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劉小芳泫然欲泣的，「老二，怎麼辦？你媳婦兒，也太不懂事了，這誰家女人不生娃？她還躺在床上裝模作樣的，指不定想讓你心疼。

　　我看還是找婆婆來吧，這男的幫著接生，哪兒的規矩啊？被看光了身子，不就是破鞋了。

　　以後你出門，讓別人怎麼看你？都怪我沒福氣，保不住娃，還想著給你生個兒子傳香火呢，嗚嗚嗚。」

　　趙老二的拳頭，死死的捏在一起，他氣急敗壞的說道：「反了天了，我還管不了她了，我這就去把老娘找來，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說完，他一溜煙的跑了，劉小芳看著他的背影，臉上都是得逞的笑。

　　看那牆角處縮頭縮腦的人，她四處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這才臉色緊張的走了過去。

　　「鐵柱，你怎麼來了？小心讓那趙老二發現，放心吧，娃沒了，趙老二就是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到這娃不是他的，還好我讓那女的背了黑鍋，這趙家兩兄弟，都好糊弄。」

　　趙鐵柱一把摟著她的腰，把她往一邊的小樹林裡扯。

　　「哎呦，小芳，想死我了，快讓我聞聞，你身上好香啊！」

　　他對劉小芳上下其手的，已經迫不及待了，劉小芳就享受他對自己的熱情，假意的拒絕兩下。

　　「冤家，你弄疼我了，剛還流產了，你別鬧過頭了，小心讓人發現，趙老二饒不了你，你可是他二叔啊！」

　　趙鐵柱眼神放光，「有血正好，讓我浴血奮戰，來，讓叔叔好好的疼疼你！」

　　兩人在小樹林裡，不敢鬧出太大動靜，但仔細的話，還是隱約能聽到男女的喘息聲。

　　姜顏給徐紅艷接生的事兒，也傳了出去，那些在田裡燒灰的人嗤之以鼻。

　　「什麼？你說什麼？你大聲一點，我是不是聽錯了？你說姜顏在給徐紅艷接生，你可別逗了，那趙家就是個潑皮無賴，徐紅艷跟娃有個好歹，能把她訛的褲衩都沒有件好的。」

　　「就她這年紀，毛都還沒長齊呢，怎麼給別人接生？一瞧就是沒經驗的，徐紅艷慘咯！」

　　「要大的小的都沒了，就算她男人是軍官，那趙家也饒不了她，這不是給自己男人找事做嗎？」

　　「我看苗秀英太慣著她了，平時飯都端到她的手上，跟個祖宗似的，那神桿上的仙人，還沒她的待遇。

　　這下，把一家子都坑了，也難怪那知青院的人都說她腦子有問題，這不是腦子有問題是什麼？

　　娶到這樣的老婆，真是倒了天大的黴。」

　　之前還羨慕陸家娶了個金疙瘩的，現在臉上都是幸災樂禍。

　　「你要說她醫術有多好，我是不信的，可別把人醫死了，要蹲大牢的，走，咱去看看。」

　　大家扛著鋤頭，往赤腳大夫家去，勝利正在田坎下彈彈珠。

　　聽到他們說的，那是彈珠都顧不上了，撒丫子就往家裡跑。

　　「大奶奶，大奶奶，有人欺負四嬸嬸了。」

　　這話精準踩中苗秀英的雷區，她一個箭步沖了出來，氣都不帶喘的，「勝利，怎麼回事兒？誰欺負小顏了？跟大奶奶說。」

　　勝利跑得太快，上氣不接下氣的，還是繪聲繪色的說道：「大隊那些人說四嬸兒給人接生，要送她去蹲大牢呢，你趕緊過去瞧瞧，別讓人欺負四嬸兒了！」

　　說著，他拿著掃帚，就想衝出去拉偏架，年紀不大，也是個護犢子的。

　　苗秀英知道姜顏醫術精湛，她跟張玉蘭說道：「弟妹，你在家著娃，我過去一趟，看看咋回事！」

　　張玉蘭連忙說道：「快去吧！咱小顏剛回來，別讓人給她委屈受了，不然我這當二嬸的都過意不去了。」

　　話音剛落，苗秀英沖了出去，勝利也趕緊跟上，生怕晚了，自己毫無用武之地。

　　姜顏也不是第一次給人接生了，邊上那幾個看她面色冷靜，心裡吃了定心丸一樣，按照她的吩咐來。

　　屋裡很快傳來了徐紅艷的叫痛，汗水模糊了雙眼，疼得好像被劈成了兩半。

　　她看向姜顏，懇求道：「姜知青，求你…一定要救我的孩子。」

　　當媽的都很偉大，拼著命也要讓孩子下來。

　　姜顏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放心，你跟娃都會沒事的，隻是這娃早產，生下來身體會有些弱，以後需要精心養著。」

　　但趙家重男輕女，這娃能不能活著長大，還是另外一回事兒？

　　不過，那些都不是她該擔心的。

　　徐紅艷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留著力氣，唇都被咬破了，她卻感受不到疼，重心集中在生娃上。

　　其他人看得於心不忍的，而這時候，外面傳來了罵罵咧咧的聲音。

　　「小賤人，出來，大白天的，你還要不要臉，要不是我兒子說，我還不知道你給我老趙家戴綠帽了。

　　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把我大孫子打沒了，我讓你後半輩子當牛做馬的。」

　　外邊的木門被她一腳踹開，看到姜顏在給徐紅艷接生，她拄著拐杖就想進來。

　　姜顏拿過一邊的菜刀，精準的朝她扔了過去，後邊跟著來的，看到這血腥的場面，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集體後退了兩步。

　　生怕那菜刀砍到自己的腦門上，血濺當場，原地去世。

　　趙老太緊急剎車，嚇得腿腳發軟，尿了出來，有人害怕的大叫，捂住了自己的臉。

　　那菜刀與趙老太的臉擦肩而過，劃出一道血痕，花白的頭髮被砍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