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把臉,用力的深呼吸,急促的心跳漸漸地平緩下來。
他說我縱然成為仙主,也無法有坦途,現在我壓根顧不上這個。
我不奔着成為仙主使勁兒,我也就活幾天,我去争仙主之位,我還能多活個幾年。
至于成為仙主之後,我能不能繼續活的問題,自有那時的我煩心。
不管是與天争,還是與人争,我都要争。
我要活,誰都别想阻攔我!
我不由得捏緊拳頭,眼中閃過狠意。
“安安……”
聽見有人喊我,我下意識擡頭,正好跟許則然擔憂的目光對上。
他怔愣一瞬,蹙眉道:“滿眼狠意,發生了何事?
”
許則然清潤的聲音壓下我心中的燥郁,我呼出口氣,把今天遇見吳剛和程玉奶奶去世的事說給他聽。
在說話時,我注意到許則然的嘴角有血色。
“你受傷了?
是因為那隻……白毛狐狸?
”我緊張的問。
許則然很疲憊,一向潔癖的人都顧不得路面髒,坐到我身旁,倚靠着我的肩膀,幽幽道:“安安,我不甘心。
”
“嗯?
”我不解的看他。
他沒看我,視線落在馬路對面,說:“我想護住你,可我布局十幾載,拼着魂飛魄散的危險,隻是在祭祀時替你擋下一劫而已。
”
“你是仙主轉世,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數,我無論如何用力,都插不得手。
”
我也察覺到了。
祭祀時,許則然仿佛是覺得隻要替我扛過這一劫,我此生就不會再有大的劫難,其實,那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
“不要難過,你也說了,這是我作為仙主的命數,我從未怨怪過你無法幫我。
”我認真的說。
我确實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怨過許則然,真說對他有怨,也是為情。
我怨,我和他的感情捋不清。
許則然動了動腦袋,沉默良久,握住我的手,“安安,我會想到辦法。
”
他的眼神堅毅,仿佛下了某種決定。
我當時就毛了。
這大兄弟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神色,給我搞了祭祀,差點難受掉我的半條命。
“别,有事咱倆好商量。
”我急忙想勸。
許則然卻拽着我的手,帶我一起站起來,說起别的事:“按照你剛才的說法,跟你相見,跟你線索的應該不是吳剛。
”
他頓了頓,道:“我猜不出是哪位,但要判斷我說的是真是假,隻需等明日能不能受到吳剛的死訊。
”
“他會殺了吳剛?
”我的渾身繃了起來。
“不,他們這樣的人最忌諱沾惹殺孽因果,我猜測吳剛早就死了,他借吳剛的屍體行事,為了卻這段因果,他通過你将吳剛的老婆送進城隍廟。
”
許則然道:“明天就能看出我猜的對不對。
”
我覺得許則然說的很有道理。
而事情,也正如許則然猜測的那般,吳剛死了。
我在第二天早上,就看見新聞,說是從水庫裡打撈出一具男屍,正是吳剛。
到底是哪路高人,用吳剛的身體,跟我說那些話?
我實在是想不出來,索性放在一邊,反正看他的模樣,應該不至于想殺我。
“天還早,再睡會。
”許則然翻身過來,抽走我的手機,緊緊地抱住我。
我靠着他,想着我現在能做的事。
以我現在的本事,貿然去跟難安對上,顯然是找死。
柿子得捏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