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斯萊斯并沒有行駛多久,在一座四合院前停下了。
景稚一下車,站在大院門口等待的景婳一臉欣喜地走過來。
“我來幫你拿東西。
”景婳笑吟吟地道。
景稚露出一個月牙笑,“謝謝。
”
東西拿下車後,景稚轉頭對車上的人道:“你們先回去吧,晚上我要回去了就和先生說。
”
檀竹微微颔首:“好的,小姐要是有什麼需要,可以先給我發消息。
”
“好。
”景稚說着朝他們揮了揮手。
車開走後,景稚和景婳拿着東西往四合院内走。
到了正屋後,景稚把東西放下,緩緩環顧了下四周。
整座屋子是現代與中式相結合,輕奢又大氣的裝修風格。
“婳婳,你說這是賀臣嶼送給你的?
”
“不是啦,是他說他房産多,反正也是空着,就讓我進來住了。
”
景婳從廚房拿出水壺,在茶幾旁一邊泡茶一邊道。
一會兒後,兩人坐在沙發上,景稚開始拆自己帶的禮物。
她讓檀竹安排人幫她買的金玉首飾,還有一些京繡制品。
“媆媆,你和小傅董是不是快好事将近啦?
”景婳側首看着景稚。
景稚拿出一條四花金手鍊,拉過景婳的手腕,搖了搖頭。
“我都沒有帶他見過我爸媽。
”
“這樣麼?
那準備什麼時候帶他見見啊?
”
“嗯......”景稚思忖了下,将手鍊扣好,“沒有想好,我爸媽都不知道我談戀愛了。
”
“啊?
”景婳滿眼吃驚,“你為什麼不說啊?
”
景稚斂目想了會兒,平靜地說:“順其自然吧,時機到了就說了。
”
對于這件事,景婳也沒有更好的建議。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後,準備着手開始做年夜飯。
彼時,四合院外,站了兩個男人。
賀臣嶼手中持着電話,身後小官兒手中拿着幾份禮物。
賀臣嶼對着已打通的電話道:“既然不想讓女朋友出來,為什麼還要答應?
”
面對質問,不遠處邁巴赫上的男人,眼皮子都不擡一下,深邃的眼眶看起來并沒有減少身上的冷意。
“我的耐心有限,你趕緊進去。
”
賀臣嶼冷笑着點了點頭,挂了電話,擡手示意身後小官兒摁門鈴。
四合院大門上有門環,又另裝了門鈴。
小官兒摁下門鈴不久後,景婳出來了。
門一開,四目相對。
片刻後,賀臣嶼滾了滾喉結,“你......”
“嘭——”
話還沒說完,一聲巨響從四合院内傳出來。
景婳身體陡然一驚,“糟了!
”
話剛落,景婳連忙往裡跑。
賀臣嶼見狀也跑了進去,身後小官兒自是跟着一起。
遠處,邁巴赫車上,雖未傳來那聲爆炸聲,但兩人着急忙慌往裡跑的一幕卻被車上男人看到了。
剛剛他似乎沒看到景稚。
想到這,他像是有預感,當即下了車。
拙言見狀,立刻跟了下去,兩人步履焦急地往四合院内跑過去。
廚房内,賀臣嶼的小官兒拿着滅火器将鍋上的火給滅了。
景稚歉疚地咬着下唇,剛一轉頭,就見傅京辭進來了。
“承策?
”
傅京辭聞聲,下意識地抿緊了唇。
收拾好廚房後。
四個人坐在沙發上,進入一片沉默。
傅京辭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淡涼的目光落在邊上小姑娘的臉上。
“所以,不會做飯為什麼還要逞強做年夜飯?
”
被問到這個點上,景稚本能地抑下了嘴。
見小姑娘有點委屈,傅京辭神色軟和了些,溫沉着聲道:“不要有下次。
”
景稚聽話地點了點頭。
她對做飯不太感興趣,家裡也從來沒讓她下過廚,頂多就洗洗菜什麼的,這次是看景婳一個人忙,她也一時興起跟着上手試了一下,沒想到直接把鍋給試炸了。
委屈了會兒後,景稚忽然擡眸,道:“對了承策,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
“路過。
”
傅京辭神色坦然地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茶。
賀臣嶼平靜地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男人,欲言又止。
景稚細眉輕輕挑起,沒準備細想這個問題。
這時,景婳看向賀臣嶼,“您過來是......”
