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言說陰差貪,我都做好要被敲詐的準備了,誰知白衣陰差看我一眼,露出驚懼的神情,鐵鍊也不要了,扭頭就跑。
眨眼的功夫就跑沒影了。
“……”
咋跑了?
我撓撓頭,不管了,先把杜悅帶回去再說。
我跑上前,扔掉杜悅脖子上的鎖鍊,抓着她的手,帶着她悶頭往前走。
走了十來步,宋知言出現在我身邊,伸手在我和杜悅後背上推了一把。
我眼前一黑,失重感傳來,身體一晃,差點從凳子上栽地上。
我睜開眼,看向林嬸,沖她點點頭。
林嬸會意,站在杜悅的頭頂,喊:“杜悅,回來把,回來吧。
”
杜悅眼珠開始緩慢的轉動,過了片刻,睜開眼睛。
她愣愣的看着我們,神情有些呆滞。
杜悅徹底緩過來,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聽說沈思遠給了她錢,但是怎麼都不想跟她複合,她紅着眼睛掉眼淚。
“你哭什麼,他都跟你說了他就是想找人玩玩,你還巴巴的湊上去。
”林嬸生氣地說:“明天我把錢給他送回去,不要他的錢,你現在身體不好,先别回學校了,在家養半年,要是還不想好好上學,就退學跟我賣菜去。
”
杜悅低着頭,沒說話。
“杜悅,你是從啥地方得到那張黃紙的?
”我打斷林嬸的指責。
林嬸總是這樣,明明很關心杜悅,但總說她。
杜悅想了半天,才不确定的說:“好像在古翠街的算命攤子上買的,花了十塊錢。
”
“古翠街沒算命攤子吧?
”我爸遲疑說:“我就在那附近上班,經常經過古翠街,從來沒看見過算命攤子。
”
杜悅沒法肯定說有還是沒有,很疑惑的說:“我買的時候,我其實沒把那張紙當回事,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麼了,就天天帶在身上,我這段時間渾渾噩噩的,好多事,都記不清了。
”
估計是被堂單裡的柳仙兒氣息影響了。
看着杜悅沒啥事了,我就準備回家,杜悅去喊住我,說有話想要單獨跟我說。
“這都半夜了,啥話非要現在說?
”林嬸不贊成。
我媽就笑着說:“小姑娘之間能說的多了去了,走,你跟我去外面透透氣。
”
等三個大人出去,杜悅怔怔的看着病房門,說:“從小到大,我媽從來沒有誇過我,我考了班級第一,她說我不是年紀第一,我考了年紀第一,她說市裡那麼多學校,我這成績不算啥。
”
“我很想被人肯定,跟班裡那些富家女熟悉之後,我就總能聽見别人誇我長得漂亮,學習好,穿的衣服好看,我才知道原來我有那麼多的優點……”
“但誇贊越多,我就越害怕,害怕離開那個讓我受到肯定的圈子。
”
所以她就用各種借口跟林嬸要錢裝白富美,估計也是因為她跟富家女來往,認識了沈思遠,
明白了前因後果,我默了默,“我媽說林嬸經常說她閨女學習好,聽話懂事,考上了好大學。
”
杜悅揪着衣服,笑了兩聲。
但我看着,更像哭。
“你還想着沈思遠嗎?
”我認真的說:“别想他了,好好的過你的日子,不好嗎?
”
“不想了。
”杜悅扯扯嘴角,釋然道:“我以前總覺得我能為他去死,可真等我魂魄離體,四周都是黑暗,耳邊都是怨鬼哭嚎,我才知道我根本不想為他死,我甚至不曾深愛,隻是不甘心罷了。
”
我舒口氣,想通就好。
回到家裡,我躺在床上,摸着小腹,小聲問:“許成成,你想要吃掉用堂單害人的柳仙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