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期在他懷裡劇烈掙紮了起來,催眠師?
這個男人,不但要流掉她的孩子,還打算抹去她的記憶麼?
一個沒了過往的人,跟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别?
她一直都知道命運弄人,可,她沒想到歲月如此不饒人,居然将曾經那個溫情的少年,摧殘成了這副冷血無情的模樣。
“你放開我,我不要被抹去記憶,不要。
”
冷寂蹙了蹙眉,他不是隻叫醫師過來麼,為何還捅出了催眠師?
真是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稀爛玩意兒,看來,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不抹掉你的記憶,别激動。
”
此時此刻,季子期哪還聽得進?
一邊掙紮,一邊失聲痛哭。
着急了,絕望了,她撈起他的胳膊,就往自己口裡塞,等唇齒間滿是血腥味之時,這才稍微松開了牙關。
冷寂也不反抗,任由她咬着,發洩着。
疼得狠了,也隻是皺緊了劍眉。
季子期掙脫不了,力氣也用光了,終于不再掙紮,埋在他懷裡大哭起來。
冷寂自認為自己的心夠硬,夠冷血,可,聽着她悲怆的哭聲,胸口還是會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真的,傷她至深,連請求她原諒的資格都沒有了。
“進來。
”
房門被推開,穿着白大褂的醫師走了進來。
冷寂擡眸看了他一眼,沉聲道:“給她注射一支麻藥,讓她陷入沉睡。
”
“是,少主。
”
醫師放下肩上的藥箱,開始搗鼓起來。
一陣陣藥味在室内蔓延開來。
季子期聞到那些令她作嘔的味道後,開始瘋狂起來。
冷寂死死扣着她,不讓她動彈分毫。
十個男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季子期被他鉗制着,舉步維艱。
“你放開我,我的孩子,我自己來,不用你們動手,不用。
”
冷寂沒有理會她,很強勢地拉起了她胳膊上的袖子。
季子期哭着道:“你若是敢抹掉我的記憶,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記起你,從今以後,你于我,不過是陌路人。
”
冷寂無動于衷。
季子期悲怆道:“冷寂,我詛咒你這輩子也無法跟自己心愛之人在一塊兒,用餘生嘗遍那相思之苦,焚心之痛。
”
“好了麼?
”冷寂對着不遠處的醫師怒吼。
“好,好了。
”
醫師拿着針管朝他們走來。
冷寂将懷裡的季子期轉了個方向,讓她面對着自己,然後硬拽着她的胳膊遞了出去。
“注射。
”
他冷冷吐出兩個字,果決又堅定,沒有半絲猶豫。
季子期放棄了掙紮。
她恨自己。
恨自己太過心軟,即使到了這個地步,她還貪戀他的氣息,還在為他擔憂。
失了憶的她,再也記不起他了,餘生,是否會有第二個甜甜出現在他生命裡,替她溫暖他。
如果可以,她願折壽十年,二十年,隻求他日後能夠少一些孤寂,少一些磨難,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
若有來世,她一定長跪菩提樹下,祈禱佛祖多賜予他們一些緣分,讓他們好好的相守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