賀臣嶼微微吸了一口氣,盯着茶幾沒看景婳,略有不自然地道:“你......願不願意和我出去過除夕?
”
吹來的風缭繞了景婳精緻的大波浪,心猿不定短瞬,她溫溫吞吞地道:“我姐姐來看我了,我丢下她不太好.....不好意思啊。
”
聞言,兩個大總裁,都始料未及的錯愕了。
傅京辭失算,賀臣嶼被婉拒。
空氣仿若凝固,四下寂靜又尴尬。
良久,景稚側身朝向傅京辭,露出楚楚目光,“你不會等下要把我接走吧?
”
傅京辭沉默了會兒,放在膝上的手指輕輕敲動了兩下。
“拙言,讓庖廚做頓年夜飯送過來。
”
“好的。
”
拙言應完,出去打了個電話。
賀臣嶼悶悶地道:“那我先走了。
”
說着,他起身。
布料摩擦的聲音随着他的步伐傳來,景婳垂眸不語。
就在她糾結要不要起身追上去時,走到門邊的男人頓住了腳步。
他回眸,目光掠過沒反應的景婳,最後對傅京辭道:“我走了。
”
傅京辭沒說話,不準備給弟弟台階下。
一時之間,又進入了尴尬局面。
最後竟然還是景稚開口道:“小賀總,你和婳婳出去過也是過,要不和我們一起吧。
”
賀臣嶼看了眼坐的好好的景婳,悶悶地“嗯”了一下。
夜晚,傅家和賀家都打電話來了,傅京辭和賀臣嶼雙雙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了。
夜幕降臨,京洛的煙火像畫一般絢麗。
吃完飯後,景婳去玩仙女棒了,景稚意思意思地跟着玩了兩根,随後賀臣嶼來了她就進去了。
剛走到傅京辭跟前,手機忽然響了。
是景稚的父親景平打來的。
傅京辭視線落在上面,眸光亮了一下。
“正好,我和伯父說聲除夕快樂。
”
景稚心裡一緊,目光遊移不定。
男人覺察出她的異樣,微微俯身,墨色的眼睛逼視着她。
“我還沒和我爸媽說我談戀愛了……”景稚怯聲怯氣地道。
來電顯示對方已挂斷。
傅京辭掀起眼皮,默不作聲地走到了一旁。
景稚看了看,還是出去給父親打了個電話。
一會兒後,景稚回來了。
沒過多久,傅京辭和景稚離開了。
車上,煙火的豔光打在男人的眉眼上,深黑色的瞳孔卻無任何波動,周身氣壓仿若隻在臨界值之上一點點,氣場壓抑得就像潑墨山水下筆前的凝重。
“承策……”景稚輕輕扯了扯傅京辭的袖口。
傅京辭第一次沒理會。
景稚委屈巴巴地看着,“你聽我解釋,我們家就是普通人家,雖然家人知道我當了藝人,條件比之前改善了許多,但是和你們家比起來,也是天壤之别,我父母……我總得讓他們有個緩沖的機會吧?
”
“而且我還在上學,我原本是想過段時間就告訴他們的,就……”
她說着,咬了咬下唇,垂着眸,也不知道再說點什麼好。
“言之有理。
”傅京辭淡淡開口。
景稚重新擡眸,嘴角微微揚起。
一路再無言,回了王府後,景稚被傅照月拉去看戲樓聽曲了。
傅京辭坐在正屋,修長的雙腿交疊,一隻手抵在胸前,另一隻手手背撐着下颌,靠坐在沙發上,神情凝重地沉思着什麼。
一旁拙言走進來,見狀颔了下首:“少爺,您在想少夫人的事?
”
“……嗯。
”傅京辭放下手,換了個更為矜貴的姿勢,睥睨着屋外景色。
出了問題,對症下藥就好。
無非是小姑娘覺得他還不夠好。
這種事,對他而言不是什麼難題。
想到這,傅京辭眼皮動了動,長睫下深邃的雙眸凝起一束微光。
“拙言,安排下馬場那邊。
”
“好的,您什麼時候過去呢?
”
“明早。
”
“收到。
”
她的新劇有騎馬片段,以她的性格,多半會練習馬術。
正好,他的馬術技術精湛,還有良駒可送。
那匹白馬漂亮珍貴。
她一定會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