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記住了,以後,想爹娘了會說,不高興了也會和英蘭姐姐她們說。
”
“你有點依賴我,以後長大了,可不能總是這樣抱我了。
”
“為什麼”
微生澤炎明白男女有别,可他是兒子啊,為什麼就不能這樣,說到這裡,他的語氣還帶上了點委屈。
“你可以抱你爹”
一句話,直接把話堵死了,微生澤炎想了想那個畫面,竟覺這話在理。
而且,等他長大,有父親那麼高,他抱父親就像是兄弟了。
他美滋滋地想着,重重地點了點頭
“不過娘的懷抱和爹的不一樣,娘很溫柔,懷裡也溫暖。
”
“你都多大了還撒嬌,從前可沒見你這樣,怎麼突然就會這個了。
”
“小葵姐姐教我的,她說娘喜歡聽話的孩子,這樣,娘會更喜歡我。
英蘭姐姐也說,炎兒長得好看,求娘的時候,隻需要撒撒嬌賣個萌就能讓娘心軟。
”
聞此,黎鳳绾伸手擡起他的腦袋,看着這張人畜無害的小臉,當真生不出任何不好情緒。
“你這個小機靈鬼,仗着自己長得俊就無法無天”
微生澤炎被她捏着臉,想到英蘭說的話,沒再做出嚴肅的神情,順着她的力道乖巧地嘟了嘟嘴。
“……造孽啊”
眼前有個百變少年,黎鳳绾也分不出心去想其他,順着自己心意揉了揉微生澤炎的臉。
許是激動過了頭,還沒揉兩下,她就瞧着少年的臉蛋變紅了些。
“咳咳,那個,用力過猛,下次注意。
”
“沒有下次了,炎兒要長大,也不能總是讓娘捏臉蛋。
”
“哎呀,你還記仇了,不鬧了,寫作業了,不然明日先生來,看你沒有完成功課,會罰你的。
”
“我不,現在不想寫,娘才回來,今日不寫了。
”
“逃功課啊,被先生知道了怎麼辦?
”
“先生不會懷疑的,他知道我從不會落功課,也不擔心這個,問兩句就過了。
反正那些我也會了,多寫一次反而多餘,不如記些别的。
我從爹那兒知道的事就比那些有用。
”
“學習方法還真是獨特,可惜我不是天才,體會不到這種感覺,不寫就不寫,不過僅此一次。
”
“好”“墨寶”
他叫了聲,黑狗便從門外跑進來
“娘,這些天我向萬月姐姐請教,教了它好多東西,墨寶會的可多了。
”
“是嗎?
這麼厲害啊”
從小培養狗的能力的确能讓狗子擁有一定的智慧,墨寶也跟了他們很長時間,黎鳳绾猜,在狗子能跑的時候微生澤炎就已經在訓練它做事。
結果真如她所想,墨寶現在雖然還沒有完全長大,可是經過訓練,已經比尋常的家犬強了許多,受令拿物這種事已不在話下。
微生澤炎在旁邊下命令,墨寶就一一完成,之後讨好地搖尾巴求撫摸。
“炎兒,你喜歡墨寶,那以後就讓它多跟着你吧,萬物有靈,你對它好,它就會一直陪着你。
”
“炎兒記住了,娘,你也可以說些命令,墨寶也會照做的。
”
“是嗎”
她隻知道受訓練的狗會聽主人的話,她一個外人,能命令它嗎
“墨寶,把那個木棍叼回來”
她指了指木棍,墨寶回頭看了眼,又看了看她,十分聽話地把木棍叼到她面前,接着坐在地上等着被誇。
“炎兒,怎麼它還會聽别人的話,這樣的話,萬一别人把它拐走了,你這番苦心可就白費了。
”
“沒有,娘,隻有你和爹才可以,我在訓練它的時候會拿爹娘的東西給它聞。
墨寶聰明,知道爹娘不是外人,更不會聽别人的話。
”
“汪”
墨寶突然叫了一聲,兩人循聲望去,發現是另一個主人到了。
“這麼點兒大,太小了,以後還是當個小寵老實待着吧。
”
剛來就毫不留情地打擊,幸虧墨寶聽不懂人話,看他沒有往日那麼兇了,走了幾步靠近他。
“父親,墨寶現在還在長,它能變更大。
”
“不長大就白瞎了那麼多骨頭和肉,把它帶回去,天色晚了,你玩了這許久,也該好好休息休息。
”
“可是我才玩了一會兒,平時做功課,花的時間比這還要多。
”
“說起來,怎麼沒做功課?
