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這女人固執又倔強的性情,一旦滋生了死念,就絕不會苟活。
她若一心想死,那,他違背自己的心意,忍着通體的疼痛去傷她,還有什麼意義?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期待這個孩子。
因為,這很有可能是他此生唯一的子嗣了。
可,他如何能用一命換一命的法子,為保住自己的骨肉,而棄了這個女人?
畢竟,在他心裡,這個女人勝過那未成型的孩子。
冷寂緩緩起身,目光與她平視,悠悠道:“我都決定不要她了,你又何苦堅持呢?
季子期,你的命就這麼廉價麼,為了一個尚未成型的胎兒,而舍棄自己,你如何對得起你父母二十餘年的養育之恩?
”
季子期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慘白了起來,她唯一舍不下的,就是父母。
爹地媽咪這些年,為她操碎了心,她真的要撇下他們,讓他們經曆喪女之痛麼?
可……
她緩緩擡眸,看着面前冷峻孤傲的男人,心底泛起了一道道針紮般的痛。
她的忌,這一生吃了太多苦,她真的要為了自保,而斷送他此生唯一的希望麼?
“可,這個孩子,是你此生唯一的子嗣,忌,你知道十五年前我趴在濃煙滾滾的地上,腦海裡閃過什麼念頭麼?
”
冷寂的眼底劃過一抹詫異。
不為别的,隻為她那句‘唯一的子嗣’。
難道……
“你……”
季子期退了一步,後背抵在了冰冷的墓碑上,苦笑道:“忌,你的甜甜不是傻子,你也别把我當成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前段時間,你剛得知我懷孕的時候,不惜拿我爹地媽咪的命要挾我,讓我生下這個孩子,短短幾日,你的态度發生如此大的變化,我能不起疑麼?
”
冷寂的瞳孔微縮了兩下,心底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不過是你的妄自揣測罷了,之前是我考慮不周,如今仔細想想,這個孩子,隻能成為我的負擔,我不會接受的。
”
“是麼?
”季子期上前兩步,伸手揪着他衣領,“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說這個孩子是健康的。
”
冷寂的眸光有些躲閃。
“看着我啊,然後用我的命起誓,這個孩子,是健健康康的,若違背誓言,我就不得好死。
”
“甜甜。
”冷寂嘶啞着聲音喚,“别逼我。
”
季子期緩緩伸手,指尖觸碰到了他的臉,緩緩撫過他線條分明的五官輪廓,用着低柔的聲音蠱惑道:“告訴我,這個孩子,是染了你體内的毒素。
”
冷寂的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這個女人,太聰明了,他自問瞞得嚴實,可,依舊沒能瞞住她。
他的沉默,證實了季子期的猜測。
她緩緩閉眼,醞釀已久的淚水順着眼角滾滾而落,“我就知道命運不會如此善待我們,我就知道咱們的重聚得用血淚來換,原來,真是這樣。
”
冷寂倏地伸手,将她死死扣在了懷裡,那強勢的力道,似要将她揉進血肉之中一般。
“乖,聽我的一次,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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