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喬硯澤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唇角的血絲,低啞的嗓音多了幾分難以捉摸的嘲諷,“以念的母親文妍是父親某一任情婦。
你拿父親沒辦法,所以遷怒她們母女。
”
“你以為事情這麽簡單嗎?
”喬夫人眼角通紅,一向疏得整整齊齊的鬢發也亂了,哪裡還有貴婦人的風範,“你爸爸的情婦又不止她一個,我為什麽偏偏和她過不去?
那個女人就是我懷著你的時候出現在你爸爸身邊的。
她明知道我懷著孕,還找各種辦法跟我耀武揚威,甚至我生你的時候,她都纏住你爸爸沒讓他過來看我們母子……後來她甚至一度威脅到我的地位,更恨的是,就這樣你爸爸都還不舍得她……我恨,我恨不得把她挫骨揚灰!
”
喬夫人越說越激動,表情甚至稱得上狂亂。
喬硯澤的雙手緩緩的攥緊,神色依然冷沉,但是眼底卻有著越來越多的晦暗情緒在凝聚。
“後來……呵呵,我設計了她和她的初戀,讓你爸爸親眼看到,他才對那個女人死心……黎以念還不知道是她跟哪個野男人生的呢!
我不怕告訴你,她生了孩子以後那麽快就死了,也有我的手筆。
”喬夫人說到這裡,臉上掠過一抹報復般的快意,“她那個女兒後來被送到福利院,再後來被黎家收養,我都清清楚楚,隻是沒管罷了。
但是我沒想到你竟然跟那個賤人的女人搞在一起。
如果你隻是玩玩她也就罷了,但你是怎麽跟我說的?
你說你要娶她……我怎麽可能容忍那個賤人的女兒當我的兒媳婦?
除非我死!
”
喬夫人情緒激動的說完,忽然用力捂住了臉,聲音近乎哀求:“硯澤,你喜歡誰不好,為什麽是那個賤人的女兒?
當年她把我們母子逼到那個地步……你聽媽媽一次,忘了她好不好?
”
說完這句話,她就嗚咽了起來,看起來前所未有的衰弱。
喬硯澤定定的看著她,呼吸沉重而緩慢,許久沒有說話。
而三米外的陽台,黎以念早已順著牆根滑坐在地上,無聲的淚流滿面。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遠處的華燈漸次亮起,眼裡的淚水把燈光折射的模糊而璀璨。
她近乎麻木的想,如果這是真相的話,其實她的犧牲也並不算白費,畢竟喬夫人恨她入骨,而她的生母等於間接被喬夫人害死。
隔著這麽多的仇恨和糾葛,她和喬硯澤依然沒有任何可能。
仿佛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麽久,喬夫人的啜泣聲終於停了下來。
喬硯澤閉了閉眼睛,也終於開口。
“媽,你知道嗎?
當我最開始知道那份鑒定報告的存在的時候,我一度以為是真的。
”他啞聲說道,“因為我無法相信,你單純的因為不喜歡以念,就對她如此殘忍,也對我如此殘忍。
可是結果讓我失望了。
”
喬夫人怔了怔,緩緩的擡起頭看著他,眼神透著幾分虛弱的哀求:“硯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