隻要真相,即使你告訴我,殺死我母親的就是我父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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