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保住
見到櫃裡兩個匣子,那人面上一喜。立馬將手裡的鐵絲別到耳後,探手打開匣子。
匣子裡隻躺著幾粒碎銀子和幾貫散錢。
男人笑容一滯,又快速打開另外一個妝匣,入目皆是些女子用的水粉和首飾,不死心又將櫃子各個角落全都裡面細細翻找一遍,也隻瞧見些衣裳和被褥。
有些煩躁的撓了撓發頂,將東西快速整理好,落鎖後失望的退出屋子,恰好與東屋出來的同伴對上眼。
兩人極有默契,移步到西邊屋前。
「我這都是些女人用的東西,你找到什麼有用的沒有?」高個的男人先出聲問。
另一人搖了搖頭,語氣略微失望,「那邊屋裡都是藥丸類的,案上留的紙張寫的也是寫尋常的藥方,或是練的大字,信件一概沒有。」說著扭頭看了眼身後的屋子。「名單上請去的是這家男人,這是他的書房,沒準在這裡頭。」
倆人相視一眼,推門而入。
「好在這屋裡沒人,總算能好好喘口氣了。」
個子稍高的漢子進屋一把扯了臉上的面巾吐了口長氣,一屁股坐在桌前,端起桌上的茶壺,隔空往嘴裡倒水,「渴死老子了。」
另外一人皺眉掃了他一眼,「沒時間歇了,天馬上要亮了,我去看櫃門鎖,你去那邊找!」
那人雖不情願,還是從凳上起來,往書案上翻找,片刻後欣喜道:「找到了!還真是這小子。」
身後的同伴雙眼一亮,立馬停了手上的活,湊上前去,隻見長案底下有個木屜子,裡頭放著一摞書信。
信封上未署名,攤開來有好幾封。
個高的男人有些心急,連聲道,「你墨跡什麼,快打開看看,老子是不識字。」
矮個的男人聞言不悅的掃了他一眼,這才小心翼翼抽出其中一個信封打開,快速掃過其中內容後乾脆將其他信封全部打開,胡亂翻找起來。
高個的男人見他不說話,就差沒將那紙盯出來個窟窿來,「你啞巴了?到底是不是?」
「不是!」
矮個子男拆完最後一封信,冷著臉將信紙全部按原來的摺痕疊塞回信封裡。
「不是?那是什麼?」
「這裡頭不過是這家小兩口來往的信件,咱們要的東西這裡沒有,把東西都收拾下恢復原位。」說著擡頭往外看了眼,「手腳快些,天要亮了。」
等天邊泛魚肚時,兩人快速越出院外,快速鑽進樹林,不出片刻便換了身尋常衣裳,騎著兩匹馬匆匆離去。
兩人進了城,徑直往長豐鏢局去,還沒下馬,店內便出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將兩人攔下道:「如何?」
個頭矮小的男子搖了搖頭,「翻遍了,就連竈房都沒落,這戶人家就是村裡普通人家,沒有什麼端倪,大哥,別的弟兄那可有什麼消息?」
「還有虎頭他們沒回來,其他的也都沒什麼有用的消息。」楊鏢頭搖了搖頭,面色有些難堪,「對了,三爺一早就來了!」
上回三爺把他叫的時候,說的可是性命攸關的事兒,這種事情知道都了不得,隻不過上頭的吩咐不得不聽,他也隻派了四個心腹出去盤查,這幾日回來的結果卻沒有一個能用的,今兒天色剛亮,錢府的馬車就到門口了。
「咱們弟兄已經儘力了,興許這條線索錯了也不好說。」矮個子男人出言安慰道。
「等虎頭他們回來再說,此事非同小可,你們切不可吐露一個字出去·······老四你在幹嘛呢?」楊鏢頭眉頭一鎖,瞧著靠在門廊上磨蹭的高個子男人不悅道。
叫老四的男人聞言反手撓了撓後脖頸,陪著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樹上碰了什麼蟲蟻,總覺得這脖子上刺撓的很。」
「別沒個正形的,老實站著。」楊鏢頭額角跳了跳,這老四素來做事就弔兒郎當的,眼下這般嚴肅的場景,偏他這般鬆散。
「我這是真癢。」老四被兩人盯的不再在,小聲嘟囔了句。
後院屋裡。
錢豐背著手,不停的繞著廳裡的圓桌兜圈子,不時的嘆氣。
小六子垂手立在一側,小心安撫道:「三爺,你別急,這會才剛開城門呢,楊鏢頭底下的人恐怕沒這麼快。」
「我怎麼能不急,這都過去多少天了,你是不知道昨兒我去鄭主簿那,是劈頭蓋臉一頓罵。」
錢豐想起昨天晚上那頓罵,自己還得小心賠笑,氣的隻拍桌子,「他自個的東西保管不好,不單單是拉我下馬,如今讓我做這差事,還對我逞官威,嘶······」話還沒說完,便按著嘴角呼疼。
小六子見狀,連忙將人扶著坐下,取了茶壺伺候道:「您瞧瞧你這急的滿嘴的泡,昨兒三奶奶還讓人送了上好貢菊,小的帶了些在身上,剛剛沖好,這會晾的不燙嘴,你喝些潤潤嗓子,降降火。」
茶盞入手不燙,湯色金黃香氣幽浮,茶盞裡舒展的菊朵輕輕打著轉,讓原本煩躁的錢豐一下放平了不少,他飲了口茶水,掃了眼一旁束手垂目伺候的小廝,「小六,你在我跟前多久了?」
「回三爺的話,有八年了!小的從剛懂事就跟在爺後邊了。」小六躬身笑了笑,將桌上的糕餅往錢豐面前推了推,「三爺早上也沒用飯,吃點雲片糕墊墊。」
錢豐看著盤裡精喜的糕餅,一下沒了胃口,「這事要給抖出去了,這樣的日子恐怕就要沒了。」
這幾日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夜裡一閉眼,府裡就是被官兵圍了起來,抄的寸土不留,眨眼他就被捆到刑場,那台上血糊糊的一片,上邊還有個圓滾滾的腦袋······
他扭頭要跑,就見那顆頭飛起來咬住自己的腿,瞪眼一看才發現這頭不是別人的,正是鄭主簿的。
「三爺!」
楊鏢頭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打破室內的靜謐。
錢豐這才驚醒,深秋的時節,自己後背早被冷汗浸透。
小六子見他慘白一張臉,連忙扯了汗巾子遞上前。
錢豐接過巾子,胡亂擦了把臉,指使小六子去開門。
沒事,一切都還來得及,隻要能找出偷盜之人,他現在擁有的便都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