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了幾次，鑰匙顯然不配套。

　　根本打不開！

　　「第二個問題，你父親是怎麼死的？
快說！
」

　　說話間，顧沉眠從水箱上跳了下來，又去拿第二個盒子。

　　等他轉過身才看到，水箱裡的水已經沒過了頭頂。

　　王啟富被綁住了手，在水裡死命掙紮，眼睛瞪得老大，就這麼一直盯著他，彷彿在乞求他救救自己。

　　他發不出聲音了，也回答不了問題了！

　　顧沉眠握著第二個盒子，手臂都在微微顫抖。

　　偏偏這個時候，季風揚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了出來。

　　「顧警官，你可要考慮清楚，救了他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剛才你也聽到了，這個人手握十幾條人命。

　　我不妨再告訴你，他父親也是死在他手裡。

　　這樣的人，到底值不值得你為了他，放棄沈初墨？

　　想好再做選擇哦～」

　　王啟富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小，顯然就快支撐不住了。

　　一個是十惡不赦的殺人犯。

　　一個是並肩與共的他。

　　該怎麼選，其實顧沉眠心裡早就有了答案，根本不需要多想。

　　但……

　　他不知道沈初墨能不能看見，隻是心底隱隱有一種感覺。

　　那個少年肯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看著他，等著他去救他。

　　顧沉眠擡起頭看向了上方的監控攝像頭，眸光熠熠閃動著某種情緒。

　　薄唇一張一合，他輕輕說出了兩個字。

　　隨後，他毅然決然的回過頭，抄起手邊那把生鏽的椅子，用盡全力朝水箱砸了過去！

　　我的心裡選擇了你，但我的職責選擇了救人。

　　「砰！
」

　　伴隨著一聲巨響，水箱被砸出了一個大洞，頓時水流洩洪般湧出。

　　王啟富也被水衝到了地上，劇烈的咳嗽了一陣，臉色慘白的撐著地面坐了起來。

　　他緩過氣來，第一時間竟然猖狂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顧警官，你這又是何必呢？
早這麼乾不就行了？
說到底你還不是要救我？
哈哈哈……咳咳咳……」

　　顧沉眠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直接將他上半身拎了起來，又狠狠一拳砸在了他臉上，「救你？
你以為我是在救你？
」

　　黑色括弧劉海被汗水打濕，幾縷碎發隨意打下來，他那雙狹長銳利的眼眸盯著眼前的人，目光鋒芒如刀。

　　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王啟富喉嚨一緊，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不敢再發出聲音。

　　之後，他又想到顧沉眠已經知道他乾的那些事，就算出去了也難逃法律的製裁。

　　倒不如找機會……

　　……

　　「很可惜，你的顧警官沒有選擇你。
」

　　監控顯示器前，季風揚一臉遺憾的攤了攤手，朝玻璃櫥窗裡的少年笑了起來。

　　藥效已經退得差不多了，沈初墨眸色平靜的望著監控畫面裡的那道身影，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

　　就像在車上他抱她的時候，他無聲的說了兩個字。

　　「小心」。

　　這次，他又對她說了兩個字。

　　「等我。
」

　　顧沉眠，顧警官。

　　那我就在這裡，等到你來為止。

　　少年蒼白病態的臉上不見絲毫失望，反而那雙漆黑清冷的眼眸更加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