往日你很勤勉,十分認真還向人請教,今日,打算逃了?
”
“嗯”
“……”
銀景弈沒想到他會直接承認,見他面色坦蕩,轉頭去看黎鳳绾
“王爺别看我,我也沒辦法,他是天才,天才的世界我不懂,我等着王爺這樣的人說服他呢,别指望我。
”
随後,銀景弈和微生澤炎展開了關于是否要做功課的讨論,這一讨論就讨論到了天黑。
銀景弈也不是不通情理,想到自己兒時都曾自恃天賦逃過功課,最後默認了微生澤炎的做法。
各自有法,微生澤炎既然明白事情輕重,那他不必再去費心看管。
就是這樣
“其實說到底,你也沒法說服他,因為你自己也幹過相同的事,強人所難,并非好招。
”
“得意什麼,就是一日功課而已,不做就不做,也不是什麼大事,别操心了。
”
“我才沒操心,相比于我,其實你更看重他的學業,我說得對嗎?
”
“本王不是看重,是不想他的天賦白費,他能做到更好,他自己也願意成為更好的人,本王不介意幫他一把。
”
“行吧,怎麼說都随你,這次就這麼算了,以後,怕是要多加小心了。
”
“怎麼說着說着又扯到别的事情上了。
”
“我沒法忘啊,雪容香差點害死我,我可是才從皇宮出來,不想再回去一次了。
”
銀景弈的手臂收緊,沉聲道
“本王不會讓你再被困在皇宮裡,更不會讓銀龍枭動你分毫。
”
“你自己也要防着他,不然再中計,可沒人給你解毒,你要是敢碰别人,我就――”
“就如何?
”
黎鳳绾當場給他演示了一番,惹得銀景弈情動不已,不過昨日貪歡已然令人滿足,再要繼續,也無益處。
“小狐狸,整日勾引本王。
”
萌弈主院的大床上,兩個人相互靠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家常,看上去,若不是這偌大的府邸,兩人這美滿幸福的樣子倒是像極了一對尋常的恩愛夫妻。
攝政王與皇上之間的微妙關系衆人不敢再提,第二日的朝堂上,消失多日的辰王銀雙夜出現在大殿上。
他呈上證據,人證物證,證明攝政王是被人陷害并非蓄意謀反。
這一局是銀龍枭策劃的,他想了結,自然也有辦法讓人心服口服。
遷慶是爆出這事的人,如今攝政王平反,他首當其沖,其餘人也被罰下。
好在銀龍枭還顧及情義,找了個替死鬼,替遷慶擔了責。
但遷慶仍舊是不明白,為何銀龍枭要費力氣把人困住,又做了那麼多事,結果一句各退一步就收了?
竹籃打水空不空他不知道,不過這次他們算是白幹了。
銀龍枭聽了他的話卻不以為然,悠然笑笑,緊接着又去正極殿批閱奏折。
早朝結束後,銀雙夜便趕去了攝政王府,在得知銀景弈不願接任何來客時,他隻好讓管家捎去一句話。
“皇兄,暗衛一事非我所願,迫不得已接下差事,隻想問皇兄是否安好。
”
一句罷了,黎鳳绾看向銀景弈
“辰王說他是逼不得已,難道這其中有隐情?
王爺怎麼看?
”
“不怎麼看,本王說了,除銀寄洲外,王府不接其他來客,再來依舊是碰壁,他若還是堅持,那就别怪本王無情。
”
老管家懂了他的意思,沒再多說,沉默着退下。
于帆來得不巧,正想向攝政王府的主人問安就聽到了這些話,而後隻能維持着嚴肅神情走上前去請了安。
他本為教學,也不問其他,請安過後便去了微生澤炎所在的幾墨院。
“于帆先生知世故卻不從世故,真難得,但他小瞧炎兒了,這些日子,估計被套了不少消息。
”
“人小鬼大,微生澤炎不笨,真想用計就會利用好周圍的一切,也算是,有福之人了。
”
“他是有福氣的,不過想到他之前遭遇的事,還是覺得有些累,他還那麼小。
希望他以後好好的,把從前那些磨練,當做是以後幸福的階梯。
”
“說本王,沒猜錯的話,你觸景生情,在收留他的時候也想到了自己,所以才給盡了他自由。
”
“自由和體貼照顧,反正,我在這裡享受過了,他們不過是我人生中的兩個過客,匆匆數十年,誰還記得誰。
不想說這個了,王爺,剛才辰王讓人遞話,有幾分用意?
