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真千金擅長打臉》第646章 漂洋
第646章 漂洋
是日、天高雲淡、惠風和暢,初春的暖風夾雜著鹹濕的海風吹在身上,舒服的仿佛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了。
江州福至碼頭,一艘中型貨船停靠在岸邊,穿著統一水手製服的人正在進行最後的檢查。
而碼頭的空地上,站著二十位身材高大威猛的男人,一個個龍睛虎目,勇猛異常,一看就是高手。
不多時,一輛轎車停在碼頭上,幾十人目光齊刷刷望去。
從車內走下一位身著白衣的少女,身姿纖瘦高挑,行走間風吹裙袂,飄飄欲仙、出塵絕世。
這位就是他們今後將要遵從的主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黃毛丫頭罷了,人群中不妨有人不屑的皺起眉頭。
男人隨後從車內走了下來,眾人看到他,立刻恭敬的垂下腦袋,“霄爺,大小姐。
”
冉騰霄走上前來,面色冷淡的掃了眾人一眼,“其他的話我就不說了,你們此行隻有一個目的,保護好大小姐的安全,她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們知道我的手段。
”
眾人臉上立即露出惶恐,齊聲開口:“屬下定當萬死不辭,誓死保護大小姐。
”
緊接著響起少女溫柔的仿若羽毛一般的聲音:“我的命是命,你們的命也是名,發生危險時照顧好自己就是,我對你們隻有一個要求,忠心、切忌陽奉陰違。
”
“是。
”
為首的精瘦男子走上前來,恭聲道:“大小姐,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啟程了。
”
此人名叫韓蜀,是明鏡親自選拔出來的,也是二十人衛隊的首領。
明鏡頷首:“你們先去吧。
”
韓蜀彎了彎腰,轉身指揮人將碼頭一個個大集裝箱搬上船。
“真的隻帶這些人嗎?
”冉騰霄皺著眉頭,一臉憂心忡忡。
“用人之道不在多、而在精。
”
“那你呢?
”冉騰霄上下看她一眼,“不說吃的喝的化妝品什麽的,衣服總要帶兩件吧。
”
“一切皆身外之物。
”
冉騰霄眉頭皺的更深了,她真的和那些庸脂俗粉都不同,從不塗脂抹粉,她的皮膚依舊如剝了殼的雞蛋,從未穿紅戴綠、風姿卻舉世無雙。
果然、放下一切、就能得到一切嗎?
冉騰霄第一次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江州暗流湧動,一切就靠你了,師姐師妹們那裡,幫我多照顧一些,我怕有人趁我不在,對她們不利。
”
冉騰霄看到她頭也不回的走上了橋闆,背影在明媚的天光下有著無與倫比的絕世之姿。
冉騰霄一直期待她回頭,可她卻始終沒有回頭。
冉騰霄握了握拳頭,他想不通,為什麽她的心、可以這樣硬。
直到貨船駛離碼頭,在海面上漸行漸遠,冉騰霄始終站在碼頭上,不曾移動分毫。
他不知她這一去會帶來怎樣的改變,隻知道,她的離開,讓他的心空了。
如這空蕩蕩的碼頭,任憑海風肆虐。
跑車疾馳而來,輪胎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尖聲,女子跳下車,飛奔而來,急切的問道:“明鏡呢?
”
“走了。
”男人冷淡的張了張嘴。
“艸。
”鄭青破口大罵,”明鏡你個小混蛋,竟然敢瞞我。
”
鄭青氣的不輕、原地發瘋。
她忽然瞪著冉騰霄,冷笑了一聲:“霄爺這買賣,做的可真是一本萬利啊,讓我姐妹為你出生如死,你穩坐釣魚台。
”
雖然她知道這是明鏡的意思,可就是氣不過,這人憑什麽啊。
冉騰霄忽然扭頭,冷冷的盯著她,漆黑的眼珠猶如無盡的深淵,,莫名令人汗毛倒豎。
“你是以什麽身份跟我說話?
鄭青、慶爭?
還是大名鼎鼎的青鸞?
”
話落再未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鄭青愣了愣,狐疑的盯著冉騰霄的背影。
這家夥到底知道什麽?
