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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帶你回去

鳳羽绾入情絲間 煙殇流清 4862 2024-09-09 11:39

  林璞送走官兵,才松了一口氣,門就又被人推開,他打起精神預備再來一套說辭,看是石振,臉上的敬色頓消。

  “你怎麼這麼快就把她帶回來了……”

  話沒說完,石振就把黎鳳绾放回了竹床上,林璞看人暈倒了,再不慢踱,快走至床邊為她把脈,同時語氣低沉地又問

  “她這是怎麼了?
突然暈倒的還是……”

  “也不是突然暈了,她叫了個名字,就是,就是攝政王的大名,然後就開始頭疼,還捂着肚子把藥和粥都吐了,接着晃晃悠悠地暈了。
是不是又出什麼情況了,你要是治不好,咱們就把她送回去吧,誤了條人命實在不值,而且我瞧着王妃她沒有怪罪我的意思,我求她的時候她還安慰我呢。

  石振想到那時黎鳳绾對他的安撫,心裡有愧,确實是他誤傷人讓人傷勢加重的,後又揣測攝政王的想法怕連累自己才要把人藏起來。
倘若因此誤了診治,這道坎橫在他心裡一輩子也過不去。

  “喂,林璞,你怎麼不說話了,是想到什麼了?

  林璞沉思緣由,覺得石振在耳邊絮絮叨叨實在是亂人思緒,打了他一下,才終于讓人住口。

  “除了藥,她還吐了别的什麼嗎?

  石振仔細回想,忽地拍了下手:“對了,除了你那黑乎乎的湯藥,還有一些深褐色的水,也不知道是什麼,我瞧了眼,那裡面好像還有些蟲子的殼,我也不知道看沒看錯。

  林璞笃定道:“你沒看錯,開始我還以為她是因為後腦磕到了什麼才會這樣,現在看來,在你發現她前,她還被人灌了藥。
你說那夜鬥星教被抓,想必當時在場的也有道士。
你說的那個被扭斷手臂的教主,他善以手段恐吓人,常弄虛作假,怕是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

  “她臉上的紅色染料,應當是朱砂。
呵,找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道士,用那類驅鬼的手段來讓人信服,就是服下所謂的驅鬼藥,驅鬼藥,緻人喪失神志的藥罷了,收拾異己的最惡毒的方法,真夠狠的。

  “那,那她還有救嗎?

  “有救,這藥我也會做,曾經找了師父教我的,可惜隻有現在有用了。

  林璞轉身坐在桌前,在白紙上寫了一些藥材名,一面寫着一面解釋

  “我給她熬的是補氣血利于傷口愈合的藥,大概與其相沖,因而才腹痛嘔吐,沒想到正好發現了那個。
她服下的藥應是不多,又因頭被硬物碰撞才導緻這般模樣,我這有藥卻不多,這是剩下的藥,你去買來,隻是——”

  石振抽了半天,沒把白紙從他手中抽出來,看他有話還沒說,擰眉不解

  林璞歎道:“幾味藥材十分珍貴,平日裡很少有人去買,我就怕你去常州城裡買藥,會惹人懷疑。

  “害,這個啊”

  石振沒這個顧慮,趁他手松一下把白紙拿到手裡。

  “我就去買個藥而已,也沒人會因為我多買幾味藥就抓我,你這有點大驚小怪了,安心,我多買藥店家高興還來不及。
我趕緊去了,你快再熬點藥給她喝了。

  “又不是飯,想吃就吃,不然要你抓藥幹嘛”

  林璞嘀咕他一句,又去照顧病人了。

  而他的擔心也不是全無道理,因今早有告示懸賞,很多人都結伴去高斷山附近尋找失蹤的攝政王妃。

  銀景弈知道告示一出定會引人注意,他要的就是這樣,暴露攝政王的身份震懾他人,又以賞金做誘惑讓人把黎鳳绾送回來。

  當時那腳印逐漸消失,說明肯定是誰把人帶走了,他讓官兵去查,又貼了這個,無非是想讓官兵把人帶回來。
然而一日快過去了,搜查附近的人來報,并未發現王妃的下落,帶走一個有傷的人根本跑不遠,也沒那個必要。

  隻有一個可能,那人求的不是銀子,而是想要更多,貪心不足蛇吞象。

  正當他思考要如何把人找出來時,遷慶帶人走進屋中說了件很有用的事。

  原來是他帶人做解藥時想到銀景弈的吩咐,知道黎鳳绾是被人帶走了,他就想着,萬一那人有點良心過來買藥呢。

  于是幾個兄弟一商量,還是如實上報,銀景弈聽說那幾味藥難得,想着這個方法也不費時費力,便準了遷慶幾人分别去藥鋪看守。

  常州城的藥鋪倒也沒多到看不過來,遷慶和其他人分成幾組,分别駐守在藥鋪,一邊制解藥一邊注意着來往的人。

  正巧這時石振過去買藥,一提天麻便引起了遷慶注意,後來他豎着耳朵聽着,将那些藥材名盡收耳中,不動聲色地小心靠近,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大哥怎麼買了這麼多名貴藥材,家中人得了什麼重病嗎?

