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就看見柳老太揣手蹲在牆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你咋成這樣了?
”我忙着扶她起來。
老太太抓着我的手,眼淚汪汪的,“我和孫峰去給人看事,碰着硬茬子了,孫峰被打斷了手腳,現在還在醫院養着呢,我想來求許爺主持公道,咱現在是和平年代啊,咋能讓這麼兇的鬼物在外面呢。
”
“呃……這是孫峰啊?
”我拿出手機,調出杜悅發給我的照片。
柳老太點頭,“昂,是孫峰,你看他被打的多慘,诶,你咋有孫峰躺病床上的照片?
”
“我朋友給我發的,那家人現在想找我看香。
”
柳老太愣了幾秒,委婉勸道:“要是許爺不跟着去,你還是推了吧。
”
言外之意,我一個人搞不定。
看來這活危險性是挺高。
“我燒香問問許爺,看他怎麼說,來,快進屋。
”
我推開門,扶着柳老太往屋裡走,誰知右腳剛邁進屋,她突然停住,不肯進了,“孫峰還在醫院呢,我不放心,我得去守着他去。
”
她掙開我,轉身就走。
走到樓梯口,她又突然停下,小心翼翼的伸脖子往屋裡看了眼,而後臉色一白,挪騰着雙腿,眨眼就跑沒影兒了。
我一頭霧水。
咋突然就跑了?
屋裡也沒人啊。
我滿腹疑惑的進了屋,沒幹别的,先給許則然燒香,把杜悅朋友的事跟他念叨了一遍,問他能不能去。
許則然:去。
他讓我去,就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我心裡有了底,剛想把香爐裡的香掐滅,冥冥中,又聽許則然說:莫害怕,我很快就回去,乖。
我哼了聲,把香掐滅,誰要聽他說乖。
……
周六下午,杜悅帶着她朋友來堂口找我,我以為就她跟她朋友兩個人過來,誰知道她朋友的叔叔也跟着來了。
杜悅小聲解釋:“佳佳的叔叔非要跟來,我倆實在沒辦法,你能應付嗎?
”
“能,這有啥難的。
”我繃緊臉,學着許則然的模樣,擺出一副穩重高深的模樣。
這範兒,不就起來了。
杜悅真的會辦事,一看我起範,她當即去倒水,招呼着人坐下。
“把事仔細說說,具體能不能管,該怎麼管,我得等你們說完去問問堂口裡的老仙兒。
”我說。
要是隻有杜悅的朋友過來,我也就是問問情況,跟她約個時間就上門了。
眼下她叔叔在,我就得多點流程,不然顯得咱不專業。
杜悅這朋友叫呂佳佳,是她從家裡回來新交上的。
跟她一起來的叔叔叫呂鵬,主要是他說這件事,呂佳佳時不時補充兩句,按他們的說法,呂佳佳的父親呂祿因病去世,火化後,骨灰拿回家,按照村裡的習俗出殡,誰知道喪禮屢屢發生意外,裝着骨灰的棺材就是擡不出家門。
呂鵬一共找了三個看香的,供仙兒和修道的都有,個個都被摔傷,其中孫鵬摔得最重。
“呂祿先生不肯走,可是有什麼心願沒完成?
”我問。
呂鵬和呂佳佳都搖頭,說呂祿去世時,一家人都守着他,走的很安詳。
呂佳佳說:“我爸的病很痛苦,最後這一年疼得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覺,他咽氣前還說,他終于解脫了。
”
“你們稍等,我去問問堂口的仙家肯不肯接這活。
”
我燒香問宋知言對這事的看法,他說:“生魂不肯離開,定是有牽挂,可能呂佳佳和呂鵬不知道呂祿的牽挂。
”
“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思忖着說:“我先把呂祿請出來,問清緣由,其他的視情況而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