明鏡是不可能跟他說自己身份的,難道……
——
這艘中型貨船分為上下兩層結構,甲闆以下裝置貨物以及儲存油和淡水等生活用品,甲闆以上設首尾橋樓,是水手們活動工作的場所,這艘貨船比一般的貨船規格還要大一些,不是簡單的散貨船,有三層甲闆,一層橋樓供旅客休息,二層是休閑區,有棋牌室、餐廳和乒乓球室,三層則是駕駛台海圖室以及電報間等工作場所。
這艘貨船的建築完全仿照客船而建,每層使用鋼質圍壁,水密性強,承受的載荷和水壓力較一般貨船要強上許多,就連在風浪中所經受的彎曲及扭轉應力甚至都要比客船還要好。
可以說,這艘貨船,已經代表了冉氏船舶業最頂尖的工藝了。
明鏡的房間在一層最深處,房間是一個套間,非常大,後窗外,就是蔚藍的大海,風景絕美。
明鏡盯著海平面靜靜的看了一會兒,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
”
韓蜀推開門走了進來,他手裡提著食盒。
“大小姐,我給您送午飯來了,霄爺交代過您有忌口的,這是我自作主張給您選的菜,您看看喜不喜歡。
”
“謝謝。
”
明鏡指了指對面:“坐吧。
”
韓蜀小心翼翼的坐下來,大小姐不知道的是,霄爺怕她吃不慣外邊的飯,專門派了一個冉家的廚師跟著上了船。
明鏡打開食盒,有四個菜,香菇炒菜心,紅燒茄子、素白菌,杏仁豆腐,一道甜湯清湯雪耳。
“以後不用為我單獨開火,我和你們吃一樣的,撿些素菜就是了。
”
“可是……。
”
明鏡看他一眼,韓蜀立刻恭敬的回道:“是大小姐,我知道了。
”
接下來明鏡慢條斯理的吃飯,她吃飯時通常不會說話,韓蜀也不敢說話。
明鏡擦擦嘴,拿著食盒起身,韓蜀立刻要接過來,明鏡淡淡道:“我不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
韓蜀立刻縮回了手,眼睜睜的看著明鏡走進了衛生間,裡邊傳來水流聲。
韓蜀心想,這位大小姐真的和一般的千金大小姐不一樣,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雖然她的神態總給人一種距離感,但卻讓人心底很是舒服,很願意長久的待在她的身邊,那是一種讓人心靈寧靜的力量。
仿佛在這漂浮的海面上,心也有了皈依之所,不再彷徨無措。
很快,明鏡拿著洗乾淨的食盒走出來,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她對韓蜀說道:“坐下吧,我們聊聊此行的路線。
”
韓蜀立刻換上了認真的表情,坐了下來,拿出一份繪製的十分詳細的海面圖。
上邊大到一座島,小到一個樵石都標注的清清楚楚。
“到南溪島還需要多久?
”
韓蜀想了想:“按照我們現在的航程,大概需要三天的時間,這次出行特地看好了天氣,應該不會有意外情況發生,所以我們還是能按照原來的時間到達南溪島。
”
明鏡點點頭,手指在南溪島附近的一處三角灣點了點:“這個地方,要注意。
”
韓蜀臉色鄭重:“小姐擔憂的是,這裡海匪猖獗,最愛劫掠商船,我們此行招搖,應該很難躲得過。
”
面前容貌姣美的少女勾了勾唇,窗外一縷陽光落在她的身上,整個人照耀著刺眼的光芒,韓蜀一時竟然恍惚起來。
“那就來好了。
”清淡的語氣,卻透著說不出的豪爽。
韓蜀離開時,明鏡對他道:“把人帶過來吧。
”
韓蜀神色一凜,點頭離開。
不多時,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站在了房間門口,彼時,明鏡正坐在床邊喝茶,面前擺著一本雜志。
年輕男子怔了一下,嗓音嘶啞:“明鏡。
”
明鏡扭頭,笑道:“好久不見。
”
是啊,好久不見,男子苦澀一笑,走了進來。
“我以為你把我忘了……。
”話落他怕這句話會引起對方的誤會,就看到對方似乎根本沒在意,指了指對面:“坐吧。
”
倒了杯清茶放在他面前。
“我答應帶你去找你的母親,便不會失諾。
”
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男子輕吐出一口氣,在明鏡的對面坐了下來。
“我先前做了不少調查,這南邊的海面上很不太平,海匪猖獗,咱們此行……。
”
“冉家失蹤的貨船與這些海匪脫不了乾系,他們不找我,我還要找他們呢。
”明鏡語氣淡淡。
江瑾辰並未因明鏡的話而放松半寸眉峰,甚至他更加擔憂了。
那些海匪、及其的慘無人道,根本是普通人所無法想象的。
明鏡沒有過多的聊下去,轉而問道:“江家安排好了嗎?