  石振也不提姓名,很客氣地答:“沒什麼,就是生了點小病,附近郎中說普通藥材治不好,所以我才來常州城裡看看。

  給他包藥的人一看到遷慶在問話,刻意放緩了速度給那位貴人騰出時間來。

  “這樣啊,小病,可是我看這藥不像是治小病的藥。

  石振心一顫,面色有一瞬間的不自在,敷衍道

  “就是小病,但是村裡郎中要我幫着他帶一些回去,順手的事,好不容易來一次,幫個忙也沒什麼。

  他隐約覺得哪裡不對了,催促夥計:“好半天了,藥包好了嗎?
我要抓緊時間回去呢,你包得太慢了,我自己來吧。

  石振的手還沒伸過去就被遷慶按下:“欸,這位大哥,咱别着急,他包壞了半路都掉到地上那不就浪費了嘛。
再說,你緊張什麼啊,我可沒說什麼。

  “誰緊張了,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

  “行行行,是我”

  遷慶被他嫌棄,把手舉起示意不會再碰:“不過嘛,真的好巧,我正在做一個東西的解藥,這藥方嘛,和大哥你說的一樣,你說這是不是太巧了。

  遷慶料到他會奪門而逃,先一步退後堵在門口,其他幾人一看有情況立馬一齊攻上。

  石振的身手本是不差,是常人中的佼佼者,可惜面對的是受過各種嚴苛訓練的暗衛,手無寸鐵以一敵多勝算微乎其微。
幾乎是在他拿下弓箭同時,暗衛便至身前,一劍抵上咽喉讓他不敢再動。

  遷慶料定他有問題,可瞧他這死不開口的模樣,就直接把人送到了銀景弈面前。

  “本王沒那個耐心在這裡陪你耗着,你既生活在這裡,那就肯定是認識其他人,自己說出來你還有條活路,可要是被本王手下的人查出,你這個人也就沒什麼價值了。
挾持王妃拒不上報,這個罪名定然夠你受的。

  “王爺息怒,草民,草民……”

  轉瞬間,數十條思緒在腦中雜糅,林璞遇事變通可謂是心有七竅,對上銀景弈或許能周旋片刻。

  而石振卻不行,一則,他不知此藥是否還有他樣用處,二則,那時已露出馬腳,銀景弈語氣又那般笃定,他難免心慌不安。

  “你怕是不知,本王的王妃喜佩香囊,花之香氣萦繞周身,你帶走她,可曉得身上會沾染百花馥郁之味?

  石振被這話一激,下意識擡袖聞了聞,嗅到的隻有那時炖雞的香味,而後,他才反應過來,更不敢擡頭去觀察攝政王的臉色,惴惴然低頭跪好。

  “她在哪兒?

  “在,在草民家中,小河村,受了傷,有郎中給她診脈,說她需要草藥,所以我才……”

  一陣微風拂過臉龐,石振擡頭一瞅,椅子上的人已經不見了,遷慶走前看他失神,拍了他一下。

  “還不走嗎?
有王妃在還可以幫你求情,你再待在這,等王爺閑下來你就慘了”

  “走,走走。

  石振想着,既然說了,那就幹脆做到底讓銀景弈知道他并不是壞人。

  遷慶準備了馬,石振也不啰嗦,利索翻上馬背,打算在後面給人指路,不敢超越銀景弈半點。
實際上,他連指路的機會都沒有。

  朔凜帶人去搜山,早将常州附近的情況禀報給他,此時無需任何人指路,策馬而奔,黑麒直跑向東南方向。

  小河村處于山麓地帶,被群山環抱其中,唯有村口那家微露其形。
一隊人馬向那邊跑去,途中引得不少行人注目,朔凜在回來路上碰到他們,二話沒說便飛身上馬,成功從别人手中搶過缰繩。

