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應該沒什麽要說的了,對嗎?
”黎以念冷笑了一聲。
喬硯澤的眸光顯得更加晦澀
不,他的疑惑依然不曾得到解答。
他的確是查到了她的身世,知道她和黎長東並沒有血緣關系,而是被抱養的,但是這一點,絕不是她拒絕他的理由。
可是,當他提及她的身世的時候,她又是那麽的驚慌和恐懼。
接著他又想到母親對待她的狠絕,以及兩人之間詭異的默契。
真相似乎已經觸手可及,卻又好像依然隔著一層……
喬硯澤看著她冷淡的臉龐,忽然心念一動,沙啞的問道:“既然你和黎家並沒有血緣關系,那麽,你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
黎以念似乎完全沒想到他會提及這個問題,她的瞳仁驀地放大,好似連呼吸都凝固了一瞬,但是她飛快的鎮定了下來:“不知道。
我說了,我是個孤兒。
父母大概早就死了吧。
”
喬硯澤的目光深的可怕。
他的目光猶如密不透風的網,把她籠罩其中。
“我該回去吃晚飯了。
”黎以念說著,移開了目光,徑直繞過他,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但是她在經過男人的時候,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以念。
”男人喚著她的名字,聲音有一種奇異的顫抖,“我找到了當初給你做手術的醫生,他說手術的時候你很配合。
我記得你說過,你本來是打算把你懷孕的事實告訴我,再做打算的。
但是那個時候,你卻選擇了配合,為什麽。
”
這個時候,喬硯澤忽然格外的冷靜,所有的線索都仿佛一一串聯起來,就連之前曾經被他忽略的一些細節,此刻都變得無比清晰。
黎以念死死的咬緊了唇,她知道自己應該冷靜下來,尤其是這個時候,可是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不僅呼吸淩亂,心臟狂跳,就連她的手都止不住的顫抖。
喬硯澤死死的握著她的手腕,他肯定感覺到了她的顫抖。
“說明你改變主意了,你知道……那個孩子不能留。
”喬硯澤說著,忽然沙啞的笑了起來,“什麽樣的理由,能夠讓你和我的母親共同決定阻止這個孩子的出生?
”
黎以念死死的看著眼前的虛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是她的手心卻在瘋狂的出汗,耳邊更是嗡嗡作響。
那一瞬間,她甚至恨不得自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其實她一度覺得,她是可以永遠瞞過他的,就像當初那個孩子的存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一無所知。
可是從那份病歷書開始,一切就脫離了她的掌控。
此時此刻,她意識到自己大概是真的瞞不住了。
自從他篤定她對他有所隱瞞開始,就距離真相越來越近,獲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未免太快了。
到了這一刻,她忽然發現她根本沒有勇氣面對——那個痛苦而又極度恥辱的真相,她其實很少去想起,或許是一種自我保護。
所以她不斷的告訴這個男人她隻是不愛他了,這個理由不僅是在說服他,也是在說服自己。
她更沒有勇氣面對知道真相以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