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是她們想多了?
許青春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壓下心底的震驚之後,露出了一抹得體的笑容。
“冷先生說得對,甜甜是您的學生,您一定會為她的名聲着想的,季家花億萬重金聘請先生過來授課,目的就是好好培養她,我相信您不會讓她陷入困境,毀了前程的。
”
這話,隐藏着警告與提醒。
冷先生挑了挑眉,語氣平淡道:“季夫人請放心,我會将大小姐當做自己的女兒來看待。
”
嗯,他養她,不像是養老婆,倒像是養女兒。
養兩個女兒。
這事兒,他很樂意做。
許青春哪知道他的鬼心思,見他如此慎重的保證,稍微放了心。
冷寂松開了季子期的指尖,轉眸間,目光落在了雲小暖身上。
四目相對時,他眼底的神色變了,有怨,有恨,也有心疼,有憐惜……
修長的指尖就那麼伸了出去,他想撫平她眼角的皺紋。
這是個高貴優雅的女人,歲月不應該在她身上留下這麼多滄桑的印記。
“忌兒……”
呢喃聲從雲小暖的口中溢出,拉回了冷寂飄忽的思緒。
他的手掌,就那麼頓在了半空。
“忌兒……”
雲小暖再次開口,語氣裡夾雜着謹慎,就是那樣一種小心翼翼,刺痛了所有人的眼,連帶着胸口也傳來了窒息感。
冷寂微斂雙眸,避開了她渙散迷離的目光,手掌緩緩下移,用着清冷淡漠的聲音道:“衛夫人,您好!
”
雲小暖眼眶中蘊着淚水,看他之時,隐含隐忍。
是她的錯覺麼?
她為何在這年輕人眼底看到了對至親之人的牽絆與關愛?
垂在身側的手掌緩緩擡起,與他交握在一塊兒。
掌心相貼的瞬間,她似乎感受到了那種血濃于水的骨肉至愛,難道,這真的隻是她的錯覺麼?
可,為人母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孩子看她的眼神不一般。
“你,你好。
”出口的話帶着幾分顫意,雲小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深怕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然,她終歸是要失望了,如果冷寂刻意隐藏情緒的話,又有誰能窺探得到?
“聽大小姐說衛夫人想要見我,可是有何指教?
”
雲小暖連忙擺手,急聲道:“我隻是想跟你聊聊天,說指教真是折煞我了,冷先生能夠屈尊前來,我真的很高興。
”
冷寂下意識蹙起了眉頭,母親這般放低姿态與他說話,真讓他高興不起來。
她在他面前,不該這麼謹慎小心的。
雲小暖見他皺眉,還以為自己說了什麼讓他不悅的話,又急着開口道:“冷先生,我,我的意思是說……”
這一着急,蘊在眼眶裡的淚水似是尋到了出口一般,肅肅而落。
冷寂輕歎了一聲,終是不忍她這般惶恐不安,抽回與她相握的手掌後,緩緩擡起胳膊,用指腹去擦她眼角的淚痕。
“衛夫人,我的年齡與您義女相仿,您不必如此謹慎,将我當成晚輩看待就行了。
”
雲小暖再也壓制不住翻卷的情緒,撲進他懷裡失聲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