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透歷史:從三國開始》第713章 歷史大舞台
第713章 歷史大舞台【1283年的年初,忽必烈終於記起來了被關三年的文天祥。
大元皇帝屈尊紆貴親自召見了文天祥,勸他投降,順帶還把破臨安城時投降的宋恭帝也叫了出來。
忽必烈的意思也很明白,你家皇帝都降了還吃的白白胖胖,而且馬上要娶一個蒙古媳婦了,你投降了不會有人說什麽的。
不過文天祥的回答向來簡單:
“安事二姓?
願賜之一死足矣”
而這一次事也乾脆,忽必烈眼見事已至此仍舊不降,那就砍了吧。
頭日勸降失敗,次日行刑令就頒了下來。
文天祥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刑場上朝南方磕了幾個頭後說“我事已畢”,隨後面不改色慷慨就義。
七百年過去,文丞相之死如今又被人拿出來議論,出身文天祥幕府的王炎午所為更是被大肆批判。
不過眾所周知,讀史最基本的一點就是不能用今朝的劍斬前朝的官。
文天祥死後,其家人給他斂屍,從衣袋裡發現一頁如今稱《衣帶讚》的絕筆,最末寫的清清楚楚:
讀聖賢書,所學何事?
而今而後,庶幾無愧!
從其中,文天祥所追求已經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了,但求無愧所學所居之位,而非各種橫起的陰謀論。
儒學五經中《禮記》寫的清清楚楚,君王死社稷、大夫死眾、士死製。
儒家的義理譜系裡,不同身份的人所承擔的責任也不一樣,位愈高則責愈重,就如禮記中就從未要求過百姓為國而死之類。
相較於生命,文天祥顯然更看重自己身為南宋丞相、狀元、士林領袖、文人之首所存的氣節,所以坦然赴死,就此無憾無愧。
有些選擇,以如今來看或許非必要,但站在距七百年的時間溝壑對面,倒是不妨對其選擇抱以敬重。
但無論如何,在文天祥死的這一年,宋王朝終於是徹徹底底退出了歷史舞台。
】
“宋有文天祥,不知咱大明能有誰明能死眾而不惜身?
”
應天府的臣子誰人不知道皇帝對志唯抗元文天祥十分敬重,故而眼見這少年郎說到文天祥,也都肅然了不少。
此刻眼見明天子慨然而歎,皇太子便安慰道:
“爹爹掃胡元而複華夏,後世漢人對爹爹亦存敬重。
”
“那異邦又入華夏,說不得那複締後世之華夏者,便是仿爹爹而為。
”
“如此,我大明自是不缺不惜身之臣!
也定不缺死社稷之君!
”
對這個推論朱標很有信心,畢竟他是經歷過亂世知曉爹爹手腕的。
而如今聽得後世談及大明之弊病,也不難聽出來後世人對大明複雜的情感。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這光幕之存在說不定就是為了幫爹爹矯弊病而締盛明的,這些無不說明了親爹所開的大明多的是可取之處!
而要說明末相關的臣子,朱標記起來一個人:
“後世提及明末時說到的那個李自成,似乎就對咱大明命祚掛念得很。
”
“說不得也是個有存大明氣節之輩。
”
朱元璋微微點頭,對朱標所說他也自是相信的,但隻是每每一想自己大明國祚還比不得這兩宋,心裡頭就有點堵得慌:
“所以咱九年時候在北平府學之側,為文天祥立祠。
”
“此舉便是要讓文天祥看看,咱們漢人終是又收拾了自家山河,這文丞相有靈,盡可無憂。
”
“老四!
”
朱棣被驟然點名嚇了一跳,但一直在豎著耳朵聽著的他也自知此時該說些什麽:
“等兒到了北平,定替爹爹祭祀一番!
”
略微點點頭,朱元璋沉默了一下轉念道:“文天祥誕於江南,亡身於北平,雖不能埋骨故鄉,但好在如今兩地也皆屬大明治下。
”
“老四到了北平,需記得當以正禮春秋皆祭,年年不可廢,好讓北地的讀書人記得,眼下大明已複歸一統不分南北。
”
“江南之士應有埋骨北平之心,北平學有所成之士也當能以江南為桑梓地。
”
馬皇後慢慢綻開笑容,諸王與大臣錦衣衛等也都拱手稱是。
不過說到此朱元璋還頗有點意猶未盡之意,蓋因從心底來說他更是覺得,若是要衡定乎南北同治,則遷都勢在必行。
否則南方既有人口又多桑田水路還近京師,而北方呢?
唯有嚴寒和邊塞胡敵,且離京師極遠。
不管是從南北之治這個短期目標來說,還是考慮到將來海上會來敵以及最重要的倭國經略之事,遷都之事都需要納入考慮了。
但此事實在重大,這裡也不宜大張旗鼓拿出來討論。
而且想到此明天子也還有個疑問:
這少年郎所讀史冊當中,他莫非就沒有過遷都之念麽?
那最終是未遷還是遷了?
若是未遷是為何?
而若是遷了的話,此前的一些對明史的推論似乎就需要重新思考了。
……
現在輪到趙匡胤感覺心裡空落落了。
這臨安之破,崖山之滅,文天祥之死,所述都遠沒有那靖康恥來的慘烈。
但,聽得那一句“宋王朝徹徹底底退出了歷史舞台”也還是難免黯然神傷。
華夏上下幾千年,起於三皇五帝,至後輩之時也還在徐徐往後推進。
但有關他趙匡胤的所有事,便皆止於此了。
至此之後,華夏崢嶸,但與宋與他趙匡胤,皆再無乾系。
後世提起來宋,猶還會記得他欺孤兒寡母,還會記得宋難複燕雲,還會記得種種之遺憾,更會記得這些遺憾最終被宋亡百年之後一個朱姓人所平。
可回想當初,他趙匡胤從陳橋披著新袍返汴梁時,也曾雄志滿滿。
雪夜與訪趙普與其溫酒論天下時,也曾立志要終亂世合一統。
曾私下言過要成為唐太宗那樣不粉功不飾過,唯以青史見名績的明君。
這些憾事,這些恥禍,又何必他人來平?
那後世說,國家不幸詩家幸,但盛唐時候的那些詩詞氣象,難道也都是靠的國家不幸?
而有類似想法的顯然並不隻有他一人。
“趙官家,那北伐之軍何日啟程?
”
“吾生長於江南,然今欲隨軍北上,好好一觀我華夏之山河!
”
“邊塞雄詞,那唐人寫得,我李煜如何寫不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