”
江瑾辰點點頭:“祖母老當益壯,替我兜著,是我不孝……。
”
“你是江老夫人唯一的親孫子,她不替你兜著又能替誰兜著呢,人生還長,以後多的是盡孝的機會,不要讓自己背負心裡枷鎖,除了拖累你前行的腳步,不會有任何增益。
”
江瑾辰聽了她的話,再看那一望無際的海面,心中藏匿多日的陰影仿佛忽然間蒸發了。
他不禁笑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時間過的很快,漸漸夜幕降臨,天際星月煌煌,海面上倒映著星光的剪影,隨著大海的波浪,翻滾出粼粼的波光,靜謐籠罩著大海,無聲的震撼著眼睛。
明鏡洗漱過上床睡覺,一夜無話。
江瑾辰每日陪明鏡喝茶聊天,偶爾明鏡會給他講一些佛經,江瑾辰每每獲益匪淺,這段日子此後是他人生中一段永生難忘的回憶,即使年華老去,他也永遠記得少女溫柔從容的風姿和笑靨,值得他用一生去紀念和回憶。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這日傍晚就要到達此行的目的地,南溪島。
在過三角灣時,韓蜀一直非常警惕,就連江瑾辰都有些坐立難安。
偏生對面的少女氣定神閑,“來,瑾辰,喝茶。
”
江瑾辰忍不住站了起來,在甲闆上來回踱步。
明鏡笑眯眯的倚靠在圍欄上,迎著海風,看海豚跳躍追逐著船隻,海燕低飛,有幾隻甚至繞著明鏡,一派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畫面。
韓蜀急急走過來:“小姐,咱們的衛星捕捉到兩點鍾方向有不明船隻信息,根據傳輸回來的資料分析,船上配備有大量熱武器。
”
這妥妥就是海匪團夥啊,要是對方一擁而上,真就危險了。
明鏡依舊不為所動,手裡拿著食物,一隻海燕停在她的手臂上,低頭啄著她掌中的食物。
明鏡擡手輕輕摸了摸海燕的羽毛,海燕沒有絲毫的反抗受驚,腦袋反而貼著明鏡的掌心蹭了蹭。
她淡淡的說道:“按照原定路線繼續行駛。
”
韓蜀真覺得自己的心理素質跟大小姐比差遠了,就這份臨危不亂的鎮定,普通人哪個能做到,更別提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了。
韓蜀離開後,江瑾辰走過來,剛還順從的海燕立刻受驚般飛走了。
江瑾辰尷尬的摸摸鼻子。
“明鏡,我們……。
”
“他們是不會現在動手的,投鼠忌器罷了。
”
江瑾辰立刻明白了:“是秋野郎。
”
這個曾經的海匪頭子,還是有點威懾力的。
果不其然,傍晚十分,船隻順利抵達南溪島的碼頭。
南溪島是一個島城,這裡不歸任何國家所有,無人建設,也就相對落後很多,龍蛇混雜,大部分都是附近海域的海匪在這裡盤踞,還有一些佔據總人口一半的土著居民。
在這裡,法律並不管用,對有的人來說,這裡是天堂,也可以是地獄。
有商船停靠在岸邊,自然引起了南溪島很多人的注意,當大家看到船身上碩大的冉字時,眼底露出了貪欲。
這是來自華國的商船,華國天高皇帝遠,這商船自然可以隨便劫掠。
大家暗中觀察著,橋闆放了下來,一隊身材威猛的大漢分批走了下來,在大漢的中間押解著一個人,那人雙手被綁縛其後,頭上戴著黑色的頭套,看不見臉,完全是一副犯罪人的裝束。
這大漢足足有十二個人,這時候橋闆盡頭露出一抹白,像一抹溫柔的月光灑落人間。
那是一個少女,她從容的走下橋闆,那一刻,陰暗中,無數的目光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佔有欲。
在這不毛之地,第一次有美色主動降臨,讓多少人熱血沸騰。
在她的身邊一左一右跟著兩個男人,但卻沒有人多看這兩個礙眼的男人一眼。
“小姐,這裡極其危險,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屬下定誓死保護小姐。
”韓蜀目光緊盯著四周,壓低聲音說道。
“你顧好自己就是了,無須分神顧我。
”
韓蜀緊張的摸了摸腰間,他很疑惑,小姐的自信到底源自哪裡?
