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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的在逃白月光》第14章

權臣的在逃白月光 西西東東 3403 2024-09-03 10:18

  第14章

  王勤生在雲聽樓外等著自家公子。

  他有些好奇,近來上門攀交的達官貴人的確不少,但公子向來不輕易回應,更莫說直接赴宴了。

  更甚還將他打發在樓下,都不讓他跟上。

  也不知到底是哪門哪戶約的公子。

  王勤生還在牆角嘀咕,便見王宥已經下來了。

  青灰色的長衫上赫然一大片水漬。

  “公子?
”王勤生大驚,忙迎上去,“公子這是怎麽了?
我……我去叫馬車。

  如此狼狽模樣行走在大街上,可得被人笑話了去!

  “不必。
”王宥卻擡手阻止,踱步往隔壁成衣鋪子去。

  王勤生跟在後頭,冷哼著狠狠刀了酒樓一眼。

  必是裡頭的人刻意羞辱公子,狗眼看人低!
待他家公子飛黃騰達了,便是他們高攀不起了!

  王勤生已經醞釀好安撫王宥,順帶把裡頭的人大罵一場的話,不想王宥換好衣服後,轉頭又往雲聽樓去了。

  “公子……”王勤生急步跟上。

  “你先在下面吃點東西。
”王宥頭也沒回地扔了幾兩碎銀給他。

  王勤生隻得止步,眼睜睜看著王宥撩袍,再次上樓。

  王宥今日前來,確是是帶著一些期許。

  那日慈恩寺一見,他便覺得她面善。

  雖說那小姑娘當年說她家住城西,但他早去城西尋過,那邊幾十年的老村民都不曾聽過哪家有叫“小雅”的姑娘。

  這些年她音信全無,再不曾出現過,讓人不得不懷疑當年她其實是有所隱瞞。

  是以溫闌那日一說溫凝相約,他幾乎沒有猶豫便應下。

  慈恩寺溫闌在場,許是她不便與他相認。

  但她今日一見,竟是給他一首詩。

  思及此,王宥微微揚眉。

  她模樣長得像,有些細微的嬌嗔表情也與她極為相似,還同她一般,愛吃婉芳齋的花生酥。
甚至這首詩,直白、出格,卻有些像是當年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會做出來的事。

  可她為何不直接與他相認?

  王宥推開房門,徑直走向水墨畫,正要推開屏風,啪——

  “賤婢!
竟壞本小姐的好事!

  -

  “婢子該死,婢子該死,姑娘饒了婢子吧!

  菱蘭雖沒真被溫凝這樣對待過,但進溫府之前,這樣的場景是見過許多的,演得繪聲繪色。

  溫凝舉起一個茶杯就摔下去,怒道:“若非你,王公子已是我裙下臣,還有他那什麽‘小雅’什麽事?

  “你偏偏此時來送茶,送便罷了,茶杯都拿不穩!

  “如此失禮於人前,叫他如何想我,如何想我溫府!
如若是伱被潑了那樣一杯茶,可還會回來?

  “你便是見不得姑娘我好!
想再壞我一樁婚事是吧?

  “不是……婢子不是……改日婢子向王公子告罪……”

  溫凝又把裴宥那杯茶給砸了,用了兩輩子都沒有過的尖銳嗓音:“改日?
你以為今日他這一走,改日便是殿試之後,屆時以他的姿容他的才華,還輪得到你家姑娘我?

  “掌嘴!
自己掌嘴!

  溫凝見裴宥沒進來,示意菱蘭打自己的手背便可。

  菱蘭卻想了想,徑直朝自己甩了一耳光,正要甩自己第二耳光——

  “溫姑娘正在氣頭上,王某便不打擾了,尚有要事在身,告辭。

  聲音清冷至極。

  不一會兒,便是“嘎吱”的門聲。

  菱蘭還要抽自己的手聽在空中,睜大眼睛無聲問溫凝:“走啦?

  溫凝心疼得不行,忙去扶她起來,用帕子擦淨她的臉,再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膏藥。

  她拿不準裴宥是否會進來,所以打菱蘭那一耳光是貨真價實的,此時臉上殷紅的五根手指印。

  “姑娘,我怎麽覺得……王公子很生氣?

  不明內情的菱蘭有些瑟瑟然。

  剛剛那樣冷硬的語氣,可和剛剛來的時候判若兩人,連開門的聲音都比過來的時候要大上不少,似乎還是有所壓製的。

  “姑娘,你確定這樣做能成全您的姻緣嗎?
”菱蘭覺得困惑極了。

  那日溫凝與她說了今日要如何做的種種,隻說是為了成全她的好姻緣。
她想了幾天沒想通,難道那看起來儀表堂堂的王公子,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癖好?

  不然誰會喜歡如此刁蠻,動輒打罵的姑娘啊。

  “姑娘姑娘,他該不會有什麽……有什麽奇奇怪怪的喜好……”菱蘭雖未出閣,可跟著溫闌和溫祁身邊的兩個小廝聽過不少稀奇玩意兒,但她也不好意思說得太直白,隻道,“姑娘,你可千萬別因為和沈公子的婚事吹了,就自暴自棄啊!