”
“一,本王現在沒事,皇帝都決定收手,他自然不敢得罪本王。
第二,他有顧忌,不能和本王撕破臉皮,在這次事件中,本王落得孤立無援的境地,也有他的責任。
遷慶是他的人,今日早朝也是他向衆臣說明此事。
”
“我搞不懂為什麼他會這麼做,難不成是失手了?他那樣的人,既然選擇動手,怎麼會突然收手不幹了,這不像是他的作風。
若說他年輕氣盛考慮不周全,也不像他。
他那麼恨,還把我拘在了宮裡,在我拿這個威脅他時,他說得那麼有條理,一環套一環,根本就不是毫無底氣的模樣。
”
“他現在,性情不定,本王也猜不到他想幹什麼,不過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沒事。
”
“抱我”
此刻兩人都是坐在椅子上,英蘭她們還在一旁,如此突然的擁抱請求讓銀景弈有些意外。
他盡量不去看其他人的忍笑模樣,走至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求本王”
黎鳳绾戲瘾一上來,單手拽着他袖口,将心中面上的得意藏起來,輕聲求道
“求你”
不得不說,素來美豔倔強的人突然換了風格,的确讓人眼前一亮,隻要黎鳳绾願意裝,清冷溫柔的氣質騰然而上,令人……想入非非。
“本王怎麼覺得,夢夢像變了個人似的,這般溫雅,在那裡,你日日以這個模樣示人?
”
銀景弈的性格是霸道了點,但好在不會輕易動手,隻是低頭看着,并無其他動作。
黎鳳绾裝得高興,眉眼微垂,低聲說
“我這樣不好嗎?
你不喜歡,那我就……不裝了”
說不裝就不裝,黎鳳绾松開了他的袖子,從椅子上起身,做了個鬼臉躲過抓她的手。
“王爺,要心平氣和的,你别忘了,身體為要,不宜動怒。
”
“本王好得很,用不着注意這個。
”
他才走上前,馬上就可以抱到人了,管家卻突然小跑進來,微喘着氣禀報ap.zx.r
“王爺,姨夫人到了,她還帶來了杜小姐。
”
“呵,杜小姐”
“……先讓人去接待,本王這就去。
”
管家前腳剛走,黎鳳绾後腳就跟了上去,完全沒給銀景弈一點思考的機會。
怕她沖動,銀景弈三步并作兩步跟過去。
管家口中的姨夫人是冷宜姝的姐姐,同樣是皇親貴族,夫人從馬車上下來,不視其他,徑直走向王府門口,行走間披風輕曳,由内而發的尊貴令人歎服。
緊随其後的杜小姐是姨夫人的侄女――杜言歌,正值大好年華的女子隻穿一身碧色襖裙就已是人中佳色,慢步跟在姨夫人身後,面帶淺笑。
得攝政王夫婦親自來迎已經是好大的面子,冷凝雪也非好尋事端之人,見此情形,忙給兩位貴人施禮。
杜言歌見狀,亦矮身見過攝政王夫婦。
銀景弈有些拿不準黎鳳绾的心思,便如往常那般叫人起身,客套了幾句。
冷凝雪身在外省,少來京都,若非此次皇帝及冠大典,她仍舊是在夫家封地過太平日子。
她與銀景弈多年未見,這次相見,她發現銀景弈有了些變化,這其中緣由她無從得知,暫且壓下疑惑的念頭,先入正廳。
等坐到了凳子上,冷凝雪才将目光放到黎鳳绾身上
“去年,我聽人說你已成婚,對方是個少出閨門的将軍小姐,今日一見,果真是名門的千金小姐,姿容甚佳,舉止得體,也難怪王爺頻頻回首。
”
“王妃,很好”
銀景弈覺得說出太多詞反而顯得話假,幹脆用了一個總結性用語。
冷凝雪看他神情也知這話不假,正因為這樣,她才好奇,好奇這個将軍小姐到底是有什麼魅力,攝政王、皇帝,一個個的都為之傾倒。
說得不好聽些,這般惹人心動,有紅顔禍水的嫌疑,但黎鳳绾的做派卻給人一種截然相反的感覺。
這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