  遷慶聽到動靜回到看了一眼,再轉頭時朔凜已經騎馬趕到他前面。

  還好快了一步,不然就該換我下馬了

  “駕”

  這些暗衛幾乎是時時被朔凜壓着,無論是武功還是地位,此刻在外,除了上面的主子外無分大小,他有心與他在騎術上比個高低,便策馬追上。

  到了村口,銀景弈減緩馬速,轉頭看了石振。

  “啊,那個,我家在村尾,我家——”

  還有個男人呢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銀景弈也沒多餘心思去想他還要說什麼,到了林璞家門口,黑麒及時穩住,銀景弈一步下馬。

  屋門沒關,銀景弈進門時不禁埋怨石振竟如此大意,屋門大開萬一有人進……

  “這麼快就回來了,把藥拿來吧”

  林璞聽到腳步聲以為是石振回來了,轉頭伸手卻和銀景弈對個正着,幾乎一刹那,他就判斷出眼前之人到底是誰,遞出去的手也猛地收回,雙手拱起低首拜見

  “草民林璞,拜見攝政王”

  銀景弈徑直走向床邊,林璞識相退後,黎鳳绾吐出藥液也算是有了好轉,不過此刻卻仍是閉眼不醒。

  “王爺,王妃她在昏睡,一時半會怕是醒不來。

  銀景弈重拾珍寶,輕輕将她抱入懷中,看着她臉上手上傷痕和被劃破的衣裳,不忍碰又不想放手,面色沉沉。

  “就是不肯狠心,若是本王遇見曾經欺辱自己的人,怎會留他至今,不夠狠,到頭來卻害了你自己。

  他想把黎鳳绾弄醒讓她好好記住這些,但心疼終究占據上風,正要帶她離開,手臂卻在無意間碰到了她腦後腫起。

  黎鳳绾被疼痛驚醒,茫然地四處望,許是潛意識已将銀景弈當作一個絕對可信之人,這次她發現被人移動并未動手,隻覺熟悉便擡頭去看。

  “銀景弈”

  林璞沒想到她還能醒,露出一副見了鬼的神情,而銀景弈聽她還能叫出自己名字,終于不再繃緊己心,微微一笑。

  “帶你回去,抱緊本王。

  黎鳳绾神色平淡,搖搖頭,林璞可想把這座大佛送走,見她搖頭比銀景弈還急

  “王妃你忘了嗎?
這是你的夫君,攝政王,他現在要帶你回去了,你怎麼不跟他回去啊。

  “狗”

  若不是她神志不清,林璞真懷疑這是在罵他,接下來他便頂着銀景弈的目光在不遠處的草藥邊上捧來了一隻小狗。

  “沒想到你還記着這個,送給你了。

  黎鳳绾在銀景弈懷裡,盡管林璞膽大,但在攝政王眼皮底下放狗這事還是極其考驗人的膽量,偏偏有時人就是倒黴,怎麼都避不了。

  林璞小心地觀察銀景弈的臉色,那隻小狗卻在他察言觀色時一個撲騰從他手裡翻出去,落在銀景弈的腿上。

  “……”

  不是我的錯!

  黎鳳绾泰然自若,把狗從銀景弈腿上捧到他的面前。

  “這個好看嗎?

  這隻小狗全身漆黑如墨,唯有眼睫上有兩白點顯眼,銀景弈覺得它的确是比自己之前見過的那些狗崽好看,隻是看這形體,就是隻尋常人家養的狗,帶在身邊也無妨。

  “好看,抱緊,帶你回去。

  黎鳳绾抱着小狗,銀景弈抱着她,兩人就以這樣的姿勢出現在風钰钰視線當中,着實讓她受驚不小。

  “夢夢”

  她歡喜極了,才要上前就發現黎鳳绾的不對勁,黎鳳绾的眼神空洞不似從前,這不像她。

  還要再說,夜闌卻瞧出銀景弈的不耐煩,在他發火前拉開了她。

  “钰钰,我們别擋着,攝政王妃受了傷,攝政王這麼急,是要回去幫她治傷。

  “對啊,她受了傷,都怪那些人。

  風钰钰氣得原地跺腳,拉着夜闌再次跟上銀景弈他們的腳步,因為她不會騎馬,隻能坐在夜闌身後緊緊抓着他的衣服。

  風從耳邊吹過,有夜闌的陪伴和還有的安撫,她對這個世界的恐懼也消了大半,甚至也開始對這裡産生好奇,不再隻是覺得隻有逃離這裡才是唯一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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