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緣淺,總裁追妻路漫漫》163 紀醫生,你怎麽了
車前的雨刷不間斷的刮著源源落下的雨水,大街上的能見度很低,徐暮川卻是依然把車子開的很是平穩。
紀唯寧陪著何湘芸坐在後廂,在她腰後塞了個小抱枕,讓她可以靠躺的更舒服些。
誰也沒有說話,何湘芸像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對於紀唯寧的動作,沒有一個眼神看過來。
隨著車子一路向著城北過去的時候,雨也越下越大,頗有來勢洶洶的感覺。
所幸,那會兒,他們已經到了漓景路口。
這條路,哪怕紀唯寧走過很多回,對去徐家的具體路線還是有些暈暈繞。
太過曲折,分叉路太多,對於她這樣一個向來方向感就不強的人來說,辨認起來,有一定的難度,何況現在還是暴雨天氣。
徐暮川熟練的七拐八拐,車輪軋過被暴雨打落滿地的細榕葉,最後開進徐家前庭,停在主屋前,他回過頭,對著紀唯寧伸手:“把傘給我,你們在這等著。
溲”
雨下的如此大,哪怕徐暮川停車的位置,隔著徐家主屋不過幾米遠,他們三人也沒辦法在隻有一把傘的情況下,走進屋內。
紀唯寧看著他下車,打著傘的頎長身影重新步入雨簾中,大步向著主屋大門過去。
隻須臾,他又重新出來,身後跟了一個同樣拿著雨傘的傭人,紀唯寧透過朦朧的車窗,依稀可辨那是玉姐。
他先是去了何湘芸那邊,從外開了車門,把她扶了出去,交給玉姐。
而後,才把長臂伸到紀唯寧面前,紋路清晰的掌心向著她,擺了擺,示意著:“過來。
恧”
再一次到徐家主屋,紀唯寧已經不是康復師,她如今的身份,進這座奢華的房子裡,顯得有些尷尬。
而徐暮川不聲不響,卻像是早已了解,他把自己的母親交給傭人,卻是把手伸向她,牽著她進屋。
哪怕是在一屋子的傭人面前,也沒有回避他如此的行為。
從車上到主屋,不過幾步路,徐暮川卻是把大半的傘都挪到了她頭頂,加上在醫院門口,他淋著雨上車,這會兒,整件外套都已是濕透。
傭人迎著上來,收走了徐暮川手中的傘,對他們倆牽手的動作,雖然有著狐疑,卻不敢多問多看。
“玉姐,去廚房熬點薑湯給少爺喝,多備幾個菜,晚飯擺多兩幅碗筷。
我先上樓歇會,吃飯的時候叫我。
”
早已隨著玉姐先進來的何湘芸,一路上都未開口,這會兒,卻是如此交代了一番。
她擡頭,掃了眼徐暮川,又掃了眼紀唯寧,而後在他們還沒放開的手上,頓了幾秒,卻是沒有再多說些什麽,轉身就上了樓。
何湘芸的反應,讓紀唯寧有些意外。
她擡眸,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卻見他正單手嫻熟的解著已然濕透的外套衣扣,幽深的黑眸,掃了眼何湘芸上樓的背影,抿著薄唇。
侯在身側的傭人,習慣性的想要上前去接下他的外套,而他卻是手一揚,將衣服交給了紀唯寧,嗓音清越的說了句:“我上去看看,你在這等我。
”
紀唯寧點頭,伸手接過他的外套,抱在腕上。
徐暮川敲門進來的時候,何湘芸正和衣靠躺在大床上。
說不清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踏進過這間臥室,好像上一次進來,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久遠到,他甚至都忘了,那時候這裡的布局,是不是如現在這般。
何湘芸似是沒有想到,進來的會是自己的兒子,她坐起身,些微驚訝的問:“你怎麽進來了?
”
因為隔著質地上好的西裝外套,徐暮川裡面的襯衫隻有些微的濕漬,看起來倒也還好。
他雙手抄在褲袋中,站在床沿,垂眸看著自己的母親,淺淡的說著:“這幾天事太多,沒顧得上你,抱歉。
”
明明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說話竟然是客氣的猶如生人,何湘芸這幾年雖然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卻還是忍不住失落。
“公司的事重要,我沒什麽大礙。
”何湘芸溫聲說了句,而後又是輕歎:“也許是這三年一直崩緊著心思過日子,這會兒,心底的包袱忽然間被卸下,身體反而出問題了。
”
“以後葉婧找你,你不用理會,更不用見她。
還有,老爺子那邊我做了足夠的安排,你不用天天往醫院跑,自己的身子,要顧著些。
”
徐暮川甚少有跟她一口氣說過這麽長的話,這讓何湘芸有些動容的擡頭,雖然眼中沒有往日的神采,可母性的慈和卻是更加突顯出來。
“暮川,你不怪我嗎?
