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落腳
阿木一看他娘的神色,就知道她想什麼,拉住她的手寬慰。
「阿娘,您別擔心,我現在能幹活了,能養活你和弟弟妹妹。」
「就是,乾娘,我也能幫阿木哥幹活賺銀子。」
阿蔔立馬拍胸脯站了出來。
宋南絮見狀,拍著阿木的肩膀玩笑道:「就是,嬸子你安心住著,我這多得是活等著阿木幫忙呢!」
「宋姑娘,您這恩情,我們一家都無以為報了。」阿木娘說著竟要拉著幾個孩子給她跪下。
好在宋南絮扶的及時,將人攙起來,「嬸子,不用這麼客氣,咱別光在外面站著,進去看看。」
「好,好!」
阿木娘笑著抹淚,跟著進了屋。
屋裡收拾的乾乾淨淨,明顯是特意打掃過的。
原本這屋裡隻有一張床,宋南絮又把家裡之前騰挪出來舊床拉了過來,兩間屋子他們四人分住正好。
挨著屋子旁邊是個小竈房,竈上還嵌了口鐵鍋,水缸也有,隻需要置辦些食物碗筷就可以用了。
宋南絮笑道:「東西是簡陋了些,但住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不簡陋,不簡陋,這比我們原先租的屋子還好些,門前後院還能種點菜。」阿木娘連忙擺手。
要不是自己身子不好,她都還想繞著院子走上幾圈呢。
「行,你們先收拾,我就先走了。」
宋南絮將活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拉著趙玉告辭。
阿木見狀放了手裡的活,緊跟著宋南絮出了院子,「宋姐姐,你不是要做油酥,我現在就能幹活了。」
「不忙,你們今兒搬家忙活一上午也累了,等明天再說。」
「沒事,家裡也沒什麼要收拾的了,再者阿蔔和阿桑都在,沒什麼要我······」阿木語氣很迫切。
宋南絮見他如此迫切,微微一愣。
隨即想到他家裡艱難。
有錢賺,肯定不願意歇著。
而且先前拉回家的奶還在缸裡冰著,既然對方執意,趁早弄了也好,省得奶壞了。
「行,那你同我一起回去,正好我帶你認認村裡的路。」
阿木見她點頭,連忙回屋背著雪董跟在後頭。
宋南絮一面帶著阿木同周遭鄰居打招呼,一面笑道:「村裡人都不壞,要是有個什麼事喊一聲會有人來幫忙的。」
「嗯!」
阿木乖巧的跟在宋南絮身後。
原本阿木長相就與大夥不同,惹的不少人出來看熱鬧。
眾人七嘴八舌的問,得知是宋南絮特意請回來幫忙的,看向阿木的眼神都不一樣起來,紛紛讓他沒事就來家裡玩。
阿木頭一次覺得熱情招架不住,縮在宋南絮身後,等進了宋家院子這才鬆了口氣。
宋南絮見他如釋重負的樣子笑了笑,」別怕,她們就是好奇,多看你幾回就沒那麼大的新鮮勁了。」
「嗯!」
阿木微微臉紅,微微點頭,「宋姐姐,哪我現在就動手,鮮奶放在哪······」
「阿姐~」
樂姐兒從後院歡快的跑了出來,才發現家裡來了個生人,眼睛骨碌碌盯著阿木沒離開。
「這是你阿木,你要叫哥哥~」
「阿木哥哥~」
樂姐兒歪頭甜甜喊了聲。
阿木緊張的連忙拱手,「妹妹好。」
宋南絮看了眼阿木手足無措的慌張樣子,笑道:「你別緊張,她是我四妹,叫宋樂,旁邊那個臟小子是三弟宋平。」
阿木順著她的指尖看去,隻見後院口站著個小男孩。
長得比面前的女童略微高些,但五官極為相似,渾身沾滿了泥點,衣袖捋的老高努嘴道:「阿姐,我是在後面收拾雞圈呢!」
「弟弟好~」
「阿木哥,你來不來看雞,都是我養的~」
平哥兒咧嘴傻笑,露出缺了一顆的門牙。
阿木有些為難的看向宋南絮。
他是來幹活的······
宋南絮笑著接過他懷裡的甲董,「去吧,也快中午了,油酥吃、完飯再弄,他正愁找不到人炫耀,你快去陪他玩玩。」
「快來快來~」
平哥兒興奮的朝著阿木招手。
阿木猶豫一番,還是朝著後院去了。
幾個小孩在後頭看雞玩鬧,宋南絮將之前家裡換下來的碗筷整了一套,又裝了四五斤雜麵讓趙玉給阿木娘送去。
張家。
秋思端著碗葯回屋,才進門就見幾個小丫頭正在撤桌上的飯菜,不由皺眉,「才擺飯怎麼又撤了?」
「秋思姐姐,是夫人說的。」
小丫頭嚇得手一抖,俯身小聲道。
「大爺呢?」
小丫鬟面色一僵,吞吐道:「老爺·····走了。」
「走了?方才不還好好的。」
小丫鬟快速瞅了眼裡頭,壓低聲道:「因著茶園的事,老爺和夫人便······」
果然還是這事。
秋思皺眉,側頭往裡間張望了一眼。
張夫人合衣倒在榻上,背朝外頭,也不知是醒著還是睡了。
這幾日夫人日日葯也不吃,飯菜最多也隻動上幾口。
本想著今天大爺來了,夫人能多用些,哪想自己才出門端個葯,回來連飯菜都撤了。
「秋思姐姐,那這還撤·····」
小丫鬟大氣都不敢喘,以往這房裡多鬆快,進來就能有多難熬。
兩個主子成日掉臉,方才好好吃著飯,又生起氣來。
「除了這個,都收拾了吧。」
秋思將一盅燕窩擱進托盤,輕聲吩咐了,這才端著盤子進了裡間。
剛近床榻,就聽見張夫人細微的抽泣聲。
秋思嘆了口氣,將托盤擱在床頭,轉身將身後的隔簾放了下來,這才坐到床邊,「夫人,葯好了,先喝了吧~」
「我不喝,你端走吧!」
張夫人背著身子,鼻音極重。
「大夫說了,不喝葯,拖久了身子熬不住的。何況您飯不吃藥不喝,除了拖垮身子,對茶園的事也無幫助。老爺和少爺知道了,還得擔憂。」
張夫人一聽這話,翻身坐起,淚眼婆娑。
「你如今也要來氣我,一個他還不夠,你也要紮我心窩子。」
秋思見自家主子鑽起牛角尖,攏眉又勸。
「奴婢就是紮誰的心窩,也不會紮您的,舅爺那事錯這麼大,老爺看在您的面上也隻打了二十棍,沒捆了去送官,如今為茶園的事憂心,說話語氣重些,夫人也要擔著才是。」
張夫人聽著秋思的勸慰,淚倒落的更兇了。
「我擔著,我何曾不是擔著,他為了茶園,愁的都生了白髮,事情因我起的頭,我心中更是難受,這葯不吃了也是讓我長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