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緣淺,總裁追妻路漫漫》161 極度渴望父母的關愛
紀唯寧將何湘芸帶到門診一樓裡側的病室,那裡有供病人休息的長椅,給她做了翻簡單的檢查,交代了兩聲,就去了護士站下處方以及配藥。
何湘芸發著高燒,要多喝水是必然的,考慮到她一向以來都是養尊處優,紀唯寧沒給她用醫院的一次性水杯,而是去了門診二樓的自動售賣機那裡,買了一瓶礦泉水。
等她去領了藥,拿著水回到護士站的時候,門診護士也已經把退燒針準備好了。
紀唯寧覺得,自己給何湘芸打針,她也許會不自在或者抗拒,所以叫了護士隨同她回了病室。
進來的時候,看見她正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極度困乏的樣子。
徐老爺子還在醫院住著,偌大的整個徐家老宅,可以說,隻住了何湘芸一個溲。
紀唯寧可以想象,每天一個人對著空蕩蕩沒有絲毫溫情的大房子,那該是怎樣的孤寂落寞。
那些家裡的幫傭司機什麽的,再怎麽說,到底還是外人,他們代替不了親人的溫暖。
想到這,紀唯寧忍不住柔了聲,喚著何湘芸:“我讓護士給你注射一針退燒的,大概半個小時溫度會慢慢降下來,到時候會舒服一些。
”
說完,她也沒待何湘芸回應,就讓護士帶著人去裡間注射,而她自己,則是留在了外面恧。
等護士端著托盤出來的時候,紀唯寧已經把她剛剛去領來的藥全都揭開配好,正一手拿著藥粒,一手拿著水,看見護士,微笑道:“謝謝,辛苦了。
”
“舉手之勞。
紀醫生,那我先出去了。
”護士同樣回以一笑,而後在紀唯寧點頭之後,離了病室。
如今的紀唯寧,拜媒體所賜,在整個醫院都是名聲響亮。
哪怕是不同科室不同職位的,全都認識她。
剛剛去護士站找護士,她一個都記不住她們誰是誰,可那些護士一看到她,卻都是齊齊打著招呼,搞的她好一陣不自在。
重新對上何湘芸,她伸手,給她遞著水:“本來空腹不太適合吃這個藥,但你現在燒的嚴重,所以先吃一次。
”
何湘芸這會兒總算擡頭,正視了眼紀唯寧,無聲接過她手中的東西,而後將藥拋進口中,微微仰頭喝下兩口水。
哪怕是如此病著,哪怕隻是吃藥的動作,何湘芸卻都可以表現的那麽優雅,而徐暮川,當真是跟他母親如同一個模子一般。
何湘芸擰著礦泉水蓋子,向來打理的毫無瑕疵的指甲,此刻,是難得的素淨,她回身,重新坐到椅子上,對紀唯寧沒有搭理的打算。
紀唯寧倒也沒有介意,她隨著何湘芸,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與她隔著不遠不近,卻能很好的觀察到她的身體狀態。
“您的司機在不在這裡?
”
剛剛在外面拿藥的時候,她有看到外面天色不太好,看起來是要下大雨。
夏末初秋,在這個城市,總是少不了大雨的侵襲。
也不知道徐家的司機有沒有跟著何湘芸過來,要不然,等會回去,若是淋了雨,又是麻煩。
“我讓他回去了。
”何湘芸掀了掀眼皮,懶懶的說了一聲。
也許是因為藥力的作用,何湘芸在那椅子上坐了沒多久,就靠著椅背睡了過去。
紀唯寧見狀,隻得起身,而後將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隨意披在了她身上。
一開始沒有考慮到她竟是累到如此程度,不然帶她去有床的病室,現在睡覺也要舒服些。
紀唯寧站在她面前,看了良久,最終還是出了病室,給徐暮川打了個電話。
而後,又回來,坐回到原處,靜靜的陪著。
可能是睡的不舒服,何湘芸沒一會,就扭動著脖子醒來,看見身上的白大褂,又看了眼始終坐在對面陪著的紀唯寧,冷聲問:“你怎麽還在這裡?
