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各不相同，野雞蛋

　　新郎在結婚的這一天，喝醉了叫別的姑娘的名字，這傳出去絕對不是什麽好聽的話。
但是趙啟明醉得厲害，他壓根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隻能憑著本能的叫喊。

　　被推開的蘇瑩臉色實在是很難看，偏偏她什麽也不能說。
她死死咬住下唇，努力在心裡安慰自己，她要忍，她要忍才能過上自己想要的好日子。

　　還有，她就不信她長年累月的在趙啟明枕邊吹風，他還能惦記蘇芸那個又乾又扁的憨木頭。

　　蘇瑩對自己的長相很有自信。

　　做好了心理建設的她，咽下了這一口窩囊氣，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迎上去。

　　“啟明哥……”

　　“滾開。
”

　　趙啟明狠狠的推了一把蘇瑩，蘇瑩一個沒注意，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她又羞又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啟明哥，你是我男人，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你…你怎麽能這樣……怎麽能這樣對我？
”

　　“嚎什麽嚎什麽？
哭喪嗎？
”

　　去房裡放東西的王玉花來晚了一步，沒看到她寶貝疙瘩怎麽推人，就看到蘇瑩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
這大好的日子，她在這裡哭成什麽樣子？

　　王玉花幾步上前，拽著蘇瑩的胳膊將她拖起來“你哭什麽哭？
你男人喝醉了不知事你也不知事？
趕緊扶他進去伺候他睡覺，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

　　王玉花一頓好罵，蘇瑩一個字都不敢說。

　　隻能擦著眼淚，哭哭啼啼的攙扶著，被王玉花推到自己身邊來的趙啟明進新房。

　　趙啟明醉狠了，那股勁發洩過去以後就真的如同爛泥一樣，人事不知的他總算是沒有再推開蘇瑩了。

　　王玉花看了眼還在哪兒站著的兩個年輕人“讓你們看笑話了，這啟明喝醉了發酒瘋，你們可千萬別當真。
”

　　“不會的嬸子放心。
”

　　“我們什麽都沒看到。
”

　　………

　　趙家的事遠在村尾的蘇芸並不知道，她將從山上背回來的柴放到了柴房，視線落到柴房角落那個小小的木闆鋪上，微微的歎了口氣。

　　還是太窮了啊。

　　她從柴房出來去了竈房，把背簍裡的嫩蕨菜取出來。
取完蕨菜以後，底下是白花花的山雞蛋。
不多不少，剛好有十個。

　　這是在山上小溪邊發現的那窩山雞蛋，一共二十個，她跟趙美玉平分，一人要了十個。

　　本來趙美玉是不想要的，說是她看到的讓她帶回來。

　　蘇芸知道趙美玉是心疼她，怕她在蕭家吃得太苦。
但是趙美玉家也不富裕啊，雖然她大哥在公社當老師，大嫂也在供銷社上班。
但是他們也有自己的小家，根本管不到趙美玉他們多少。

　　再說了，趙美玉上頭還有兩個哥哥沒結婚呢，所以說家庭都不富裕。

　　蘇芸自然也做不出吃獨食的事情來。

　　把十個雞蛋取出來，小心的放在了櫥櫃裡用竹篾編制的籮筐中，她想了想，打算晚上就涼拌個蕨菜，再來一個蕨菜蛋花湯好了。

　　想到晚飯，她肚子有點餓了。

　　她以前在蘇家的時候雖然乾活很多，但是他們一天三頓還是都能吃點乾的。
不像蕭家今早，天剛亮的時候喝了一碗粥，就撐到了現在。

　　哎……

　　蘇芸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灌了一瓢涼開水下肚，起身將背簍最底下的幾串野果取出來，拿到院子裡的井口邊洗乾淨。

　　他們村裡很多家都沒有水井，這打一口井是很費錢的事情。
蕭家有，還得歸於他們家半年前還是村子裡數一數二的家庭。

　　院子裡有井的好處就是可以不用去外面洗東西。

　　蘇芸把紅紅的野果洗乾淨，然後分了兩串拿去給蕭老太太。
她敲了敲門，房間裡沒聲音。
蘇芸也沒有貿然推開門進人家房間，反而是將那野果用小碗裝好，從窗戶那兒伸手放進到了靠窗的桌子上。

　　然後她再將另外的幾串野果拿到蕭母葉婉的房間。

　　她敲了敲門。

　　裡面傳來一聲虛弱的進來。

　　蘇芸這才輕輕推開了門。

　　屋內空氣還算好，雖然說葉婉癱瘓在床，但是因為有蕭老太跟蕭凜的細心照顧，並沒有產生臭味熏天的景象。

　　反而更多的，是一股濃烈的中草藥味。

　　蘇芸走到床邊“大娘，我是蘇芸。
”

　　葉婉有些局促。

　　哪怕是昨晚兒子跟婆婆特意來跟自己說過了，家裡多了一個人。
她也還是有些局促。

　　她家條件不好，她害怕被蘇芸看不起。

　　不過顯然是葉婉想多了。

　　因為蘇芸在她床邊坐下，然後伸手將過分消瘦的葉婉扶了起來。

　　拿過專門給葉婉墊後背的小棉被塞在了葉婉的身後，語氣熟絡的開口“我今天上山去撿柴的時候，看到了一些成熟的野果。
這個很甜，也比較少見，我摘了一點回來，大娘您嘗嘗。
”

　　蘇芸說著就給葉婉剝果皮。

　　她手中的野果是一種類似枇杷但又不是枇杷的果，他們當地人叫它野枇杷。
就因為外形有點像而已，成熟的季節以及生長的地方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去。

　　葉婉連忙擺手拒絕。

　　“不用…用不著…不用給我吃…你自己拿去吃，自己拿去吃。
”

　　昨晚她已經吃過了蘇芸給安子的雞蛋，今天不能再吃她帶回來的野果了。

　　她不能給安子拉低印象分。

　　蘇芸裝作沒看到葉婉眼中的忐忑，她把剝好皮的野枇杷塞在了葉婉的手中“大娘您吃，吃完了我帶您出去曬曬太陽。
”

　　葉婉一聽說能出門去見太陽，有些晃神的看向門外。

　　自從病倒後，她再也沒能出這個房間了。
蕭凜倒是提議抱她出去曬太陽，但是蕭凜本身腿腳受傷了，她怎麽能忍心讓他抱？

　　如今蘇芸提起，葉婉的確是有些向往的。

　　但是看了看蘇芸跟她差不多一樣的身闆，葉婉還是搖著頭拒絕了。

　　“謝謝你的好意。
”

　　她出去不現實。

　　蘇芸看了看葉婉，明白了她的顧慮。

　　把裝野枇杷的碗放在葉婉手邊，她起身出了房間。

　　葉婉神色黯淡下來，以為自己惹蘇芸不開心了……

　　蕭凜跟蕭老太一起從自家分到的土地裡回來，正好看到蘇芸從葉婉的屋裡出來。
蕭凜有些急的問道“是不是我娘出什麽事了？
”

　　蘇芸搖頭。

　　想到了上一世死後看到的叫做輪椅的東西，她對蕭凜比了比“你木工做得好，你給我做個東西。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