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能……
想到這兒,南宮渝連忙掐斷了心底所有的負面情緒。
他還活着,已然是上蒼最大的仁慈了,不是麼?
觀占家數代子孫,每一代都會有一個子嗣遺傳家族性心髒病,最後全部早逝,數百年來,無一幸免。
上一代是時少與紫陌的叔叔占言,那般溫潤如玉的男子,淡泊名利,心素如簡。
可最後,他照樣擺脫不了命運的詛咒,年僅二十二,便像占家每一個患有心髒病的長輩一樣,葬送了鮮活的生命。
時少于他叔父而言,稍微幸運了一些,找到了合适的心髒,做了移植手術,堪堪保住了性命。
可,即使這樣,依舊束縛了他的喜怒哀樂。
大悲大喜,便是一道催命符。
所以,他隻能以孱弱之軀,常年養于家中。
臉頰傳來一陣溫涼的觸感,拉回了南宮渝飄忽的思緒。
擡眸間,對上了一雙平靜淡漠,似看透了世間一切生死變得寡淡無波的眸,可,就是這樣一雙眼,又蘊着一層淡淡的溫情與柔和。
占氏嫡子,淡雅如菊,謙謙君子,溫和有禮。
世人眼裡,大概就是這樣一番評論,可,又有幾人知道,他談笑風生的背後,承載着多少病痛的磨難。
“終歸是我誤了你,阿渝,你,不該愛上我,更不該執着于我的。
”
“說什麼混話呢?
”南宮渝瞪着他,瞬間紅了眼眶,“你要是再敢說那種不着邊際的話,信不信我真挖了自己的心,陪着你一塊兒痛。
”
“傻!
”時少眸色溫雅的睨着她,覆在她臉上的手指細細摩擦,動作纏綿,似有入骨的情意在指尖萦繞,猶如天山上被洗禮過的雪,一絲一縷滲透進她的白皙如玉的肌膚。
“當年,我心髒病複發,心跳驟停,連占家最頂級的醫療團隊都放棄了,要不是你用變異的鮮血複蘇了我的心跳,或許……現在想想,竟有些懊惱當年父親為何将你帶到我面前,沒有兒時的相識,大概也就沒有現在的癡與纏,不舍與難安,心疼與愧疚。
”
南宮渝伸手,一把打落了他的手掌,狠瞪着他,眼眶含淚,怒道:“越說越不像樣了,非得我像我哥哥那樣,吐一口心頭血,落下個心疾的毛病,你才肯罷休是不是?
我追了你十幾年,沒皮沒臉,沒羞沒躁的,連紫陌都說我沒出息,栓在了男人的褲腰帶上,要死要活,丢了全世界女人的臉,不錯,我不及她灑脫,哪怕這些年你一直冷眼旁觀,我依舊要粘着你,纏着你,人家都說不撞南牆不回頭,我是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一顆心,一個人,全部紮在你身上了,你甩也沒用,我把話撂在這兒,你要是敢生出那種将我趕出占家的心思,我就死給你看。
”
說到這兒,她抽噎了幾聲,覺得還不夠,又揚長了脖子拔高聲音重複:“我一定會死給你看。
”
時少看不得她泛紅了眼眶,一副視死如歸,可憐兮兮凄慘兮兮的模樣,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連拖帶拽拉進了自己懷中。
動作頗有些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