”
“等著您退燒。
”紀唯寧擡眸,淺淺回了句。
何湘芸坐起身,可能是因為燒退了些,整個人看起來比剛才要好,也似是有了些精神說話。
“葉婧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徐家不可能再接受她,同樣也不可能接受跟別人辦過婚禮的你。
所以,你沒必要因為我是暮川的母親,這樣來討好我。
”
她的聲音雖然有些病虛,語調卻是稍顯冷硬,可見,她對紀唯寧同樣是排斥的。
“且不說你和中承的江總有著什麽樣的過去,單單是你們前段時間鬧出的事,全城盡知,你覺得自己還有什麽臉面進徐家?
”
“當然,如果是像你之前所說,你和暮川隻不過是想在一起玩玩,那隻要暮川願意,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我自然不會攙和。
不過我始終都認為,女孩子應該要自重一些,畢竟,這裡不是美國。
”
紀唯寧本來是想安安靜靜的陪她在這裡,雖然一直很想有個機會可以跟她聊聊,但想到她現在身子不舒服,並不是談話的好時機。
可是,她這會兒這麽一說,她倒也是攔不住話了。
紀唯寧的雙手依然在白大褂的口袋中,她對視著這個雅緻雍容的婦人,輕輕出聲:“徐夫人,您有沒有真正用心去關心過徐暮川?
你在夜裡入睡之前,有沒有安靜想過,他要的到底是什麽?
你了不了解他的內心世界,哪怕隻是一點點?
”
“你們說話,口口聲聲都是打著徐家的名號,徐家的臉面,徐家的利益,甚至是徐家欠下的人命債。
”
“您的兒子長的那麽優秀,可是,在他成長的過程中,您對他付出的愛有多少?
還是,您覺得,他那麽出色,那麽強大,就不需要任何人的關愛?
”
“他自小孤獨成長,好不容易有了一番自己想乾的事業,卻又不得不為了你們這些親人,斷然放下他已經打拚下來的一切,回國挑起四分五裂的徐家,挑起破敗的世騰集團。
”
“在這裡面,您身為母親,不但沒有給他任何關心,反而連同強勢的徐老爺子,處處逼迫他娶一個不愛的女人。
我理解你有你的情不得已,你這幾年把所有的寵愛和關心都給了葉婧。
徐暮川得到過什麽?
“難道就因為他是徐家的子孫,所以就必須無條件的承受你們強加給他的一切嗎?
”
“可是,哪怕您這樣一個沒有給過她多少關愛的母親,他依然在乎,甚至願意為了你,勉強自己接受葉婧。
”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在這裡評判您的對錯,畢竟您才是長輩。
而且出生在那樣一個大家族,難免會有爾虞我詐,為了在其中完好生存,也許你們做父母的也有自己的考慮,也有你們的無奈。
”
“我也不否認,因為我的存在,讓你們整個徐家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生活,又陷入另一番不堪的境地。
”
“徐暮川想要設計擺脫葉婧,我早就知道,上次在他的公寓,我跟你說的那些話,也不過是不想讓你在訂婚宴前,察覺到不妥。
你對葉婧那麽信任那麽寵愛,如果那時候讓你知道,無論是從哪個方面出發,你的立場都肯定是站在葉婧那邊。
”
“徐家跟葉家的恩恩怨怨,您比我更清楚,也輪不到我在這裡說什麽話。
但是,既然事情已經過去,真相已經大白,您現在是不是該擺正一下自己的角色,給徐暮川一份真正的母愛?
”
“我母親早逝,我的父親常年兜在商場之中甚少著家,我的童年,同樣是在冰冷無愛中度過的。
那種極度渴望父母關愛,卻始終沒辦法擁有的空虛,會讓人絕望麻木,而徐暮川,他同樣也是如此過來的。
”
“就如同您現在這樣,一個人空蕩蕩的住著,哪怕房子再大,哪怕傭人再多,那種空虛那種孤寂都是沒辦法填補的。
這樣的日子,您過了三年,而徐暮川卻是過了二十年,您難道一點都不心疼嗎?
”
“你們母子之間,最起碼還有彌補的機會,而我和我母親,一輩子都無法再彌補。
”
“至於我和江承郗,雖然我們一度談婚論嫁,但我跟他之間,自始至終都是清白的。
”
紀唯寧說到這,才頓了聲。
她知道何湘芸幾度想出聲反駁,想要打斷,可她卻是當做看不見,自顧自的說著自己早就想說的話。
她知道,何湘芸其實是有聽進去的,隻是,興許是被一個晚輩這樣說出她的錯處來,多少有些掛不住臉。
所以,對她,沒有很好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