是無知者無畏、還是……
很快他就會知道答案了。
這裡並沒有高樓大廈,也沒有柏油馬路,隻有低矮的民房,坑窪的土路,但這並不影響這裡是一個美麗的地方,一切保持著最自然的模樣。
明鏡深深吸了口氣:“這裡的空氣真清新啊。
”
她喜歡這裡。
商船隊在這裡有據點,做落腳之用,韓蜀沒走多遠就找到了,這據點不能離海岸太遠,萬一商船出了事,恐怕跑不及。
這是一座兩層小樓,算是這裡最豪華的居所了,房子周圍圍了一圈籬笆,園中長滿了荒草。
韓蜀走過來說道:“小姐,咱們的據點被人佔據了,我去把他們趕走。
”
明鏡笑著擺擺手:“我們一來就把人趕走,多不合適。
”
韓蜀困惑的皺眉:“小姐……。
”
不把人趕走,他們住什麽?
明鏡掃了一圈,不是帶的有帳篷嗎?
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就挺好。
”
韓蜀隻能照做,吩咐四人去船上擡帳篷。
明鏡繞著周圍走了一圈,韓蜀走上來低聲說道:“那艘船在岸邊停靠了,果然是衝著我們來的。
”
“等會兒、把人不小心放了。
”
韓蜀瞪圓了眼睛:“小姐……。
”
這不是放虎歸山嗎?
明鏡笑吟吟的瞥他一眼,韓蜀立刻不敢多話,轉身去做事了。
帳篷很快搭好,天也徹底黑了下來,每當黑夜降臨,這座島,就成了歡樂的天堂。
那些陰藏的牛鬼蛇神,也都一股腦的冒頭了。
江瑾辰走進帳篷裡,看到明鏡手裡撚著一寸土在思索,他認出這是明鏡不久前在附近閑逛時隨手抓的一把土。
明鏡把那把土推到他面前,“看看有什麽發現?
”
江瑾辰拈起土又是觀察又是仔細嗅,“此地土壤長期被海水侵蝕,氧化鐵被還原成氧化亞鐵,使得此地的土壤呈灰綠色,是一種在海邊很常見的青土。
”
江瑾辰仔細嗅了嗅:“我要帶回去做個實驗。
”
明鏡笑著點點頭,很欣賞他這種求真精神,想當初江瑾辰可是全能學霸,這種簡單的化學實驗,應該還難不倒他。
江瑾辰揣著土匆匆離去,明鏡喝了口茶,笑眯眯道:“這個地方,可真是有意思。
”
帳篷周圍不知聚集了多少雙眼睛,韓蜀命人將明鏡的帳篷包圍起來,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值班。
海岸的另一端,岸邊停著一輛巨大的帆船,船帆上繪製著巨大的骷髏頭,夜色裡十分瘮人。
船艙內,男人握了握拳頭,猛然起身:“必須把老大救出來。
”
“不行。
”手下趕忙勸阻他:“秋野郎落在華國人手中,誰知道他有沒有把我們的秘密吐露出去,華國人十分的陰險狡詐,這次他們派了個女的過來,何嘗不是有詐?