”
“都已經過去了。
或許,我該跟你說聲謝謝,我知道,你在試著接受她。
”
“如果她跟別的男人沒有什麽關系,那我願意為了你,試著接受她。
可是,單單我接受有什麽用,要讓老爺子也接受,你們才能太平。
”
何湘芸歎著聲,從床沿站起身,雙手扶握在臂彎,踱步走向窗口,看著外面的整個徐家布局。
前庭,主屋,別院,後院,忽覺偌大的徐家,如今是冷清的可怕。
“老爺子不可能不知道她和紀中棠的關系。
在醫院,你怪我在她面前提起她父親,可是,你覺得能瞞得了多久?
”
“如果你們執意在一起,老爺子肯定會不甘罷休。
在他的頑固意識裡,始終都認為紀中棠是那個鬧的我們徐家四分五裂的源頭。
雖然這樣定義紀中棠有些不公平,畢竟他同樣也是受害者。
”
“但我們都不可能否認,在這一整個事件中,如果不是因為紀中棠和你父親那麽要好的關系,那麽長久的合作關系,你父親不會對他這麽疏於防患。
”
“用老爺子的話來說,是紀中棠的愚不可及,既讓他生意潰敗,也拖死了你父親。
世騰的資金被徐煒堯那幫人通過紀氏企業的帳目轉了那麽多次,他竟然一點都沒引起注意,還傾囊而出的把他自己的公司也賠了進去。
”
“這輩子,紀中棠若是不再出現在老爺子面前,也就罷了。
可是現在,你卻是對他的女兒情有獨鍾,你讓我如何能不擔心?
”
“還有她跟江承郗之間的事,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哪怕沒有了愛情,親情也是存在。
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也願意相信她是個潔身自好的女子。
”
“可是,江承郗這個人怕也是不好對付吧?
當年世騰出事的時候,他已經是紀氏的副總裁,是紀中棠重點培養的對象,公司那麽大的項目,他會什麽都不知道?
”
徐暮川向來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聰慧的,更何況,她也是出身名門,受過高等教育,甚至還一度跟著父親打理公司。
這些事情,她隻要細心推敲,便可明白。
所以,今天她說出這麽一番話,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若不是三年前的變故,壓的她透不過氣,蒙蔽了她的聰慧,他想,或許身為局中人的她,比他還能夠早時間的察覺到葉家的事。
也不至於如今,像是當頭一棒,擊的她身體崩潰。
“這些事情,早在我決定跟她在一起之前,就已經考慮過。
但是,無論怎麽艱難,也不會影響我對她的勢在必得。
不然,我也不會那麽大費周章的擺脫葉婧,哪怕明知道,跟葉家決裂,會對世騰造成怎樣的後果,我都願意放手去搏。
”
徐暮川始終站在原地,身姿挺直,堅定沉聲。
“啪!
”
“紀醫生,你怎麽了?
!
”
忽然傳來一陣響聲,讓屋裡的兩人同時循聲看了過去,當透過虛掩的房門,看到門外過道上那張慘白的俏臉之時,徐暮川猛的蹙起眉心,大步走向門口。
紀唯寧整個人有些愣,茫然的看著出現在門口的男人。
徐暮川心知不妙,掃了眼玉姐,冷聲問:“怎麽回事?
”
“少爺,我也不知道呀。
剛剛在樓下,您的手機一直在響,紀醫生可能看見是熟人,就替你接了,接了以後又說有很重要的急事找你,我就讓紀醫生上樓叫你。
”
“可是,她上去好久都沒下來,樓上那麽大,我以為她是找不著,就想著上來看看,也順便叫你們用晚飯。
”
“可誰知,我剛來到夫人門口,就看見她握著你的手機,啪的掉了下來,臉色白的嚇人。
”
玉姐的一通話後,紀唯寧才似是回過神來,她看著徐暮川,哆著唇說:“是秦述的電話,說是有急事。
外面雨停了,我……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