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從她悲傷的聲音裡聽出濃濃的恐懼。
聯想到前段時間那個夜晚,她冒着春雨,不要命似的在草叢裡尋找那條被他扔出窗外的項鍊,心口便泛起一陣陣針紮般的痛。
他何德何能,能得她如此眷戀?
這個女人,真的拿自己的整個生命在愛他。
比起她炙熱又深厚的情感,他真的無地自容。
“少主,季小姐如今醒了,咱們也該離開了。
”
耳邊傳來阿七的聲音,拉回了他飄忽的思緒。
他穩了穩心神之後,開口道:“阿七,你親自回一趟中國分部,到我卧室的床頭櫃裡将那條項鍊取回來。
”
前段時間,她得知他就是忌之後,自動忽略了那條項鍊的存在,所以他們出國的時候,并沒有将那條鍊子帶在身邊。
如今,雖然抹掉了她這段時間的記憶,将他再次從她生命裡剔除幹淨了。
可,那份埋藏在血肉之中的執念,依舊深根蒂固,不是抹去記憶就能消散的。
房門推開,葉平安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問,“那條破鍊子呢,趕緊給我,你他媽是不知道,她看待那條項鍊,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有一次我妹偷了她鍊子玩了三天,她竟然就不吃不喝了三天,如果找不到那玩意兒,她會瘋的。
”
冷寂靠在門框上,修長挺拔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鍊子放在獵鷹分部,我已經命阿七去取了,你先找個理由,安撫住她的情緒,明天上午就能拿回來。
”
葉平安瞪了他一眼,然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滿臉的郁悶。
“我說你這小子,身上哪有什麼優點,狂傲,嗜血,殘忍,又無情,眉間還有一條疤,跟爺的溫柔體貼豐神俊逸相比,簡直差他媽十萬八千裡,小丫頭怎麼就對你念念不忘,非你不可?
”
冷寂有些挫敗的垂頭,悠悠道:“我甯願她忘了我,如今也不至于這麼傷心難過。
”
“得得得,你可千萬别得了便宜還賣乖,如今小甜心醒了,你特麼也可以滾了,我提醒你啊,可别忘了八個月後過來領你的兩個小崽子,不然,我将他們扔進殺狼的特工島去。
”
冷寂偏頭,透過門縫,看着蜷縮在床上抱着膝蓋痛哭的女人,眸中不禁泛起了一層水霧。
甜甜,原諒我不能陪在你身邊。
他剛準備踱步離開時,房内傳來季子期的抽噎聲,“幹,幹爹,您剛才說這裡是西雅圖,離華盛頓應該不遠,我,想去陵園看看他,我,已經十五年沒有陪他說話了。
”
冷寂頓住了步子,轉眸望向葉平安,壓低聲音道:“别帶她去公墓。
”
葉平安聳了聳肩,“抱歉,我無能為力,那小丫頭性子固執,一旦決定的事情,誰勸都沒用,你别跟我說,你已經将那座墳給拆了。
”
話落,他想了想,又道:“如果拆了,就趕緊命人去重新立起來,若是讓小丫頭知道你的墳被别人給刨了,一定會很傷心的。
”
冷寂算是看出來了,這家夥,就是在膈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