您千萬要沉住氣,不然上頭怪罪下來,你我可都擔待不起。
”
男人暴躁的說道:“那就眼睜睜看著老大受苦嗎?
”
手下想了想說道:“我派人盯著那邊,隻要尋著機會就將他救出來,在此之前,您千萬不能衝動行事。
”
男人猛然扭頭,忽然抓住對方的衣領,一下子就把人提了起來:“我警告你,大哥根本不是賣主求榮的人,我不許你侮辱他。
”
手下咳嗽幾聲,被憋得臉頰通紅,“屬下……屬下沒有那個意思。
”
男人松手,癱坐下來,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吧。
”
離開房間後,男人臉上的恭敬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陰沉。
他招來手下,耳語一番,手下愣了愣,不敢多話,趕緊離開。
男人站在甲闆上,回望著身後的船艙,冷笑了一聲。
婦人之仁,能成什麽大事,秋野郎已經不能用了,他必須死。
他回到自己房間坐了一會兒,想起傳回來的情報,冉家商船做主的是個年輕女子,看年齡絕不超過二十歲。
冉家憋了那麽久,就派了個黃毛丫頭來,枉他高看冉騰霄一眼,原來隻會躲在女人背後。
他手指敲擊著桌面,悠閑的等消息傳來。
這時外邊忽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男人心底一個“咯噔”下意識有些不安。
他飛快起身走了出去,咕嚕嚕一個人影滾到他腳邊。
他瞳孔驟縮,此人正是被他剛剛派出去的手下。
廢物,連個女子都對付不了,男人心頭湧起怒火。
“利澤,我聽這個小王八說,是你派他去殺我的?
”
耳邊落下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卻忽然炸的男人頭皮發麻。
利澤猛然擡頭,男人踏著夜色走了過來,那張臉慢慢的在昏黃的燈光下顯露出廬山真面目。
利澤穩住心神,驚喜的笑道:“老大,您回來了,剛剛二當家的還說要不惜一切之力救您回來呢。
”
秋野郎笑著瞥了他一眼:“是嗎?我看你很是不情願的嘛,難道你不想我回來?
”
利澤立刻誠惶誠恐的說道:“老大您誤會了,您不在,咱們這個團隊就如一盤散沙,您回來了,我這心裡就安定了。
”
他腳踩上地上男人的臉頰,“此人居心叵測,妄圖挑撥我們主仆的關系,其心可誅。
”
腳尖一點,地上的人瞬間沒了氣息。
秋野郎冷笑著勾了勾唇。
這時平成衝出來,看到秋野郎,立刻驚喜的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他:“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
秋野郎拍了拍他的背:“行了,多大的人了,丟不丟人。
”
平成擡起頭,攥緊拳頭,“我要殺了那些人,給大哥報仇。
”
秋野郎瞥了眼利澤,利澤有些不自然的移開目光。
“我們屋裡說話吧。
”
平成追問道:“大哥,當初你孤身前去華國,要替我們死去的兄弟報仇,此等義舉小弟佩服,如果您不回來,我打算跟他們拚了。
”
“二弟還是如此衝動。
”秋野郎搖了搖頭:“我此番深入虎穴,雖然遭了些罪,倒是掌握了一些情報。
”
站在一邊的利澤眯起眼睛。
平成性子急,立即說道:“什麽情報也沒大哥您的性命重要。
”
一邊說一邊給秋野郎倒了杯茶。
秋野郎憋了眼茶杯,唇角微勾:“你可知道,這次商船領隊的女子是誰嗎?
”
平成搖頭。
“她是冉博文的女兒,也是冉騰霄姑姑。
”
平成哼了一聲:“一個黃毛丫頭罷了,那就讓她有來無回。
”
秋野郎挑了挑眉:“那你有沒有想過,冉騰霄為什麽會讓一個黃毛丫頭來呢?
換言之,這個黃毛丫頭為什麽心甘情願的來送死?
