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歌本來有滿肚子安慰的話,現在忽然說不出來了。
黎以念消瘦成這樣,總不可能是為了今天才死的肖誠,所以,多半是因為……
她看了對面的喬硯澤一眼。
然而喬硯澤卻收回了目光,唯有唇角還殘留著幾分譏誚冷漠的笑意。
葉笙歌想了想,站起來,拿起桌上唯一一隻乾淨的杯子,倒了一杯熱水遞到黎以念的手裡,輕聲說:“黎小姐,您喝一杯熱水吧。
”
黎以念有些吃驚的看了她一眼,隨即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謝謝。
”
她笑起來,五官更是驚人的美麗。
“不客氣。
”葉笙歌情不自禁的放柔了聲音。
葉笙歌有些明白為什麽喬硯澤會對她念念不忘了,這麽一個大美人,連她都忍不住生出憐惜之意,何況普通男人,不過……她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紀時霆。
這個男人對於黎以念隻是以禮相待,倒是從未流露出任何驚豔的神色來,好像不管怎樣的美色,在他的眼裡都是紅粉枯骨。
那麽……她呢?
紀時霆覺得她好看嗎?
葉笙歌忍不住開始思考這個無聊的問題……
黎以念抿了一口熱水,大概是恢復了力氣,她看向喬硯澤:“四少,謝謝你救了我。
”
“當不起。
”喬硯澤冷聲說道。
“我知道你對我有些誤會。
”黎以念粲然一笑,和剛才那個蒼白空茫的模樣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當初我沒有及時和你說分手,是我的錯,可是我以為你會明白我的意思。
總之,我跟你道歉,現在我們可以一笑泯恩仇了嗎?
”
喬硯澤的雙手倏地攥緊,漆黑的瞳仁也緊縮到了極緻。
“你以為……我要的隻是一個道歉?
”他的聲音變得極為沙啞。
“不然呢?
”黎以念眨了眨眼睛,“你不是那種糾纏不休的人。
”
喬硯澤盯著她看了許久,沙啞的笑了:“你說得對。
”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葉笙歌情不自禁的往紀時霆那裡靠了靠,男人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她攬到懷裡:“怎麽了?
”
“你剛剛說,以後肖家就由肖銳朗掌權了……他本來就痛恨你,以後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吧?
”葉笙歌很是擔憂。
之前肖誠還在的時候,肖銳朗都是個大麻煩,何況現在肖誠已經死了。
紀時霆略一挑眉:“他想站穩腳跟,還沒那麽容易。
”
喬硯澤也恢復了平靜,輕笑著接口:“嫂子,你放心好了。
陽城還輪不到肖銳朗作威作福。
”
葉笙歌忍不住擰起了眉。
反正在紀時霆口中,肖銳朗一會兒是個大麻煩,一會兒又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她有點暈。
紀時霆大概看出了她的懷疑,不動聲色的解釋:“這次的事故,有心人都知道是他的手筆,他潛在的敵人多了許多。
”
葉笙歌恍然大悟的“哦”一聲。
紀時霆微笑安撫:“所以,不用擔心。
”
對面的喬硯澤挑眉:這貨又在蒙小嫂子了吧?
……
四個人,一張窄床,誰睡都不合適,所以他們隻好繼續圍著火爐坐著。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救援的船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