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是深夜回到莊園的。
在書房待了半個小時,安排了一下緊急事情之後,便回了卧室。
季子期已經陷入了熟睡,均勻的呼吸聲萦繞在鼻息間,輕輕淺淺的,有種安定人心的魔力。
冷寂緩緩蹲身,單膝跪在了床邊,修長的指尖劃過她的臉頰,那細膩的觸感,一點一點柔化了他雙眸中的神色。
冰冷褪去,他的眉宇間竟染上了一絲溫情。
這個女人,真的能照亮他黑暗的世界。
“怎麼辦,我如今已然放不了手了,要不,你随我一塊兒去獵鷹總部吧,我會好好寵愛你,疼惜你的。
”
“我知道這些日子是你的噩夢,那些蠻橫的做法摧殘了你的身心,但,我不是有意的,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麼?
”
床上的女人依舊靜靜地躺着,鼻息間吐納出均勻的氣息。
冷寂在床邊靜默了片刻後,起身朝洗手間的方向而去。
浴室門甩上的那一瞬間,床上的女人緩緩睜開了雙眼。
胳膊微擡,指尖緩緩觸碰到了剛剛被他撫摸過的臉頰。
片刻迷茫後,她的胳膊繼續往上移動,指尖鑽進枕頭,握住了裡面的刀柄。
如果可以,她真想今晚就動手,能讓男人卸下防備的方法,隻有一個,便是取悅他,讓他沉淪在溫柔鄉裡,最後再給他緻命一擊。
可,子諾還困在這兒,她若是殺了這個男人,外面那些下屬恐怕不會放過她。
所以……
她隻能一點一點卸去他的防備,等景叔叔過來,将子諾帶走後再行殺招。
“你醒了?
”
冷寂圍着一條浴巾走了出來。
肩膀上還有水滴不斷滑落,讓她驚訝的是,這個男人居然摘掉了臉上的面具。
她愣愣的望着那張冷峻又狂野的臉,好似要從上面尋到什麼似的。
剛毅的面部線條,是陌生的,俊削的五官輪廓,也是陌生的,就連眉間的疤痕,眼底的神色,都是陌生的。
冷寂踱步走上前,蹙眉問:“又把我當成那個男人了?
”
季子期倏地從怔愣中緩過神,連忙搖頭,用口型道:“不,你跟他完全不像,你們壓根就不是一個人。
”
雖然沒有聲音,但,冷寂還是看明白了。
“我跟他,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人,我也不屑做他的替身,以後不許再将我當成他了,聽見沒?
”
季子期抿了抿唇,眸光怯怯的望着他。
冷寂眉梢微挑,看着如此可人兒,有股捉弄她的沖動。
他一個翻身,撲在了她身上,不過不敢将身體的重量放在她上半身,尤其是腹部,他小心翼翼的給避開了。
修長的指尖劃過她精緻的臉型,含笑道:“既然醒了,咱們就做點别的事情吧。
”
季子期被他疼愛了那麼多次,自然知道他所謂的‘别的事情’是指什麼。
伸手抵住他的肩膀,将他推離了幾分。
她排斥他的靠近,可想到過幾天還要在床上取悅他之後殺了他,不得不把心一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