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隨著胡勒赤那敗走,容州與朔州恢復了平靜,容州的各部族為了慶祝殺羊吃肉,每個村子上空都彌漫著羊肉的香氣。
勝利也伴隨著死亡,楊曦軒定的撫恤銀很高,最珍貴的是其子嗣免費進入學堂的機會。
容州共同抗敵,楊曦軒對傷亡的平等待遇,各部族徹底認同了容州。
今年冬日南方有了降雪,入了臘月瑞州也飄起了雪花,可惜雪花沒有留住,陽光一出就融為雪水。
周霖大婚在降雪後的三日,一場雪洗清了空氣,清冽的空氣進入肺部,呼吸間是清爽,好像洗滌內心的煩躁一般。
周家宅子大開著,哪怕沒邀請太多賓客,附近的權貴家族還是來了。
周霖迎回了魏茹,楊兮夫妻欣慰的看著新人拜堂,他們最後的擔子徹底放下了。
隨後楊兮去新房陪著新娘子。
魏茹的家在鄂州,當初因為家產與親戚決裂,這次魏茹出嫁親戚想送嫁,魏父拒絕了。
所以楊兮要多照顧一些魏茹,別看周氏一族不少族人在南方,族中女眷大部分留在了北方,新房內的女眷並不多。
楊兮拍著魏茹的手,魏茹雙手冰涼,對著朱紅道:“拿兩個暖手爐來。
”
魏茹手涼不是冷的,而是緊張的,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成親,現在不僅成親了,還高嫁了,“嫂子,我有些緊張。
”
楊兮安撫魏茹,隨後介紹屋子裡的女眷,“都是多年的朋友。
”
一一介紹過後,魏茹對照心裡的名單,快速的記住諸位女眷。
魏茹很快就不緊張了,慢慢開始引導起話題。
楊兮見魏茹累了,這才帶著女眷離開婚房,楊兮送女眷入席後,她一眼就看到了胡嬌,胡嬌與柳裡正一家坐在一起。
楊兮意外胡嬌回來了,這些年胡嬌將柳裡正夫妻當親生父母,現在誰不說柳裡正夫妻有福氣。
楊兮又看向到處敬酒的周霖,她想胡嬌對周霖是有些不同的,等再去看胡嬌的時候,胡嬌已經吃得差不多準備離開。
次日,新婚夫妻起來的很早,一大早給楊兮夫妻敬茶,小夫妻之間甜蜜蜜的。
早飯過後,楊兮將分給周霖的產業交給魏茹,整整兩箱子的帳本,光鑰匙就有一大箱子,“你進門了,我也能輕松了。
”
魏茹有些傻眼,“相公交給我不少產業,怎麽還有這麽多?
”
楊兮笑著解釋,“周霖給你是他置辦的產業,我給的是分給你們這一房的產業,這些年我陸續添置不少,日後交給你們自己管理了。
”
這也算是分家了,隻待回到京城後徹底分開。
魏茹有些手足無措,“大嫂,我們沒有要產業的意思。
”
魏茹聽相公說了許多周家的事,周家有今日的基業全靠大哥大嫂,相公交給她產業的時候說大哥大嫂拿了聘禮,他們不能再要家中產業,相公置辦的產業就是二房的家底,她真沒貪心大哥大嫂置辦的基業。
魏茹真的惶恐了,“大嫂,您和大哥教養相公長大不容易,相公攢了不小的產業,我們的產業已經很豐厚了。
”
她因為聘禮,一度認為自己富有極了,見識到相公攢的產業,她才知道相公才是真的富有,現在對比大嫂給的產業,她發現相公算不上富有。
楊兮安撫魏茹,“我也就給這一次產業了,日後不會再給你們一房,也算是提前分家了。
”
周鈺也在和周霖說分家的事,早晚都要分開,不如利索的分清楚,免得日後生事端。
周霖開始堅決不要,後來周鈺說,一統江山楊曦軒還會給賞賜,到時候再分家也行,周霖還能多分一些!
周霖一聽,他哪裡繼續佔便宜,“現在分家,我要產業還不行嗎?
”
周鈺勾著嘴角,“早這麽利索多簡單。
”
周霖清楚大哥大嫂不在意這些銀錢,大嫂更是將他當弟弟養大,想多分他一些產業過日子,周霖鼻子發酸,“大哥,日後我給你們養老。
”
周鈺,“.我有兒子。
”
他有兩個兒子呢!
周霖噗嗤笑了,等周霖回新婚院子,才知道大哥大嫂分給他多少產業。
魏茹眼底惶恐,“我堅決不要,大嫂直接送了過來。
”
周霖鼻子又酸了,“大哥大嫂看著我長大,他們在我心裡如同父母。
”
在京城的時候,爹爹忙,大哥帶著他,大嫂照顧他,他的心裡,哥嫂才是他生命裡不可缺少的親人。
新婚回門,楊兮準備了回門禮,上等的好茶和瓷器,還有一些難得補品等等,有些東西在鄂州很難買到。
魏茹回門禮後,魏家父母就啟程回鄂州了,現在是臘月,周霖夫妻留下過新年。
亂世八年末,李詠言從草原回來了,帶回來上千匹戰馬,兩千多頭牛,還有各種皮草和寶石等。
一直都是草原人南下搶掠,第一次反搶回去,震驚南北的時候,隻覺得痛快解恨。
戰馬進入了兵營,皮草根據功績分給將士和官員,牛不能宰殺,沒等過年就分批送去了缺牛的幾州。
至於寶石等全部賣給了遠洋的商人,換回的銀錢等物資一部分入戶部,一部分作為撫恤銀發放。
這一次反搶意義深遠,南方百姓見識到楊皇兵馬的強悍,認識到不再怕草原的搶掠,百姓的脊梁再次挺直了。
臨近年關南方喜事多多,北方則沒有一點年味。
北方因為北伐軍分割成了三部分,東北部族佔據東北,剩下的北方土地由北伐軍和張旻分割。
北伐軍打下的土地,雖然也沒有年味,百姓卻能準備一些豐盛的飯菜過年。
張旻管轄地,百姓靠著楊曦軒送的糧食勉強活命,新年也要省著糧食。
濟州府城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眼看著大年三十,城內接連出現搶糧殺人,為了穩住濟州府城,駐軍以殺戮鎮壓,隻要有問題的百姓全部被抓。
衛氏帶著兒子在娘家住著,她帶來的糧食沒多少了,衛氏熬不下去了。
水氏依舊病懨懨的,每次以為要不行了,硬是挺了下來。
衛氏知道不少城中百姓逃去港口,然南方士兵再次叛逃,路口有士兵把守,現在逃出府城也很難到達港口。
衛氏惦記相公,她多期望相公能夠回來,他們想辦法一起逃走,衛氏摟緊兒子,如果在兒子和相公中間選擇,衛氏再次摟緊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