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狸貓換太子
於此同時,一間黑漆漆的屋裡,朱氏也悠悠轉醒。
剛想翻身,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外套被剝了,渾身被綁粽子似得捆的死緊,嘴裡還被塞了一團又鹹又澀的臟布。
「唔唔唔······」
朱氏嚇的魂了一半,四下打量也沒見到她娘和朱有德,屋子外頭熱鬧非凡,喝酒劃拳的聲音此起彼伏。
不會被山匪擄了?
朱氏的腦子已經轉不過來了,她什麼都不記得了,腦中最後的畫面就是朱有德哭著給自己遞了一杯茶,說是要謝她救自己,再醒來就是眼前這一幕了。
借著窗戶投來的光暈勉強看清自己在一間柴房裡頭,她娘呢?朱有德呢?
朱氏不敢想,蠕動著身子到門口,肩膀用力朝門撞去,隻聽鐵鏈叮噹作響,門在外面被人鎖了起來。
朱氏心底那種不確定的恐懼感再次加大,發狂似得去撞門,「唔唔······唔唔唔。」
也不知是外頭聲音太吵還是什麼,足足撞了半個時辰,右邊身子都麻了,也沒來一個人,朱氏嚇得眼淚直流。
不明白自己為何衣衫不整的被捆在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她也不用活了······
就在朱氏哭的死去活來,外頭的門有了響動,像是有人開鎖。
一個夾嗓粗噶的聲音不滿道:「不是讓你們塞布了,鬧這麼大動靜,嚇走客人,仔細你們幾個的皮。」
「真是塞緊了的,我兩隻襪子全用上了。」
襪子?
朱氏一聽,瞠大眼眶,舌頭往喉管子裡直縮,崩潰的擡臀砸地。
兩人說話間,柴房門已經被打開,朱氏往後縮了縮,一個年歲大的男人先舉著燭火進來,接著芳蘭閣的男老鴇。
還真是黑吃黑,這是朱氏見到來人的第一個念想。
「唔唔唔······」
老鴇見她周身滾的髒兮兮的,嫌惡的退了兩步,翹著蘭花指指揮,「把布扯下來。」
臭烘烘的襪子被扯了出去,朱氏連著朝地上狠狠吐了兩口唾沫,才覺得嘴裡乾淨些,惡狠狠的朝老鴇道:「錢我也給了,你為什麼捆著我?」
「我捆著你?」
老鴇睇著朱氏,哼笑了聲,「你放眼看看這是哪?你就是什麼嫦娥仙子,我也稀罕不起來,何況你這膘肥體圓。」
朱氏被他羞辱的滿臉通紅,她就是胖些,面貌也沒什麼可指摘的,不然也生不出兩個漂亮丫頭來。
「我可是良民,你快放了我,不然我家裡人可是會報官的。」朱氏蛄蛹著想爬起來。
老鴇見她說話不客氣,既好笑又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還報官,你娘和你那兄弟騙了我底下的人跑了,我不捆你捆誰?」
「跑了?」
朱氏喉嚨一緊,隨即搖頭,「不可能,我哥都給我認錯了,我娘明明······」
「大妹子,我見你不像個傻的,怎麼對自家人的德性摸不準呢?」
老鴇雙手抱胸,語氣夾著一絲憐憫,「我也不為難你,你說你家在哪,我讓人去你家拿銀子贖人,我便放你走。」
「不可能,你肯定是要黑吃黑,將我們娘幾個都扣在這。」
朱氏死都不肯信,她娘能將她扔在這種地方,女人但凡在這地方待過,出去還怎麼做人,怎麼活?
不會的,她娘也是女人知道名聲對自己的重要性,不可能······
老鴇見她不肯接受現實,命人拎著她去了朱有德的屋子,裡頭空無一人,後廚雜物房裡也沒有衛婆子的影子。
朱氏獃獃跌坐在院裡,半晌要蹬腿哭嚎起來。
一旁捏著襪子的男人上前,塞上,一絲多餘的動作的都沒有。
瞬間清靜。
老鴇沒耐心再耗下去,看向朱氏,「別號喪,我是看著你有幾分可憐這才願意讓你看清現實,你家裡人隻要送了銀子來我就放你走。」
他這是小倌館!
留著個女的也沒用,何況她也是傻人,拿了錢讓她走就是了。
朱氏一聽要上門取銀子,哪裡肯說。
村裡人知道自己在這地方過了夜,她有嘴都說不清,越想越激一頭暈死過去。
老鴇見多識廣,能不知道朱氏心裡想什麼?朝底下的人揮了揮手,「關柴房裡,每天隻給一口水,過幾天自然鬆口了,人要是在跑了,你們就脫了褲子接客償。」
幾個男的股溝一緊,二話不說把朱氏身上的繩子再加一重,扔進柴房。
原來昨天朱氏同老鴇說好了「兩個人都贖,隻是得容她回去再籌銀子,七日內來接朱有德。」
朱有德趁機又說要母子三人想敘舊,讓朱氏和衛婆子去自己房裡說會話。
老鴇收了銀子心情好,反正還不到接客的時間,便準了他,隻派了個人在門口守著。
三人進了屋子,朱有德還親自端了水給朱氏喝,說是要感謝她不計前嫌還願意湊銀子救自己。
隻是那碗茶剛下去,朱氏便一頭栽在桌上,朱有德動手解自己衣裳,又剝了朱氏的外衫往自己身上套。
衛婆子嚇得腿都僵了,「你,你這是把她葯死了?」
「什麼葯死,不過是些蒙汗藥。」
朱有德氏不信朱氏還會回來贖自己的,就算她願意,那宋大山難道是個死的?
這一包蒙汗藥,還是自己求了常來的恩客帶來的,沒想到今兒還真用上了。
衛婆子聽說不是葯死了也冷靜下來,去幫著朱有德的忙,「你這是還要做什麼啊?」
「我一會扮成她同你出去。」朱有德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替朱氏穿上,又將她搬上床,面朝裡蒙上被子。
衛婆子緊跟在他身後,「蘭花不是說七日內會湊銀子,而且娘也出去了,我會盯著她,你這把她弄暈在這······這要怎麼辦?要不還是算了。」
朱有德沒有理會衛婆子,從妝台上撿了把木梳遞給她,「你要想被人發現,我頭一個被打死,若是不想見我死,就照著她的頭給我梳一個。」
衛婆子捏著梳子,在床上和朱有德身上遊移片刻,到底選了兒子,替他盤了個和朱氏一樣的髮髻,又親自卸了朱氏髮髻挽成男人模樣。
臨走前,朱有德又讓她摸了朱氏懷裡的東西,有鑰匙還有一些碎銀子,又將包袱巾子包著臉,攙著衛婆子裝作她不便走路,一瘸一拐的從守門的人眼皮子溜了出去。
兩人徑直來了小河村,見大房又沒人抹黑進了屋,聽隔壁熱鬧便趴在牆頭看了會,隻見那頭喝酒吃肉,烏泱泱一院子的人。
朱有德冷笑一聲,朝著衛婆子道:「你看這宋家二房,幾個死了爹娘的孩子,都能有銀子請客吃飯,朱蘭花在裡頭,宋家難道還沒錢去贖她,要是我在裡頭,就算她有錢贖我,宋大山知道了,能準?」
衛婆子也覺得有理,心裡的愧疚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