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妃定下的日子是在後天,黎鳳绾怕到時候再碰到什麼事,特意加練,身體酸疼和最初接觸拳擊時一樣,不過這些她也都安然受着。
現在她按照自己從淩霁身上學來的那些繼續練,有了标準計劃,黎鳳绾已經不需要有人帶着就能一步步踏入正軌,提高身體素質是首要任務
除了要有防身之技,黎鳳绾也想好了各種變故的應對之策,她可不能才舒服一些就攤上倒黴王爺惹來的破事,萬一有人于王府中刁難她也好解決
她記得自己是攝政王妃,知道自己代表的是攝政王府,當日出發前也稍作打扮不緻失儀,和銀景弈那個大忙人說了一聲後就坐上馬車前往辰王府
來時獨自一人坐在馬車中,黎鳳绾不免有些惆怅,馬車的輕微搖晃和闆正的坐姿讓她想起了高中月考的那天,那兩天她因為流感發燒感覺走路暈暈乎乎的,她本來是想和老師請假,但恰好那天是月考。
她的爸媽勸她忍一忍就過去了,等到回家再吃藥,要不然吃藥犯困更發揮不好了。
黎鳳绾是想堅持請假的,可是看着他們堅決的眼神,耳邊傳來的都是一樣的話
“爸媽把你從福利院接出來,又供你上學念書,你要好好考啊,不能辜負了爸媽對你的期望,媽媽相信你能做到最好,忍一忍就好了,等考完了媽媽就帶你去醫院”
她當時很想說“我堅持不住了,你們為什麼不想想我到底需要什麼,你們養了我,可給過我一天的愛嗎”
也許隻有和别人談起她在學校的成績和其他方面的優秀才會是愛她的,覺得她适合待在那個家吧
她渾渾噩噩地走進了考場,等到答題卡被拿在手中十分鐘還不動筆,監考老師才發現不對過來提醒。
她想說她頭暈不舒服,可是想到爸媽渴盼的樣子就說不出來,壓下襲來的眩暈之感,拿起試卷開始答題,闆闆正正的坐姿是被他們規束出來的,一直到鈴響她的背還是挺得筆直。
也就是在鈴聲響起的一瞬間,她突然覺得眼前畫面在劇烈搖晃,遠比現在擺動要大,雙手放在桌上艱難撐起身體想要起來,可站起那刻天旋地轉,身體不穩意識消失,仰面倒在考場上很是狼狽。
思及此,黎鳳绾閉上雙眼,思想暫時放空
罷了,她現在是在别的地方,是攝政王妃,她能做主了。
這裡的所有人對她來說都是初次認識,不存在恩怨情仇,像是電腦重啟,一切都能重新開始了
“攝政王妃到”
随着外面下人的一聲通報,才來的幾位夫人全部停下腳步看向馬車。
英蘭掀開蜀繡絲綢車簾,黎鳳绾搭上她的手借力走下馬車,然後收回手按照規矩雙手半疊于小腹等着衆人問安
這些官婦還以為黎将軍這個甚少露面的女兒不懂規矩會直接走過,便也沒打算向她行禮,駐足隻是想看看這位小姐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可沒成想黎鳳绾一下車就是一副威嚴的姿态,淡淡環視她們
祁家夫人倒是很有眼色,沒有輕瞧過她,第一個行禮問安,其餘人這才紛紛緩神屈身行禮
“見過攝政王妃”
黎鳳绾也微微伏低身子回了一個禮,徑直走進辰王府,周圍那些命婦也都識趣讓路,而後邁入
黎鳳绾明白她們可能會背後議論些什麼,但隻要不在明面上和她過不去,她也可以當作不知道。
而邀衆人來賞花的辰王妃乃是一位端莊優雅的貴婦人,一舉一動都透露着不凡,雅态自成,不像她,隻有在這種時候氣勢才會随着她的僞裝而改變
“見過皇嫂,王爺也邀請了皇兄一同前來,沒想到皇嫂會一人前來,可清語近來倒是也沒聽說有何大事,或許是皇兄不願前來”
說完花清語,似是察覺不妥,又另提旁事:“皇嫂一路過來,府中下人可有沖撞?
若是有,皇嫂盡可以告訴清語,清語定不會饒過那些無視尊卑的下人”
沒想到一個人,可憐她沒人陪嗎?
大可不必,那位冷臉煞神還是不要來得好
“下人招待并無不周,多謝辰王妃關心。
至于王爺――”
黎鳳绾笑了一聲,道:“辰王妃也知道他是攝政王,整日公務繁忙,批閱奏折十分辛苦,加之不久前大婚将王府上下折騰了個遍,即便有空閑我也隻勸他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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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花嘛,攝政王府那麼大足夠他慢慢看了,可休息的時間可不常有,但辰王府遞來了請柬又覺得駁了你們的面子不好,這才讓我來以表謝意”
花清語聽到黎鳳绾說“十分辛苦”的時候,看她眉目間皆是喜色,明是無奈心疼,暗則無聲炫耀。
聽完她後面說的那些話後,她不由得感歎這個攝政王妃當真是伶牙俐齒
初次試探沒有結果,花清語便不再針對,畢竟王爺隻是吩咐她要警示一番,見此情形也不需要她再行敲打,這之後她便親自帶着黎鳳绾逛園觀花。
今日京中大半的官家女眷都來了,其中就有黎鳳绾的姐姐黎音柔,她駐足于一處小橋下左岸,粉白色衣裙和旁邊盛開的一大簇牡丹顔色相近,明眸皓齒就似是國色牡丹幻化出的傾國佳人
黎鳳绾正覺美人勝過牡丹,旁邊就傳來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黎小姐在這裡滿含愁思是在念着誰呢”
“祁小姐說笑了,我隻是觸景生情,見此花開得正好不禁有所感慨”
觸景生情?
和那個白公子有關?
黎鳳绾想聽得仔細,便擡手示意花清語不要打擾她們,二人沿小徑而來,後面随從的丫鬟下人被綠色樹木擋住,而她二人隐身形于假山後靜聽前方交談
“看來是我想多了,我還以為是二小姐搶了黎小姐的心上人,你失情于白公子才暗自神傷”
“這其中是非我不清楚,但是傳言這種東西我想祁小姐還是不要輕信”
“沒想到黎大小姐如此豁達,直到現在還護着妹妹。
我也是聽聞,上次你姐妹二人同去白府給白老夫人祝壽,險些被無賴非禮,最後是你先行回府。
若非有此事,我還真以為你二人姐妹情深呢”
黎音柔終于正色道:“祁小姐不必說這些來激我,你說這些隻是因為你對攝政王暗生情愫,而最後他所娶之人不是你而已”
祁媛被戳到痛處面露不悅,看左右無人隻有身旁丫鬟便幹脆地承認:“是,我的家世不比你們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最後成為王妃的是她,她憑什麼配得上攝政王妃這個位置?”
“就憑本王妃是王爺願意娶進門的,你可有不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