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的平靜,然而這份平靜底下卻壓抑著足以令人粉身碎骨的驚濤駭浪。
黎以念差點就要被他聲音裡的痛意擊潰了。
她咬緊唇,倏地看向葉笙歌,似是在求救。
葉笙歌心一橫開口:“沒錯。
不然你以為我和時霆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你現在應該明白以念擺脫你的意願有多麽的迫切。
”
喬硯澤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葉笙歌的話,他雙手攥緊,泛紅的眼眸依然死死的盯著黎以念,聲音也沙啞的厲害:“回答我!
”
黎以念雖然收回了目光,但依然不敢和他對視,她閉了閉眼睛,沙啞的開口:“我的確知情,昨晚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所以我連夜趕回來了。
”
喬硯澤攥緊的雙手微微顫抖:“你什麽也沒有做,明明你有機會阻止的。
”
黎以念怔怔的點頭:“沒錯。
”
如果說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躺在床上,她無動於衷是因為不愛,那麽,明知道他對她的感情,明知道他被人算計了,她卻選擇了袖手旁觀,坐等這一切的發生,隻為了擺脫他,又是怎樣的狠心絕情?
恐怕絕情都不夠形容,她大概是真的厭惡他甚至痛恨他。
喬硯澤泛紅的眼眸死死的盯著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的雙手用力的攥緊,發出了清晰的咯吱聲。
葉笙歌聽在耳中,愈發覺得心驚,就在她以為喬硯澤要發作的時候,他忽然沙啞的笑了一聲,後退了兩步,任由自己跌坐在沙發上。
他閉上了眼睛,俊美的臉龐呈現出一種令人窒息的冰冷與陰鬱。
“滾。
”他平靜的吐出這個字。
葉笙歌遲疑:“除非你保證……”
“我不是說你們,我是說她。
”喬硯澤漠然的打斷了她的話。
黎以念聽到這句話,遊魂一般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距,她忽然看向了葉笙歌,低聲說:“你和紀先生先回去吧。
”
“可是你……”
“沒關系,我心裡有數。
”黎以念的聲音還殘留著幾分沙啞。
但是眼神已經平靜下來,似乎又有了支撐下去的力量。
葉笙歌微微點頭。
她本就是為了給黎以念撐腰才留在這裡的,既然黎以念不需要她,她自然不會堅持。
兩人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紀時霆看了喬硯澤一眼,目光微凝,終究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離開別墅以後,葉笙歌忍不住歎了口氣。
紀時霆攬住了她的腰,聲音帶著幾分安撫,“你不必擔心。
硯澤還不至於對她動手。
”
“希望喬硯澤這次真的能死心,不要再固執下去了。
”葉笙歌情不自禁的說著。
黎以念如此決絕,說明他們的結合足以引發一場災難。
愛情從來就不是生活的全部,假如喬硯澤願意放手,或許對他們彼此都好。
紀時霆卻並不認同:“恐怕很難。
”
葉笙歌忽然有些氣悶,語氣悻悻的:“是的。
你們不愧是好兄弟,骨子裡都是一樣的。
認定的目標就一定要達成,根本不管別人樂不樂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