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兩眼一睜就是殺,都重生了磨嘰啥

第295章 傲慢的柳家

  

  謝翊寧已經坐回椅子上,聽到他這話,隻是懶懶地擡了下眼皮,彷彿聽到了什麼無聊的笑話。

  「哦?參奏本王?」他勾起了唇角。

  「那就讓他們參去好了。」

  他頓了頓,彷彿在認真思考。

  「頂多被父皇罵兩句,扣幾個月俸祿?或者罰本王閉門思過幾天?」

  這些懲戒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的。

  他才不在乎呢。

  說起來,他的俸祿被扣到哪一年了?

  謝翊寧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他擺了擺手:「邢大人,你有這閑工夫操心本王會不會被參,不如好好操心操心你自己的小命吧。」

  「帶下去!」

  他不再看邢天海,揮手示意。

  秦朔當即命人一左一右架住邢天海往外拖。

  「王爺!您不能這樣!您……」邢天海的哭嚎聲漸漸遠去,逐漸聽不清了。

  晏逐星快步將他掉在地上的卷宗撿了起來,上邊已經將證據整理好了。

  不得不說,邢天海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這卷宗整理得明明白白,當年父親被冒名頂替一案,時間線,人證和物證,都很清晰。

  她越看臉色越凝重。

  「真是欺人太甚。」

  「如何了?」謝翊寧看了過來。

  晏逐星將卷宗遞給了他。

  她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我爹三次錄科考落第,的確是被人冒名頂替了。」

  「第一次,是富紳陳萬金之子陳寶碌,買通了謄錄書吏。」

  「書吏在謄抄環節,將我爹的文章換成了陳寶碌的狗屁不通之作!陳寶碌頂名過關,我爹落榜。人證、物證俱全,陳萬金及涉事書吏均已供認不諱。」

  「第二次,乃是青州柳家人所為。」

  「青州柳家?」謝翊寧重複了一遍,目光掃過卷宗記錄的案情。

  柳家紮根青州數百年,勢力盤根錯節。

  官場上,柳家子弟門生以及故交遍地;商道上,柳家掌控著幾處命脈產業;地方上,柳氏宗族更是說一不二的土皇帝。

  在青州,柳家家主的話有時比知府還管用幾分。

  這樣一個大家族,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抹掉一個寒門秀才的錄科資格,換上自己的人易如反掌。

  難怪當年能做得如此乾淨。

  若非邢天海這次豁出去深挖,加上他和小恩人身份的壓力,這些塵封的骯髒恐怕永無見光之日。

  晏逐星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柳承宗有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流落在外,為了給這個兒子鋪路認祖歸宗,他需要一份功名當遮羞布。所以便選中了我爹。」

  謝翊寧看了下去,發現柳承宗買通了省學政衙門更高層級的官員,在最終審核環節,將棠風陵原本已判合格的考卷,與柳文博那份落第的考卷,進行了徹底調換。

  不僅頂替了資格,連棠風陵那份足以證明他才學的真跡,也被他們銷毀了。

  若非刀子懸在腦門上,激發了邢天海的求生欲,讓他找到了當年一位負責搬運考卷,目睹異常卻不敢言的老差役,此案幾乎死無對證。

  「至於第三次……」晏逐星說到這個,簡直氣笑了。

  笑聲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荒謬。

  因為最後這次徹底斷送她爹前程的,不是什麼權貴世家,而是那個開脂粉鋪子的老闆趙生財。

  就因為他當年想讓阿爹給他趙家當女婿,被阿爹拒絕了。

  他那寶貝女兒因此耽誤了花期,遲遲嫁不出去。

  就為這點事,他竟然花了二十兩銀子,買通學政衙門裡一個管庫房的小吏。

  當年檔案管理混亂,錄科名單還沒最終歸檔入庫的當口,那小吏直接把她爹那份考卷從架子上抽出來,當場撕了個粉碎,扔進了茅廁裡。

  二十兩銀子,就毀了她爹三年的心血,斷送了他最後的機會。

  晏逐星被這荒謬的事情氣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個趙生財和那個小吏已經被邢天海抓到官府大牢裡了,而柳家,他卻沒敢動。」謝翊寧神色變冷。

  「想必他今日來,也是想讓咱們擬個章程,究竟該怎麼對柳家。」晏逐星接話。

  提到柳家人,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段時間,她早已將柳家人的傲慢看得清清楚楚。

  她和王爺抵達青州的這幾日,除了邢知府這樣新來乍到,根基未穩的,沒有一個官員和世家登門遞帖子。

  她來時可是讓莘縣縣令派人護送的,入城時的陣仗大張旗鼓,她不信柳家人不知道。

  永安王在茶樓打了邢天海的兒子,鬧得那麼大,她更不信柳家人沒聽到風聲。

  他們一直不遞拜帖,就是在故意晾著他們。

  他們多半是在試探,試探王爺此番為何忽然到青州。

  或許也是在示威,向整個青州宣告:甭管來的是王爺還是縣主,在他們的地界,都得看他們柳家的臉色行事。

  他們秘方在手,捏著魯地漕運的命門,所以才那麼有恃無恐。

  無論是能讓木頭百年不腐的桐油秘方,還是龍骨鉚接的獨門手藝,他們造出的漕船,又快又穩又耐用。

  反觀官辦的船塢,造出來的船又笨又沉,跑兩趟運河就得大修。

  漕運可是朝廷的糧袋子、錢袋子。

  誤了期限,糧船沉了,第一個掉腦袋的就是負責漕運的官員。

  想必溫如璋在任時為了穩住局面、保住官位,暗中施壓漕司,促成漕運衙門高價委託柳家造船修船。

  這些年,想必他一直在縱容柳家掐著朝廷命脈吸血,雙方進行了無數次的利益交換。

  不然溫如璋在青州呆了十幾年,怎麼忽然就能升到京城去當工部尚書了。

  「柳家,勢必要剷除。」謝翊寧眉頭緊鎖。

  這些日子他讓手底下的人去查,發現這魯地河面上跑的官家漕船,十艘裡有八艘都打著柳家船廠的烙印。

  柳家仗著秘方,已經把朝廷的漕運命脈變成了他們柳家予取予求的錢袋子。

  「咱們該怎麼做?」晏逐星看向了謝翊寧。

  對付柳家,不能像在京城裡弄死福安郡主一家那樣簡單粗暴。

  如今官辦船廠短期內還無法造出合格漕船,而柳家掌握著核心的造船技術和大量熟練工匠。

  如果強行剿滅柳家,逼得他們同歸於盡,屆時造成技術斷層,魯地漕運將徹底癱瘓。

  北方糧食供應一旦中斷,軍隊糧餉不濟,天下震動,這代價是朝廷承受不起的。

  而且柳家是青州實際控制者,產業除了漕運還有把控著許多商業。

  柳家倒台,那些依附柳家生存的百姓、商戶、船工都會失去謀生的機會恐怕會引發青州動亂,屆時麻煩會更多。

  最重要的是,沒有什麼證據直接動用兵力除掉一個百年世家,會讓其他地方的豪強、士族門閥人人自危,覺得當今聖上刻薄寡恩、濫殺無辜。

  說不定還會逼得他們暗中串聯自保,甚至勾結外敵,緻使朝政動亂。

  晏逐星能想到的東西,謝翊寧自然也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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