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剛蹲在離我四五步遠的地方,腳沒動,上半身前探,伸着脖子,笑的得意又陰險,“你剛見過他,他長得矮胖,看着慈眉善目,眉眼含笑。
”
我當即想到我剛才見到的矮胖男人。
他居然是失蹤的涞河河神!
“你又知道涞河河神同程家的關系麼?
”吳剛問。
本來不知道,但是他這麼一問,相當于肯定了我心裡的猜測,“涞河河神就是程家的祖宗?
”
吳剛的表情僵住,緩慢的縮回腦袋,“你怎麼知道?
”
我微笑:“因為我有腦子。
”
從程玉奶奶的喪禮上見到程家老祖宗,從吳剛嘴裡知道程家老祖宗的身份,一切異乎尋常的順利。
想到這裡,我擰眉看着吳剛,“你對難安和程家都了解的很清楚,顯然已經蟄伏在暗處多年,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應該不僅僅是為了你媳婦,你想要給她個解脫,隻是借口罷了。
”
吳剛知道這麼多内情,要是真想給他媳婦個解脫,有千萬種方法把她送去城隍廟。
而他等到今天,隻是想用這個借口來接近我。
或者說,接近仙主的轉世!
我調動體内的氣,聚在右手掌心,擡手就朝吳剛打過去。
吳剛一個劈叉下腰,避開我的手,随即雙臂撐地,腰部用力,硬生生的轉過身,雙膝着地,四肢并用的快速向前爬,不過眨眼的功夫,他就爬到電線杆上。
他就跟個猴兒似的,靠着雙臂的力量挂在電線杆上。
此時,再看他的臉,他的眉心果然有鬼氣。
我後背微微發涼,我今天跟吳剛說那麼半天話,還坐在他旁邊,可真沒看出他有問題。
之所以出手試探他,是覺得他如果是個普通的活人,知道這麼多内情,實在是太奇怪。
“周仙姑,你何必跟我動手?
難安才是你的敵人,我不過是個想要從難安手下活下來的小角色罷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繼續說:“不,你的敵人可不止難安,胡月仙想要殺你,涞河河神八成也想要你的命,就連仙主……她也想殺你。
”
我站直身體,從包裡拿出雷神符,面對吳剛,已經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來。
他知道的真的太多。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冷聲問。
吳剛晃悠着雙腿,眼珠子變得漆黑,明明還有路燈的燈光照在他身上,但是他整個人給我感覺像是被黑暗包裹着。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隻需知道,在你成為仙主的那一刻,既是你的活路,也是你的死期。
”
他說話的聲音給我一種幽遠的感覺,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的一生,永無坦途,你若想活,便要一直争,與天争,與人争。
”
“我會看着你,看你到底能走多遠。
”
話落,吳剛雙臂用力,敏捷的跳到路邊的大樹上,然後跳進殡儀館。
我立刻追進去,可我找遍了殡儀館,也沒找到吳剛。
我氣喘籲籲的從殡儀館出來,再次坐在馬路牙子上。
腦海裡一遍一遍的重複着吳剛說的話,最後他雙手吊在電線杆上,跟我說那些話時,從語氣和語調上來看,應該是上位者。
他說會一直看着我,就像是無聊的上位者看見個有趣的玩意兒,想要觀察和逗弄。
至于上位者為啥要吊在電線杆上,晃蕩着雙腿跟我說這些話……咱也不知道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