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做妾又如何
「嫂子,昨夜之事,是我們先對不起你們。」溫如霜放軟了姿態。
若明月嫁過去,嫂子就是婆婆,她若針對明月,那明月就真的是有苦說不出了。
畢竟婆婆管教兒媳,天經地義。
姜清屏冷著臉沒說話。
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可沒法平息她的怒火。
一大早,她就派人出去打聽了晏明月和威寧侯的事情,打聽完她幾乎要吐血了。
威寧侯府老老少少都不要的人,現在硬要塞給她兒子當正妻,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見她不回應,溫如霜隻能硬著頭皮道:「嫂子,明月還小,犯了糊塗,你就原諒她這一回吧。畢竟怎麼說,你都是她的親舅母啊。」
「行啊,我原諒她,這事就當沒發生過。」姜清屏斬釘截鐵地回答。
溫如霜脫口而出:「那怎麼行。」
「難不成你還想讓韞兒娶她當正妻?」姜清屏拔高了音調。
「林家那邊我們早就定下親事了,不可能換兒媳婦。」
「平妻不行麼?」溫如霜伸手去拉她的手。
「嫂子,如今錯誤已經釀成,你若不讓韞兒娶明月,她就沒有活路了呀。她隻能絞了頭髮當姑子去。」
溫如霜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但姜清屏不吃她這一套,直接甩開她的手。
「林家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人家斷然不會同意平妻的。最多讓她給韞兒當妾。」
溫如霜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她心如刀割,讓她精心教養的女兒去當妾,她是萬萬不願的。
可如今明月已經是韞兒的人,他若不要她,日後她還怎麼辦。
「嫂子,你說這話不是往我心上戳刀子麼。」溫如霜不停地抹眼淚。
「我一個將死之人,隻希望孩子過得好,讓明月去當妾,我還有什麼顏面面對侯府列祖列宗啊。」
她晏明月能幹出那樣不要臉的事情就已經夠對不起侯府的列祖列宗了。
姜清屏在心裡冷笑。
但面上她還是放緩和了語氣。
溫如霜如今是侯府主母,對溫家還是很有助益的。
「小妹,做妾又如何,隻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她就算給韞兒做妾,但實際上還是溫家的外孫女啊。林家姑娘即便嫁過來,當做正妻,也是不敢欺負她的。」
溫如霜被她這番話說動了。
「嫂子,你容我想想。」
「行,你慢慢想,此事宜早不宜遲,你最好早點做決定。」姜清屏鬆了一口氣。
溫如霜把晏明月叫了過來,把姜清屏的意思告訴她。
「娘,我是侯府嫡女,怎可當妾!」晏明月立刻不願意。
「你聽娘說。趁著那個姓林的沒嫁過來之前,你好好籠絡你表哥的心。男人的心在你這,你就什麼都不用擔心。」溫如霜把道理掰開揉碎了告訴她。
「隻是暫時不能當正妻而已。若林家姑娘入門後沒了,扶你為正妻也是遲早的事。」
晏明月頓時明白了娘親的言外之意。
她仔細思索了起來。
此事,或許可行。
「好,娘親,我聽你的。」晏明月重重點頭。
聽到這話,溫如霜總算鬆了一口氣。
女兒肯聽勸就好。
令他們母女二人沒想到的是,定遠侯和晏明遠兄弟倆竟然都反對讓她去給溫韞做妾。
「簡直丟人現眼,我絕不同意。」定遠侯一想到親女兒自甘墮落給人當妾就一肚子的火。
「表哥怎麼能這樣對明月。他們都有了夫妻之實,就該娶明月為正妻!」晏明修替妹妹打抱不平。
晏明遠也不捨得讓她去當一個妾侍,但事情又因她而起,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得嘆息一聲。
「事已至此,我已經別無選擇。至少表哥願意要我。」晏明月無聲落淚。
木已成舟,他們也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最終還是聽了溫如霜的,按照原計劃讓晏明月跟著姜清屏母子一塊去青州。
溫如霜放心不下,怕她在路上受欺負,讓晏明遠兄弟二人一塊將她送過去。
但晏明修不肯,他還是無法接受親妹妹去給表哥當妾這件事。
「我不去,我怕路上我忍不住揍人。」晏明修沉著臉,連給晏明月送行都不肯。
最後隻有晏明遠跟著他們一塊走了。
晏逐星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馬車離去的影子。
九梔出聲提醒:「小姐,真就這樣放過她了麼?」
「放心吧,送她的大禮她很快就要收到了。」晏逐星勾唇,微微一笑。
她給晏明遠的那瓶玉肌膏,她重新挖出來填充了一遍。
上邊都是宮裡出來正兒八經的玉肌膏,而最底下的那一層,她混了讓人毀容的藥膏。
她很清楚,按照晏明遠疼愛晏明月的程度,他拿到玉肌膏之後一定會把葯送給晏明月的。
算算時間,晏明月也快用到底了。
不知道等溫韞看到容貌全毀的晏明月,還願不願意讓她當妾。
想到那個場景,晏逐星心情美得不行。
這段時間晏明遠不在,溫如霜又癱了,定遠侯還沉迷於阮寄薇的溫柔鄉,正是對晏明修下手的好時機。
是時候該好好計劃計劃了。
*
謝翊寧領著照夜去了禦書房。
文昭帝正和太子謝元宸在商議朝政要務。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太子哥哥。」
「小石頭今日怎麼有空入宮來了?」文昭帝笑呵呵地看著兒子。
「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告知父皇。」謝翊寧將收羅來的證據命人呈上了禦案。
「什麼事讓我們小石頭這般嚴肅?」文昭帝一開始還有心思調侃兒子,但翻看那些證據,看著看著臉上的笑容就漸漸消失了。
謝元宸看著父皇變化的表情,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到底什麼事,讓七弟這麼著急地送入宮,還讓父皇露出這麼凝重的表情。
「這群混賬!」文昭帝看完後,將那一沓證據狠狠拍在桌上。
震得一旁伺候的太監宮婢們慌忙跪下,高呼:「皇上息怒。」
「石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謝元宸忍不住開口詢問。
「照夜,你來說。」謝翊寧微微擡起下巴。
「是。」照夜應了一聲,便將自己奉命去南陽調查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南陽是太後的祖蔭之地。
偏那知府仗著太後族親的名頭,把修堤的銀子吃了三成空餉。糯米灰漿摻沙,青石料換土坯,堤壩看著威風,實則比女子用的香粉還虛。
他一腳踹在壩體上,就簌簌往下掉渣,裂縫裡還爬出好幾窩白蟻。
若是下了暴雨,衝垮堤壩,那整個南陽以及下邊的州縣,全都要完蛋。
聽完他的話,太子謝元宸也變了臉色。
這可是關乎萬千黎民性命的大事。
謝翊寧撩袍跪地,朗聲道:「懇請父皇徹查這群蛀空堤壩的蠹蟲。另外開春後立刻徵召八府河工重修南陽堤壩。若不及時重修,待到四月暴雨來襲,洪水滔天,那可就晚了。」
文昭帝點點頭,而後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石頭,你是怎麼知道南陽有官員貪墨的?還有,你說的四月會有暴雨引發洪災,又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