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侯府又出事
晏逐星將最後半勺牛乳羹咽下,放下了手中的白瓷匙,笑著將那個酒壺接過來,拇指在壺腰凸起處撥弄了一下。
隻聽「咔噠」一聲響。
原本該倒出的琥珀色酒液竟成了透明無色的泉水。
三人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原來是壺中藏著兩重天地,輕輕一撥機關就換了裡邊的東西。
「怪不得小姐讓我將酒壺給提前換了呢。」九梔喃喃自語,「這可真是個好東西。」
晏逐星笑眯眯地點頭:「那當然啦,我親手做的東西,能不好嗎。」
上輩子,她在軍營裡喝酒喝不過別人,便央著軍器監出身的軍中好友蕭檀幫她想出了這麼一個作弊的法子,悄悄將酒壺給改造了一番。
隻需輕輕按下凸起的位置,兩重酒室在壺腹內就可以不露痕迹地調換方位。
見識到這精妙的機關後,九梔猛地想起了被她捆起來的那個小丫鬟。
「對了,小姐,那個芙兒要怎麼處理呀?」
晏逐星略一思忖,開口道:「將她放了。」
「放了?萬一她要是把九梔姐姐綁她的事情說了怎麼辦?」雙鯉頓時急了。
「無所謂。她說了也不會有人信的。」晏逐星微微一笑。
晏明月的話定遠侯他們都不信,何況一個小丫鬟的話。
就該讓她也嘗嘗百口莫辯的滋味。
就像上輩子她被所有人當成瘋子一樣,現在該輪到晏明月體驗什麼叫絕望了。
而且,再弄死一個丫鬟引得裴明鏡找上門來,那可就不妙了。
她如今得罪了他的母親,還是離他遠遠的好。
「是。」九梔沒想太多,小姐讓放人她就放人了。
芙兒被扔到了瑤華院的狗洞附近。
聲響引起了院裡灑掃丫鬟的注意。
「是芙兒!」
她驚呼一聲,讓晏明月猛地站了起來。
「把她帶上來。」她咬牙切齒地下令。
她要知道,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會失敗。
芙兒還在昏迷,被一瓢冷水澆到了臉上,瞬間凍醒。
「二、二小姐。」她哆哆嗦嗦地開口。
「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晏明月臉上滿是狠辣。
先前被掀翻的傷痕讓她此刻看起來更加恐怖了。
「我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去辦的呀,是大小姐的丫鬟將我打暈了。」芙兒哭著開口解釋。
晏明月臉色愈發陰沉,她猛地將茶盞摔到地上。
茶盞碎裂的聲音讓眾人都哆嗦了一下。
晏明月彎腰撿起一塊碎瓷片,盯著芙兒的臉。
芙兒一瞬間感覺自己好像被一條陰冷的蛇給盯上了。
她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晏明月捏著她的下巴,冷笑:「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預感到危險來臨,芙兒連連求饒:「二小姐饒命呀,二小姐我錯了,您饒了我這一回吧。」
「晚了。」晏明月擡手將碎瓷片劃破了芙兒的臉。
芙兒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晏明月這才將染血的瓷片扔到地上,冷冷道:「將她擡走,別讓她死了。否則她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
「是。」丫鬟們不敢多言,急忙將屋內的狼藉給收拾乾淨。
經歷了今夜的打擊,晏明月反倒冷靜了下來。
是她小瞧了晏逐星,以為她還是從前的廢物,沒想到她竟然已經成長到了這樣的地步,還找到了不少幫手。
她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摸了摸臉上的傷疤,一字一句道:「晏逐星,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也不會就這樣被擊垮的。
她是侯府的真千金,她比晏逐星尊貴百倍千倍。
她一定要過得比她更好。
*
定遠侯府的熱鬧,停雲瞧得是一清二楚。
他風風火火地跑回了永安王府。
「王爺,定遠侯府又出事了。」
「又出什麼事了?」謝翊寧繼續看著照夜送回來的證據,頭也不擡。
停雲迅速道:「侯府二小姐和侯府表少爺行苟且之事被人當場逮住了。」
「說重點。」謝翊寧不耐煩地擡頭。
一旁的照夜疑惑地皺緊了眉頭,這種瑣事停雲告訴王爺做什麼。
他不在京城裡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停雲小心翼翼地補充:「此事應當是晏大小姐暗中謀劃的。她尚未及笄,就有如此心機,往後……」
他沒說完,但卻忍不住搖頭。
若以後他娶的是這樣一個滿是心機的女人,他怕是活不過三朝回門。
謝翊寧挑眉,露出了驕傲的笑:「不錯。尚未及笄就有這樣的手段,足以見得她的聰慧。日後她若是嫁了人,本王也不必擔心她在後宅受人欺負了。」
停雲:……
得,白說了。
他就知道王爺眼裡晏大小姐什麼都好,做什麼都是對的,他真是多此一舉。
照夜:???
什麼情況,他徹底聽迷糊了。
先前他還以為王爺看上的是定遠侯府的二小姐,後來又以為是大小姐,但怎麼聽著王爺的意思是想讓大小姐嫁給別人?
「行了。侯府那邊有銜蟬在,你不必時常盯著了。本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謝翊寧知道晏逐星打贏了這場「仗」,便放心下來沒有細問,而是說起了正事。
「明日照夜隨本王一塊入宮,見父皇。」
照夜從南陽帶回了當地官員修水壩貪贓枉法的證據,他得將證據交給父皇。
他記得上一世在太子妃嫂嫂誕下女兒的次年四月中旬,南陽連下了七天七夜的暴雨,堤壩被洪水衝垮,成千上萬的百姓流離失所,死了不少人。
屍體堆裡滋生的瘟疫又奪走一城人的性命
同年六月,許州大旱,地縫裂得能吞人。糧食銳減,百姓被渴死餓死。
連著遭遇了兩次天災,坊間流傳起父皇失德招來天譴的謠言,禦史們捧著萬民書,硬要父皇下罪己詔。
明明父皇上位以來勤政愛民,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到頭來卻要被潑上無道昏君的髒水。
重活一世,他一定要保住父皇的名聲,更要救下那些本該好好活著的百姓。
*
翌日清晨,定遠侯府籠罩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溫如霜醒後,獨自垂淚到天明。
自打她癱瘓後,侯府好像就變天了。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幾乎都在把她往絕路上逼。
女兒和娘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選。
此事確實是女兒挑起的禍端,但女兒也確實失了身,這事她真的進退兩難。
要是昨夜和溫韞顛鸞倒鳳的是晏逐星就好了。
那她根本就不用糾結,直接將晏逐星以勾引表兄的名義逐出家門。
溫如霜恨恨道:「怎麼出事的不是那個賤丫頭。」
周邊伺候她用膳的丫鬟瑟瑟發抖,緊緊抿唇,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生怕觸怒了她。
溫如霜深吸一口氣,詢問道:「二小姐呢?可曾用過膳了。」
「二小姐絕食了。」丫鬟小心翼翼地回答。
溫如霜感覺頭更痛了。
這種時候,絕食有什麼用。
偏偏這個時候,姜清屏還找過來了。
「小妹,你們該給我們一個說法了吧。」她冷冷開口。
溫如霜意識到,娘家和女兒,她必須做出一個決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