”
平成不屑的說道:“管她什麽原因呢,這裡可是咱們的地盤,還對付不了一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我這就帶人綁了她,聽說姿色不錯,給大哥你暖床。
”
秋野郎下意識打了個哆嗦,鎮定道:“二弟,慢著,這件事我們要從長計議。
”
這時侯在一邊的利澤忽然開口:“大當家的,屬下鬥膽問一句,您是怎麽逃回來的?
對方的守衛這麽松懈嗎?
既然如此也就不足為慮了。
”
平成立刻看向秋野郎:“是啊大哥,利澤說的沒錯。
”
秋野郎平靜的說道:“她是故意放我回來的。
”
平成吃了一驚:“這是為何?
”
秋野郎笑眯眯的:“你說為何?
”
“大哥,你有將我們的秘密透露給外人知道嗎?
”平成忽然想到利澤之前的話。
利澤目光緊緊的盯著秋野郎,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秋野郎瞥了眼平成,“你是在懷疑我嗎?
”
平成一陣心驚肉跳,立刻說道:“弟弟不敢,隻是這件事關系重大,不過我倒覺得這個小丫頭就是在故弄玄虛,帶著幾個人就敢來這裡,不知天高地厚。
”
“不要小瞧她,就這份膽氣大男子都難及。
”
平成說道:“那就讓那些人先去試探試探,大哥您先休息吧,等會兒我讓人給您送吃的來。
”
平成走出房間,利澤立刻貼過來:“二當家的,您覺得大當家的說的是真的嗎?
”
平成利目掃向他:“你什麽意思?
”
“人心是複雜的,您把他當大哥,他未必如此,他和那些華國人上了一條船,還能輕易下來嗎?
”
平成冷哼一聲:“這些話我不想再聽到,滾。
”
當第一縷晨光撕開漆黑的天幕,明鏡彎腰從帳篷內走了出來。
隻見眼前的場面甚為壯觀。
帳篷四周橫七豎八倒了不少人,韓蜀吩咐人把這些人全部捆起來。
“小姐,這到底是什麽厲害的毒物?
”
昨晚小姐給了他一包藥粉,讓他灑在帳篷周圍,那些宵小還未靠近就全部倒下了,不費他們一兵一卒。
明鏡拿起水袋遞給韓蜀,示意他打開蓋子往自己掌心倒。
韓蜀立刻照做。
清水落在白嫩的掌心,撲到如花似玉的臉上,那未施脂粉的肌膚吸附著剔透的水珠,映的五官有一種逼人的清豔出塵。
洗漱之後,明鏡沿著街道緩緩往前走:“一種無色無味的迷藥罷了,昏迷十二個小時就會醒。
”
韓蜀也終於明白了,之前小姐給他一包藥粉,讓他放在大家的飲用水裡,他也沒多問,原來是解藥。
小姐可真是心思縝密。
明鏡沒走多遠,就看到一片低矮的茅屋,這裡居住著大量的原住民,他們依舊保持著原始的生活方式。
而在這些茅草屋的外邊,被一圈鐵網圍住,一雙雙麻木又渴望的眼神望過來。
一眼望去,幾乎都是婦女老人和孩子。
明鏡皺了皺眉,韓蜀解釋道:“這座島被海匪佔領後,這些原住民就被圈禁了起來,不得自由,終生都不能踏出鐵網,沒有人會管他們的死活。
”
明鏡走到鐵網前,那些本來貼在鐵網上的孩子紛紛嚇的後退,仿佛明鏡是什麽洪水猛獸。
隻有一個小女孩大著膽子靠近,她那細若麻稈的手臂很輕易穿透了鐵網的縫隙,抓住了明鏡的裙擺。
韓蜀立刻要喝退小女孩,被明鏡眼神製止。
明鏡彎下腰,笑著用英文開口:“你叫什麽名字?
”
小女孩空洞的眼神告訴她,她聽不懂。
接下來明鏡換了十幾種語言,小女孩始終無動於衷。
明鏡揉了揉額角,就在這時小女孩忽然開口:“吃……。
”
明鏡驚喜的擡頭:“你會中文?
”
小女孩這次聽懂了,有些羞澀的點點頭。
明鏡笑道:“我叫明鏡,你可以叫我姐姐,你現在需要吃的,對嗎?
