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是一聲脆響。
方玧手起手落間,楊嫔剛剛被打過的那半邊臉,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司琪都看傻了,根本沒來得及阻止。
畢竟楊嫔說話時,為表現其痛心疾首,是往前上了一步的,完全是把臉送出去給人打了啊。
楊嫔也是被打的一陣頭暈眼花。
一下挨兩巴掌,真是也打的她火氣險些憋不住。
死死掐住手掌心,才迫使自己忍下。
而身體本就虛弱的她,也是在這一巴掌後,踉跄的跌回了司琪懷中,被司琪架着了。
三皇子被吓着了,看見母親又被打,忙就要過去,但卻被自己貼身伺候的管事太監,四順抱了起來,沒能有動作。
此刻,方玧冷冷看着楊嫔。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說教本宮,你如今的模樣是罪有應得,本宮的口德也積不到你頭上來,本宮看,你病了一場,倒是越發糊塗了。
”
說到這裡,方玧頓了頓,擡頭看一眼天空,才又輕笑道。
“今兒天氣好,你就好好在這禦花園裡跪上兩個時辰,叫太陽曬一曬,也好去一去你身上那股子怪味兒。
”
語罷,還擡起一隻手掩鼻,另一隻手做扇風狀,在面前揮了揮。
楊嫔頓時臉上的血色就盡數退去了。
這回,她還是真的被打擊到。
小産之後因為身上淋漓不盡,悶了多日,的确是有股奇怪難聞的味道。
為此,她出門的時候會用格外重一點的熏香,但沒想到還是被方玧聞到了。
是因為出來的時間長,又身處空曠之地,所以熏香的氣味散了麼。
尴尬、屈辱和憤恨,在楊嫔心裡交織起來,化作一股怨毒,恨不能此刻就将方玧撕碎。
可她不能。
不僅不能,為着眼前大局,她還得老老實實的跪下受罰。
而方玧在罰過她後,轉身便抱起四皇子,往别處去玩兒了。
茸茸難得的聽話,跟在主子後頭,也颠兒颠兒的一道離開。
等她們走後,司琪便挪動位置,盡量讓楊嫔跪在自己的影子裡,不被太陽曬到,邊擔心道。
“娘娘,您的身子不好,怎麼能跪這麼久啊,況且,況且三皇子還在呢。
”
她說起孩子,楊嫔才轉頭看向旁邊。
就見三皇子被四順抱在懷裡,眼眶紅紅,滿臉的害怕和委屈,似乎眼淚馬上就要湧出來。
瞧見這一幕,楊嫔就心煩。
小産之後,她也疑心過有人害她,但查了一番,确實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迹,所以她的小産還是因為自己的不慎。
可一貫擅于從旁人身上找原因的人,又怎麼會自己承擔所有過錯呢。
故而在楊嫔心裡,自己小産,還是和三皇子脫不開幹系。
要是那天她沒有接三皇子回鐘粹宮,就不會發生那種事情了,她如今也熬到快要臨盆了呢。
可惜,可惜一切都沒有了,三皇子再不堪,竟然也成了她現在唯一的籌碼。
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抱三皇子回去吧,估麼這孩子今兒受了驚吓,要請個太醫好好看一看。
”
抱着三皇子的四順擡頭看了楊嫔一眼,頓時會意的颔首。
“是,奴才告退。
”
“這小太監倒算是機靈。
”
看着四順離開,楊嫔淡淡道。
司琪點頭,“當初也是他和另一個太監,及時跳進湖裡救了三皇子起來呢,不過另一個命不好,凍了一場,落了病根兒,入冬就死了。
”
“宮裡向來如此,博不到出路,就是個死。
”
楊嫔眼神冷漠,擡眸看一眼頭頂的太陽,心中已有計較。
果然,才堪堪半個時辰,禦花園裡就鬧起來了,說是楊嫔被貴妃罰跪,暈倒在了禦花園内。
司琪不敢挪動楊嫔,請人看護好楊嫔,跑去了景乾宮求助,跪在殿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皇上,皇上,奴婢求求您救救我家娘娘吧,娘娘小産後身子本就還沒好,根本經不住罰跪兩個時辰的呀,禦花園裡日頭烈,娘娘已經撐不住暈倒了!
”
殿内,何令儀正在彈琴給裴曜聽。
聽得外頭動靜,不悅的蹙起了眉頭。
但為了表現自己如今的溫柔賢良,何令儀還是主動道。
“皇上,外頭鬧的厲害,皇上不如去瞧瞧吧。
”
這時候裴曜的心思已經起來了,猜到是楊氏開始作妖了,本就預備出手,聽得何氏這話,也是立即順台階下。
“嗯,你和朕一起去瞧瞧。
”
“是。
”
何令儀欠身。
心中還暗自高興,覺着皇上舍不得她走呢。
其實嘛,在裴曜心裡頭是覺得何令儀向來腦子拎不清,又好引導,說不準帶上了,待會兒亂攪局,能用的上呢。
于是一群人又這麼趕去了禦花園。
彼時楊嫔已經被挪到附近涼亭裡去了,裴曜趕來的時候,人還暈着呢,臉上一片慘白,嘴唇都沒有血色,偏又是被方玧打了兩巴掌的,兩邊臉頰紅腫着,确實瞧着可憐。
“都暈倒了,怎麼不擡回鐘粹宮去請太醫瞧?
”裴曜沉聲蹙眉。
司琪哭着道,“回皇上的話,因為,貴妃娘娘命人來吩咐了,說,說就算我們娘娘跪死在這裡,也得把兩個時辰跪完了,不許提前一刻走,奴婢.奴婢實在不敢得罪貴妃娘娘,所以才鬥膽去求皇上做主。
”
她一說完,何令儀果然就不負所望,當即做出吃驚模樣,末了又義憤填膺道。
“貴妃娘娘怎可如此行事,就算楊嫔有什麼沖撞之處,念在她抱病,也該寬容一二,罰跪兩個時辰,就算是健康的人,也吃不消啊!
”
見有人幫腔,司琪抹了把淚,趕緊又道。
“今兒,娘娘本是帶着三皇子出了散心的,三皇子昨晚夢魇,吓得不輕,太醫說出來透透氣會好些,沒想到,遇上這種事,貴妃娘娘幾句話不悅,就對我們娘娘又打又罵,還罰跪,三皇子也是被吓着了,我們娘娘擔心,命人早早送回延慶所去了,可憐我們娘娘,可憐三皇子”
邊說,司琪又小聲哭起來。
裴曜聽着司琪與何令儀的話,臉色也是跟着沉了下去。
“先把人挪回鐘粹宮,再請太醫來診治。
”
很快,皇上去了禦花園把暈倒的楊嫔送回鐘粹宮的事情,就在後宮裡傳開了。
人暈過去了,皇上又在,各宮自然還是要探望探望的。
于是後宮嫔妃們很快就聚到了鐘粹宮。
方玧自然也在其中。
她到的不早,也不算最晚,但來的時候,裴曜一看見她,便霎時黑沉了臉色。
“貴妃,你這次做的太過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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