  溫凝被她逗笑了,挑著眉頭揶揄:“不愧是阿蘭姐姐啊,見多識廣。

  菱蘭本就有點腫的臉騰地更紅了:“不是……是……我這不是擔心……”

  “放心好了。
”溫凝仔細地將膏藥抹在菱蘭臉上,“此事我自有打算。

  聽剛剛裴宥那冷冰冰的語氣,今日的目的應該已經達到了。

  他穿著濕衣裳出去的時候,想必還有一絲想法。
可回來就撞上那一幕,自然惱怒。

  他最是厭惡人前裝腔作勢,人後尖酸刻薄的女子。
此時應該已經初步將她和記憶中那個“小雅”分割開來了。

  畢竟當年的“小雅”,可是最耿直天真不過,見不得人把身邊的奴婢不當人看。

  溫凝這邊給菱蘭上好藥,準備叫幾個菜,等溫闌過來接她回府。

  才剛剛收好膏藥,便聽樓下突然一陣喧鬧,接著有人嚷道:“這還不是狀元郎呢,就敢如此眼高於頂目中無人,你知道小爺是誰嗎?
明個兒就算你高中榜首,小爺你也還得罪不起!

  這廂房除了一面對著街邊的窗子,還有一扇窗,是對著樓下大廳,方便客人聽書或看戲。

  溫凝和菱蘭對視一眼,轉身到另一扇窗前,輕輕推開一道縫。

  欸?
剛剛才懊惱裴宥未恢復身份時也並不落魄,轉頭就碰到有人仗勢欺人,麻煩找到他門面兒上了。

  樓下是吏部秦尚書的侄子秦羽,書念得不上不下,官麽,靠著秦尚書在府軍衛混個閑職,但從不正經上值,正日遊手好閑,最典型的紈絝。

  便越是這種眼皮子淺的紈絝,越晃蕩得厲害,天不怕地不怕,覺得自家叔父最大。

  王勤生此時攔在王宥跟前:“是……是你和我之間的事情,和我家公子沒關系。

  王勤生覺得冤枉極了。

  他見王宥上樓,想著一時半會兒下不來,便照著他的吩咐,點了兩個簡單的菜。
酒自然是沒敢要的,隻想趁著自家公子下樓前快點填飽肚子。

  他自知這樣的酒樓裡,向來都是貴人出入,隨便一個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因此特地選了個偏僻的角落,不招人注目。

  可就是這樣,不知怎麽還是被眼前這個華服公子看不順眼了。

  嘲諷一番他便罷了,他一個勁地陪笑道歉,他還是將桌上的菜直接扣他頭頂了。

  王勤生哪裡知道,秦羽一進來便認出了王勤生。

  這陣子王宥在京城略有聲名,他那位堂兄也想結交,把事情交給他。
他想一個破落學子而已,這有何難?

  他使下人踩好了王宥常出入的去處,蹲點撞了兩次,一次邀他喝酒,一次邀他搖色子,都被他拒了。
後來他想這窮書生大概是囊中羞澀,沒臉面去那種場所混,便學著文人雅客的模樣,給王家送去了拜帖。

  可那拜帖竟被原封不動地退回來,說是母親身體有恙,不便待客。

  放他媽的狗屁。

  他看就是那王宥自認為馬上要飛上枝頭,拿喬作態,瞧不起他罷了!

  攢了大半個月的火氣,看到他身邊一個小廝,竟然都敢在這種規格的酒樓用食,可不一點就炸?

  當即帶了人去找麻煩。

  “你走開!
”秦羽一手將王勤生推開,“就你這狗奴才的身份,有資格跟小爺說話?

  出門之前王勤生就得了王福的叮囑,還有幾日就是殿試,他家公子可是要見大場面,應付大人物的,這種時候萬不能出紕漏。

  眼看這是衝著王宥去的,他當即就跪在秦羽跟前:“大爺,大爺說得對,小人就是個奴才,奴才值不得大爺為我置氣,大爺就消消氣吧。

  王宥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王勤生:“起來。

  “喲,還給小爺上演主仆情深啊。
”秦羽看王勤生那個模樣,得意得眉毛都要飛起來了。

  王宥卻隻冷瞥了他一眼:“還請秦公子向家仆道歉。

  秦羽像聽了天大的笑話:“王宥,我看你是眼瞎還是腦子盲了,叫小爺我給這個奴才道歉?

  “在場人人可作證,家仆並無得罪之處,倒是秦公子,尋釁滋事,將家仆的飯菜倒在他身上,汙言穢語不絕於耳。
秦公子若覺不服,自可與我去京兆府說道一番。

  秦羽恨極了王宥這副冷著臉脊背都不彎一下的模樣,當即笑道:“去京兆府啊,也不是不可。
這樣吧,你跟你那狗奴才一樣,跪下來求一求我,我便施舍點時間給你,跟你去京兆府走一趟。

  王宥聽了這話也無甚反應,隻拿眼皮撩了他一眼,接著嗤笑:“氏族走狗。

  “你吃了狗膽!
放屁!
”秦羽瞬時炸了,“來啊!
他言語無狀,侮辱本公子!
讓他跪!
給小爺我跪下!

  秦羽身邊帶了三四個壯丁,聞言就要上去拿人。

  哦豁。

  溫凝看著下面越來越熱鬧,讓菱蘭給自己倒了杯茶。

  今日這一出,倒是意外之喜。

  她隻見過旁人見到裴宥就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喊“大人饒命”的模樣,何曾見過有人敢押著裴宥下跪的場景。

  這場戲,她不好好地欣賞,枉對她多年被他折辱之恨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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