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驚華:一品毒醫》第一百八十六章 冤家路窄
夏宜海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苦澀的弧度,他愧疚的垂下眼來越發覺得自己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這般自私。
事已至此,竟還奢望著能夠得到女兒的諒解。
“如今府中這般慘淡光景,母親亦有責任,倘若她當年不曾強求父親,也便不會有後來的心不甘情不願。
”
此時夏宜海聽得有些不太真切,明明是自己的多疑釀成了這一切,卻見夏淺薇忽然展開了一道釋然的笑容,“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倘若父親真的心有愧疚,不妨從今往後加倍彌補。
”
她居然這般輕描淡寫的就一句帶過,夏宜海眼中眸光微動,不確信的啞然道,“你……當真不怪為父?
”
夏淺薇分明從他身上感受到了那久違的關愛之情,想起這懷化將軍之前舍身相救,其實他亦如同自己從前的父親一樣,願把一切所有交至她的手中。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淺薇有幸得祖母和父親疼愛,卻也未曾為府中的兄長姐妹們做些什麽,心中著實有愧,但一切都還不晚。
”
原本陰霾的內心深處仿佛有一陣清風吹開了那濃鬱的烏雲,皎潔的月光撒下落入他冰冷的心間,散開了些許動人的暖意。
夏宜海許久之後深吸了口氣,是的,還不晚。
他曾以為自己已經失去了所有,從未認真的對待過身邊的一切,時至今日教訓接踵而來,倘若他還不能振作,豈不愧對玉容的在天之靈?
夏淺薇已然從他的眼中重新看見了煥發的生機,關於這位懷化將軍年輕時的軍事才華,她早有耳聞。
明明傷勢還未愈,這兩日他卻陪著自己去皇家馬場練馬,從他熟練高超的騎術和箭技可以看出他曾經的輝煌,這樣的男子卻因為情傷止步多年,如今是時候重拾他的驕傲。
月色漸沉,父女二人談了一夜,屋內的燭光漸漸燃到了天明。
……
次日,一輛馬車早早的便來將軍府把夏淺薇接進了宮中,試穿賽馬時統一的戰衣。
“夏三小姐,前日量體裁好的衣衫可還合適?
”慕昭爽朗的聲音從外頭而來,然而當他一腳跨進殿內,便見一抹紫色纖細的身影俏生生的站在面前,那張絕美的面容很快泛起了淡淡的笑意,如同丁香一般濃鬱芬芳。
慕昭的笑容瞬間凝在了嘴角,他的眼前不由得一亮,難以掩飾那份驚豔之感。
夏淺薇平日裡偏好淡雅之色,卻不想豔麗的深紫竟越發襯托得她嫵魅俏麗,她那勝雪的肌膚在陽光下好似散發著一片朦朧的光暈,整個人耀眼得叫人挪不開視線。
“有夏三小姐坐鎮,想必四國賽馬我們必勝無疑,因為任何男子見了這等姿容,怕是連前方的路都看不清了。
”
慕昭毫不吝惜讚美之詞,而夏淺薇已經習慣了這位六皇子大膽卻不輕浮的示好之舉,此刻也隻是大大方方的笑著。
她的目光隨後落在他的身後,慕昭立刻明白了什麽,“皇祖母突感身子不適,傳喚了禦醫過去,太子正在身邊陪著。
”
夏淺薇眼中流光一現,似是想到了什麽,“太後娘娘近日可是覺得煩渴燥熱,掌發虛汗?
”
慕昭的表情當即一變,驚奇的看著眼前的少女,“三小姐怎知?
”
他頓覺自己失言,當即小心的看了外頭一眼,慎重的提醒了句。
“皇祖母染上了熱邪,禦醫們頭疼得很,三小姐知曉便好,莫要聲張。
”
“熱邪?
”
卻不想夏淺薇眉頭輕輕一蹙,別有深意的開了口,“這其中怕不是有誤吧,不知六殿下可否帶淺薇去太後宮中,先前得了賞賜,既然進了宮理應前去請安一番。
”
……
此時此刻,幾名禦醫正慘白著臉色,隻聽那不悅的聲音再次響起。
“治了這麽多日,哀家的身子反而越發不利索,你們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次又想騙哀家吃什麽藥了?
”
太後話音剛落,猛地咳嗽了幾聲,隨後竟是端起了手邊那浮著碎冰的水杯仰頭一飲而盡,慍怒的表情這才有了些許緩和。
“藥不對症,自是適得其反。
”
這時,一道悅耳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正要賠罪的眾禦醫們表情不由得一變,不悅的望向來人。
隻見一抹紫色的身影飄然而至,太後身邊的慕元眼前瞬間一亮,眉眼處似是浮上了幾分遮掩不住的喜意。
太後察覺到他的異樣,當即順著慕元的目光望去,隨後了然的笑了笑。
“臣女夏淺薇,參見太後。
”
“好孩子,免禮吧,你方才說什麽藥不對症?
”
夏淺薇盈盈行了一禮,隨後目光落在了太後手邊的水杯上,“恕臣女直言,太後您不可再飲冷水,否則寒邪入肺,怕是不好調理。
”
寒邪?
此話一出,旁邊的禦醫們紛紛變了臉色。
“夏三小姐莫要信口雌黃,太後明明是熱邪入體,說話要有憑有據才好,否則太後娘娘勢必摘了你的腦袋!
”
說話的正是之前那位禦醫院副院使薑大人,眾人一見他眼底噴著火焰,便知對方的老毛病又犯了,竟敢當著太後的面發脾氣。
然而眼前的少女卻是輕輕笑了笑,“原來是薑大人,也難怪了,有其一必有其二。
”
此話一出,薑禦醫頓時變了臉色,眾人分明嗅到了這兩人之間彌漫開一股濃濃的火藥味,怎麽,難道這位年輕的夏三小姐之前得罪過薑大人?
“孩子,你也懂醫?
”太後卻沒有半分要責怪夏淺薇多嘴的樣子,反而態度親切。
“回太後娘娘的話,臣女略懂一二,敢問薑大人,這麽寒冷的天,太後的熱邪從何而來?
”
夏淺薇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翩然笑意,薑禦醫隻覺得冤家路窄,但這次自己絕對不能再讓這狂妄的丫頭搶盡風頭!
“去年大暑之時,皇祖母曾於烈日之下昏厥過一次,幾位禦醫皆說是那時候留下的病根。
”慕元當即開了口,似乎生怕夏淺薇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貿然判斷,議論太後的病可是非同小可之事。
然而眼前的少女卻是別有深意的挑了挑眉,太後見她這幅表情,當下好奇的問了句。
“孩子,有話不妨直說,哀家贖你無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