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自縊或謀害
「啟稟皇上!大事不好!駙馬李蘭亭昨夜在朝華長公主的寢殿內……懸樑自盡了!」
一句話惹得眾人錯愕不已。
他們齊刷刷地看向了太子少傅李懷瑾。
駙馬可是他的親弟弟。
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員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裡的期待。
老天保佑啊,駙馬千萬是自縊的,而不是被害死的。
不然他們可有得來忙了。
被眾人注視著的李懷瑾眉頭緊鎖。
三弟前些日子還吵著鬧著讓父親幫著給福安郡主報仇,怎麼會忽然就自縊了呢?
他腳步踉蹌退後兩步。
「不,不可能……」
緊鄰著他的官員趕忙上前攙扶住了他。
「少傅,節哀啊。」
朝堂之下小小地騷亂了一陣。
文昭帝眉頭皺起詢問道:「因何緣故自縊?可有遺書?」
這個節骨眼上李蘭亭忽然自縊,莫名讓他聯想到了昨日烈國公府認親宴的事情。
他才命人徹查此案,駙馬就自縊了?
難不成這二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回皇上,駙馬不曾留下遺書。」內侍將朝華長公主府的大管事帶了上來。
公主府大管事跪下瑟瑟發抖地說起了昨夜之事。
「啟稟皇上,昨夜一切如常,駙馬去了祠堂,祭拜長公主與福安郡主……」
他把昨夜祠堂裡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李蘭亭彷彿得了失心瘋,走火入魔的狀態他也沒有隱瞞。
「胡說八道,蘭亭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李懷瑾聽完當即否認。
李家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聲,怎麼可能當眾做出這種毆打心腹,還用蠟燭燙傷心腹的事情。
這位管事口中的那個癲狂的駙馬,和他印象裡的弟弟半點也不一樣。
「小的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各位大人啊!」
公主府大管事臉色煞白,慌忙解釋了起來。
「今早侍女去請駙馬爺,一推門就看見駙馬爺懸在樑上。那丫頭當場就嚇軟了,連滾帶爬出來報信。」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穩住心神,繼續道。
「小的聞訊,魂都嚇飛了一半,可也不敢怠慢,立刻帶人趕過去。小的裡裡外外、仔仔細細都查看過了。」
「屋裡整整齊齊,一絲打鬥痕迹也無,門也是從內緊鎖的。」
「長公主的牌位就落在駙馬爺腳邊……」
說到這,他聲音漸漸變低了。
在場的人都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駙馬是昨夜大受打擊,一時間想不開隨朝華長公主而去了。
「請皇上明鑒!」李懷瑾站了出來,聲音擲地有聲。
「蘭亭昨日雖悲痛失儀,但他畢生所念就是為妻女報仇雪恨!此仇未報,此恨未消,他豈會自絕?!」
他重重叩首,跪倒在地。
「福安郡主身故,朝華長公主薨逝,如今蘭亭又亡。接二連三的,他們一家三口都死絕了,此事豈是偶然?!」
「這背後定然藏著陰謀,臣懇請皇上徹查臣弟之死!」
完了,又來一樁大案子。
三司的官員隻覺得要呼吸不過來了。
刺殺案還沒有結論,如今駙馬自縊又要去查,真是讓人一個頭兩個大。
李懷瑾最後這一句話倒是說到了文昭帝的心坎裡。
朝華之死,可以說是那些流民的反撲。
可福安之死,至今未能查出真兇。
如今駙馬也死了,這一家三口短短幾個月全都死了,確實有些古怪。
「宋元柏。」
刑部尚書被點名,認命地站了出來。
隻有刑部下設有專業仵作,他知道這事他們刑部得打頭陣。
「臣在。」宋元柏沉聲回應。
「朕命你速速帶人去查清駙馬之死,究竟是自縊還是他人謀害?若是被人謀害,五日之內,朕要那真兇人頭落地。」文昭帝聲音冷得讓人心驚。
「記住——」
「此案關乎天家顏面,朕要的是鐵證如山,水落石出。若敢有半分含糊,休怪朕無情。」
「是。臣領旨。」
一句話說得宋元柏有氣無力。
下了早朝,他當即讓刑部侍郎領著刑部經驗最豐富的仵作張痕去了長公主府。
「仔細些查,若出了差池,本官可保不住你的腦袋。」刑部侍郎一臉凝重地看著張痕。
張痕點了點頭,不敢耽誤正事,小心翼翼地檢查了起來。
李蘭亭的屍身仍懸挂於樑上,無人敢動。
張痕先命人仔細記錄下屍體的懸挂姿態,繩結的樣式以及足尖離地的高度,緊接著讓畫匠把現場的圖影完全記錄下來。
這才在刑部侍郎的監督下,親自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屍身解下放置在早已備好的素白門闆之上。
而後他開始更加仔細地檢查了起來。
*
烈國公回府後,帶回了李蘭亭的死訊。
「你說,昨日我才入宮告了禦狀,請皇上嚴查此事,今日駙馬就死了,其中莫不是有什麼關聯?」烈國公忍不住和夫人探討了起來。
烈國公夫人思索片刻,開口道:「難不成昨日之事乃是駙馬所為?然後李家人怕事情敗露,將駙馬滅口了?」
烈國公瞥了她一眼,當即搖頭:「怎麼可能,今日太子少傅可是強烈要求皇上徹查駙馬的死因。若人是他們滅口的,他們肯定直接認下自縊身亡的結果了。」
「萬一他們賊喊捉賊呢?」
烈國公夫人如今看李家人,總覺得沒一個好人。
福安郡主李柔嘉小小年紀就那樣心狠手辣,而她的堂妹李柔徽更是不得了。
才十四歲的年紀,竟然就能不動聲色地把吸引毒蛇的藥粉撒到了星兒身上。
太嚇人了。
烈國公夫婦討論著李蘭亭的死,摘星院裡晏逐星主僕也在議論此事。
「縣主,我聽仵作說過,人被勒死時的模樣和上吊身亡的是不一樣的。您確定他們查不出來麼?」九梔不由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