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鷹,可不是講道理的地方,一言不合,就是真刀實槍的開幹,否則,外界也不會聽其名就聞風喪膽了。
季子期用力甩開了父親的胳膊,眸光直直的望向阿七,一字一頓道:“你去轉告一句,如果他今日不出來,日後,也别再來招惹我了,季氏長女,不是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
”
阿七有些猶豫。
季流年在一旁補充道:“如果他不出來,那麼,季家與殷家的婚事,立馬提上日程,到時候婚期一旦敲定,即使傾盡整個季家所有的勢力,我也會阻止他出手破壞。
”
阿七見他說得認真,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也不敢躊躇了,朝兩人颔了颔首之後,轉身向大殿台階旁的拱門退去。
剛走幾步,他倏地單膝跪地。
與此同時,四周所有的黑衣保镖以及獵鷹高層全部單膝跪了下來。
“恭迎主人。
”
震耳欲聾的聲音,讓季子期産生了不适感,娟秀的眉目輕輕皺了起來。
衆人這幅頂禮膜拜的模樣,真像是古代的帝王駕臨一般,站在至高的權勢之上,俯瞰自己的萬萬臣民。
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讓她這個受了21世紀高等教育的當代女性來說,有些接受不了,這種唯我獨尊,讓她覺得自己離他真的很遠很遠。
順着所有人的視線望過去,她隻看到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背光而立。
熟悉,又陌生。
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攥住了一般,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整個大殿靜得落針可聞,伴随着一陣穩健的腳步聲傳來,隐在昏暗燈光中的身影也慢慢走了出來。
強大的氣壓籠罩而來,季子期下意識垂下了頭,這是對強者的一種敬畏與懼意。
眼角餘光看着他一步一步朝台階上走去,那孤傲冷硬的背影,像是鐵錘一般,重重砸在了她的心上。
這陌生的氣息,找不到任何的熟悉感,他,真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人麼?
為何明明近在咫尺,卻有種遠在天涯的錯覺?
擡眸間,正好看清了他轉身時的模樣。
一張玉質镂空的鷹形面具,遮擋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尖瘦的下巴,以及,那如同浩瀚星空般幽深暗沉的眸。
至于五官輪廓包括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全部被他隐藏在了那張鷹形面具之中。
獵鷹主人……
這就是隻聞其名就能讓國際上無數人退避三舍的獵鷹掌權者,舉手投足間,風雲變色。
他帶着面具負手而立,站在高高的台階之上,她隻能仰着頭去看他,這鴻溝,何止千裡?
季流年将一臉呆滞的女兒拉到了身後,朝台階上的男人拱了拱手,沉聲道:“獵鷹主人,季某人與小女冒犯了,我們這就離開。
”
話落,他拉着季子期的胳膊轉身離開。
季子期含着淚回頭,四目相對時,她的眸底,泛起了濃郁到足以令天地黯然失色的悲怆與絕望。
如今的他們,就像是站在黃泉彼岸遙遙相望的癡男怨女,明明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卻生生地被一條永遠也無法跨越的鴻溝給隔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