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在來北境之前,沈玉宜也粗略了解過北境基礎的地理知識。
女祭司說的這個黑沙漠,屬于大盛和北蠻兩國共有,以流沙河為界,以南屬于大盛,以北屬于北蠻。
雖然也屬于兩國交界的位置,但是從來沒有起過戰事。
原因無他,隻是因為黑沙漠的環境實在是太惡劣了,一年355天,有一半的時間都是沙暴,綠洲的數量更是少得可憐。
可能今天還是水草豐茂的綠洲,一場沙暴過去,便被掩埋了。
很難想象會有人選擇這種地方隐居。
既然沒有破解方法……沈玉宜便把詢問的重心放到了會這個咒術的人身上。
她向女祭司問道:“這個咒術,确定隻有你們三人可以用?
”
女祭司撥弄了一下蠟燭,笑道:“确定,因為這個咒術本就是我老師研究出來的,那蟲草也是我老師獨有的東西,我敢保證,整個北蠻除了我和師兄,再也沒有人會這個咒術。
”
“師兄?
”沈玉宜反問道:“可是突赫部的大祭司?
”
女祭司點點頭,一副對這個師兄不想多說的表情,她略過了這個話題,轉而對沈玉宜說道:“總之呢,若是這世上存在破解這個詛咒的方式,你隻能去找我的老師。
”
她說得沒錯,這個儀式的關鍵在于那可以化蟲的草,雖說很難界定它到底是屬于植物還是動物,但是總歸屬于自然界。
自然界中,一種有害植物的附近,一定生長着它的解藥。
不管她的老師是死是活,或許都該去黑沙漠中碰碰運氣。
見她不說話,女祭司便說道:“你想知道的,我已經都告訴你了,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好奇,為什麼你的心頭血滴進去,會是那個樣子?
”
沈玉宜一臉無所謂,她從來到這個世界,就再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适,體内的東西目前為止,對她應該是沒有壞處的。
既然已經打聽清楚了陸承景的事,她也不想多待了,便對女祭司說道:“不過是污染而已,有什麼好奇的?
”
她倒也不是存心裝作不在意,而是真的不在意。
畢竟她早就脫離了那個遍地鬼怪的世界,就算是有污染,也早就停止了。
女祭司卻搖了搖頭:“不,你不是污染,你的靈魂裡……有别的東西。
”
沈玉宜一臉淡定:“哦。
”
女祭司:“…………”
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女祭司再說不出任何話,她憋了半晌,才問道:“罷了,你既不關心,我也不多說了,可願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也好……”
她回頭看了一眼裝瓶子的箱子:“我也好貼個名字在上面。
”
沈玉宜的目光卻早就被放在一旁的陶罐子吸引了過去,她随口告訴了她自己的真實名字:“沈思嘉。
”
然後指着罐子問道:“這些陶罐子是做什麼的?
”
說着,就要走過去,想要伸手揭開t封口看看。
女祭司臉色一變,立刻上前攔下了她:“沈姑娘,這可就不是你該動的東西了。
”
沈玉宜悻悻收回手,在陸承景警告的目光中向女祭司告辭。
剛剛出門,樓梯口的方向就傳來兩個男人的低語聲。
說的是北蠻語,沈玉宜一個字也聽不懂,隻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陸承景。
陸承景心中雖然在生氣,但是一對上那雙閃着光的桃花眼,還是認命一樣地給沈玉宜實時翻譯。
“計劃怎麼提前了,是有什麼變故嗎?
”
陸承景剛翻譯完,說話的兩個男人就走了上來。
他們身形高大壯碩,雖然都穿着北蠻人的服飾,卻稍有不同。
其中一人明顯要回答另一人的問話,一看到站在走廊上的沈玉宜便噤了聲。
“怎麼是他?
”陸承景眉頭一皺,指着其中一個更高一點的男人說道。
“他是木頓,突赫部的将軍,我曾經在信州以北和他交過手。
”
突赫部的将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有兩個人衣服,雖然大緻一樣,卻還在細微處有所區别。
其中一個更壯一點的男人盯着沈玉宜瞧了半天,忽然笑得色眯眯的,叽裡咕噜說了一句話。
他剛說完這句話,陸承景的眼神就變了。
那男人作勢就要上前拉沈玉宜,卻被身邊的人拉住了,警告似的說了一句話。
怎麼沒翻譯了?
沈玉宜看向身邊的陸承景,隻見他盯着那笑得色眯眯的男人,神色冰冷地說道:“當初就該在信州一劍殺了他。
”
那男人一直盯着沈玉宜進了旁邊的房間以後,沈玉宜才低聲問道:“他們剛才說什麼了?
”
陸承景從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麼希望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
他給沈玉宜稍稍翻譯了一下剛才兩個男人的對話。
大緻是那更壯一點的男人就是木頓,他見沈玉宜生得漂亮,生了歹念。
旁邊的男人攔住了他讓他不要生事端,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現在不是時候,那麼什麼是時候?
”沈玉宜走出酒肆,自言自語地說道。
陸承景被她氣笑了:“你都要被人調戲了,還想着這個。
”
沈玉宜看向他,眨了眨眼:“他隻要敢伸手,我就敢把他的手砍斷,怕什麼?
”
陸承景:“…………”
回到太守府的時候,沈玉宜已經把事情梳理得差不多了。
剛回去就撞上了快要急哭了的梅雪,乍一看到沈玉宜,梅雪先是收住了已經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
接着說道:“我的小姐,你這一晚上都去哪了,急死我了。
”
沈玉宜忙安慰道:“别慌别慌,我就是出去轉了一圈,沒趕得及回城,在外面将就了一宿。
”
梅雪這才冷靜了下來,對她說道:“可别吓我了,小姐。
”
沈玉宜又輕聲寬慰了她幾句,然後才将自己一路整理好的思緒講給了大家。
“先是被頻繁調到城外的守軍,接着是突赫部将軍出現在了城内,再加上那個女祭司不明意義的舉動,我猜從胡商割首案開始,便産生了一場針對永州的巨大陰謀,永州和孟勒部接壤,我擔心,最近可能就要生出變故。
”
她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管家的聲音:“沈姑娘,我們大人請你們去前面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