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歡衣哀傷地說:“我聽我爸說,很多老人去世前,都有預感,會提前交代一些事,原來是真的。
”
隻是預感麼?
我怎麼覺得程玉奶奶像是知道很多事。
我歎口氣,心裡煩躁,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發生,我還沒搞清楚其中的因由。
屍體火化後,在殡儀館舉行告别儀式。
程南請了不少親戚,在這哭一通,還要再去酒店吃席。
我站在人群的最後,呆呆的看着程玉奶奶的黑白照片,在腦子裡重新梳理程家的事。
原本,我尋思着是程家的老祖宗算出難安會盯上程家,才會托夢,畢竟,同一個祖宗,程玉身上有祖輩的功德,程南身上也該有。
難安無論得到誰的魂魄,都能達到目的。
但程家的老祖宗不敢跟難安硬碰硬,打算舍棄個後人,所以才有讓程玉奶奶二選一的事。
現在來看,我似乎想的過于簡單。
經過吳剛的事,我意識到程家這事充滿疑點。
首先,程玉身上有祖宗的功德,這功德是否來自托夢的程家這位老祖宗?
他現在是什麼身份?
其次,程玉奶奶說的機緣是什麼?
最後,昨天冥王跟我說,我今天就能得到有關程家老祖宗的消息,而我從睡醒到現在,經曆了吳剛向我求救和程玉奶奶吞鬼血這兩件事,從程玉奶奶身上,我并未得到有關程家老祖宗的任何消息。
難道,關于吳家老祖宗的消息,我需要從吳剛身上獲得?
正想着,我突然心有所感,下意識向右看,一眼就看見站在最右邊的矮胖男人。
他跟我正好站在小廳的最左和最右,穿着一身黑西裝,體型富态,圓臉。
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他也看向我,笑了下。
神态平和,眼含慈悲,跟個彌勒佛似的。
這人肯定有異常。
我向他走去,中途被人撞了下,這麼一錯眼的功夫,那人已經看不見!
我問遍先前站在他身邊的人,都說沒注意有這麼個人。
“你看錯了吧?
”一個卷發阿姨肯定的說:“今天來的親戚,我都認識,沒人長這樣。
”
我堅信絕對沒看錯。
給程玉奶奶辦完喪事,我沒去吃席,打算先回堂口燒香,讓宋知言帶我去陰司。
既然陽世亂糟糟,那我就去陰司跟冥王問個明白。
誰知,剛出殡儀館,就接到周經理的電話,“啊!
周仙姑,救我,吳剛又來找我了。
”
我:“……周哥,你讓他來殡儀館。
”
天已經黑了,殡儀館前安安靜靜,經過的車都很少。
我往人行道的馬路牙子上一坐,等着吳剛。
半個小時後,周經理騎着電動車停在我跟前。
他眼角挂着淚,不知道是吓得還是被風吹的,“他在後座,再給我一張護身符。
”
我伸頭看,電動車後座上放着一把雨傘。
我把雨傘拿下來,遞給周經理一張護身符。
他揣起符紙,憤憤道:“我要是知道接替他的職位,就得被他纏上,我死也……”
他用力拍了下電動車,說出的話一個急刹,随即轉彎,“我不能埋怨工作,這份工作工資高,我很滿意!
”
他說完,一臉的心如死灰,騎着電動車走了。
我默默祝他工作順利。
“你要見我,想必是想通了,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了?
”我打開雨傘。
吳剛出現在雨傘下,他湊近我,“你想不想知道涞河的河神長什麼樣?
”
她一提涞河的河神,我立刻想起今天見到的矮胖男人,等着吳剛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