”
她說的很慢很慢,讓小女孩完全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小女孩點頭。
她的頭髮很濃密,卻像從出生就沒有洗過一樣,完全結成了一團亂麻,她的皮膚是一種深深的褐色,眼珠很漂亮,帶著對這個世界的小心翼翼,嘴唇有些厚,乾枯的猶如大旱的河床,都是死皮。
明鏡對韓蜀吩咐道:“拿些吃的過來。
”
韓蜀怕她一個人在這裡不放心,明鏡隻是搖頭:“去吧。
”
明鏡蹲下來,溫柔的說道:“你的中文還不熟練,姐姐教你好不好?
”
小女孩點頭。
這時小女孩看著明鏡身後,瞳孔驟然緊縮。
她忽然“啊”的叫起來,聲音撕心裂肺。
明鏡站起來,緩緩轉身。
面前站著四個身材精壯的成年男子,手中紛紛握著武器,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陰惻惻的笑道:“膽子可……真大,敢一個……人落單,終終於落在我們手上了。
”
他的中文說的磕磕絆絆,並不流利。
眼中的淫邪也絲毫不加掩飾,幾乎是流連忘返的盯著面前的人。
明鏡的裙子被人扯了扯,明鏡轉身,看到小女孩的眼中滿是擔憂。
明鏡笑笑,溫聲安撫:“不要怕,姐姐打壞人。
”
男人心想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說笑,這女人真不知該說愚蠢還是無知了。
明鏡問道:“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
“口氣很狂啊,我看你等會兒還笑不笑的出來。
”男人狠狠唾了一口,吩咐手下:“給我上,溫柔一點,別把美人兒弄疼了。
”說著自己先猥瑣的笑了起來。
兩個手下迫不及待的往前衝,還沒挨上對方的半片衣袂就被一腳踹了回來,兩人直接癱在地上不會動彈了。
他們甚至沒有看清對方是怎麽出手的,隻感覺眼前白光一閃,人就廢了。
為首的男人吃了一驚,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眼少女。
暗暗心驚,大意了,竟然深藏不露。
男人也不慌,掏出手槍指著明鏡:“看是你的腿快,還是我的槍快。
”
那少女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仿佛在看一個胡鬧的小孩子。
這種無聲的羞辱令男人面子掛不住了,扣動了扳機,惡狠狠道:“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自己走過來。
”
明鏡往前走,男人下意識後退一步,想了想,將麻繩扔到明鏡腳邊,“你自己把自己捆起來,快點,不然我一槍崩了你。
”
明鏡挑了挑眉:“你確定?
”
男人氣的跳腳:“你還能耍什麽花樣……。
”
話音未落,眼前風聲一嘯,那麻繩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飛來,卷住了男人的手腕,狠狠一扯,男人便一個趔趄飛撲到明鏡腳邊,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男人自己腦子都是懵的。
旁邊的那個手下人已經嚇傻了。
看向明鏡的眼神仿佛在看怪物。
明鏡彎腰撿起掉在腳邊的手槍,那纖細的手指握著漆黑冰冷的槍身,有一種緻命的性感。
她的神色怎麽可以那麽輕松,仿佛那不是令人恐懼的熱武器,而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玩具。
這一刻,男人望著近在咫尺的絕美面容,沒來由的恐慌。
隻聽少女溫柔的聲音落在耳畔,像海面上繾綣的飛鳥,迎著落日徘徊。
“我玩槍的時候,你也許還在母親的肚子裡吧。
”
冰冷的槍口抵在了他的太陽穴,男人已經嚇尿了。
“我不喜歡以暴製暴,但有時候,這又確實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
扳機扣動。
求生欲令男人拚命的開口求饒,這一次說的是扶桑語,這才是他的母語。
說完他又意識到對方可能聽不懂,絕望的閉上了眼。
“在扶桑、武士精神流傳甚廣,可我在你身上,隻看到了懦弱和愚蠢。
”
男人震驚的瞪大雙眼,他聽懂了。
這是無比正宗的扶桑話。
這女人到底是誰?
她從頭到尾充滿了神秘感,男人此刻心中隻有深深的畏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