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大海看到張萍萍失魂落魄地回來了，和紀青青一起上前追問：「怎麼樣了？紀曉月怎麼說？」

　　張萍萍恍惚地搖頭，還沉浸在王政的事情裡。

　　她隻想著怎麼把王政的事瞞過去，甚至沒去多想紀曉月到底是怎麼知道王政這個人的。

　　她和王政的事是當年下鄉的時候的事，就連紀大海都知道得不多，但紀曉月似乎都知道。

　　「搖頭是什麼意思？是紀曉月不肯帶我們去，還是她又鬧出什麼幺蛾子了？」紀大海看著張萍萍半死不活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他是和單位請假了過來的。

　　他就是指望能不能見了傅老首長之後對他的前途有幫助的，要見不著不是白忙活了。

　　紀青青也著急，追問道：「媽，姐怎麼說，她是和你吵架了嗎？是不是她又說什麼不好聽的話。」

　　紀青青直接上手搖晃了一下張萍萍。

　　張萍萍這才從自己的恍惚中回神，她有些慌亂道：「曉月說原本下午要帶我們過去的。可傅老爺子因為之前過壽累著了，這兩天不太舒服，說過兩天見我們，讓我們在京城玩兩天。」

　　紀大海聽到這話，有些懷疑地看著張萍萍：「紀曉月和你說的？她滿腦子的鬼主意，她這麼說你也相信。」

　　張萍萍立刻搖頭：「不是，是傅立業剛剛來過了讓前台和我們說的。我就是不相信曉月的，她親自帶著我去前台，人家告訴我的。」

　　紀大海和紀青青有些狐疑，可張萍萍素來不幫紀曉月說話，他們沒多想。

　　其實一家子裡，張萍萍是表現得對紀曉月最不喜的。

　　她對紀曉月不喜的一個原因就是自己和王政在安和村的這一段過往。

　　她當年生產之前極不開心，當時她和王政生活了一段時間，紀大海就來安和村一次，她就懷上了，紀大海覺得這事太巧了。

　　加上當時她和王政的關係在知青裡面傳得沸沸揚揚，紀大海多少也聽到了一些，與她鬧過很多次。

　　就因為這段過往，她是極不喜歡肚子裡那孩子的，其實他們知道紀青青不是他們的孩子很久了，可他們沒人主動提要把人接回來。

　　其中也有這個原因。

　　「不管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們要看著紀曉月。反正她去傅家，我們就跟著一塊去。」紀大海說。

　　張萍萍聽到說去傅家，她就渾身發冷。

　　之前有多想要帶著紀青青去傅家，現在知道王政和傅家認識，她就有多不想去傅家。

　　「大海，我有點不舒服，我躺會兒，你和青青出去走走。」張萍萍害怕得渾身都難受，這會兒隻想要一個人靜靜，她得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把這件事瞞住。

　　紀大海看張萍萍的面色的確不好看，遲疑了下，對紀青青說：「爸出去走走，你在這裡陪著你媽。」

　　紀青青素來是不怎麼敢違背紀大海的話，點頭乖巧答應。

　　紀青青活了兩世，她很清楚在紀家需要討好誰，家裡誰能做主。她更清楚用什麼手段拿捏她的那幾個哥哥。

　　她多活一世，不能白活了。

　　等紀大海出去之後，紀青青一臉擔憂地問：「你哪裡不舒服？」

　　張萍萍深深看了紀青青一眼，搖頭：「我就是胸口有點悶，透不過氣來了。」

　　她是喜歡紀青青的，因為紀青青很多時候能猜到她的喜好和提前知道她想要做的事。

　　一對比，紀曉月不僅是她不堪的過往，還木訥呆闆，她自然是不喜她的。

　　「媽，我給你揉揉。」紀青青柔聲地說著。

　　張萍萍看著自己養女，突然開口說道：「青青，你和孫建斌都已經那樣了，你確定傅家那邊還能接受你。傅立業也在那邊大院，你和孫建斌那天的事，傅立業一打聽就知道了。」

　　紀青青聽到張萍萍的話，給她揉胸口的動作一僵，她靜默了下輕聲說：「我和建斌什麼都沒有。那天就是脫了衣服躺在那，我倆還是清清白白的。」

　　張萍萍盯著紀青青看了會兒，始終沒有拆穿她：「可即便這樣，你也沒了清白。」

　　紀青青聽到張萍萍這麼說，突然緊盯著她問：「媽，你是不是不想我過的更好好，你還是更在意你親閨女。我不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你不想我比紀曉月過得更好。」

　　張萍萍靜默了會兒：「媽隻想要你幸福快樂，其實想想孫建斌家也挺好的。你嫁給傅立業也不一定好。」

　　紀青青聽到這話，面色煞白，盯著張萍萍許久不說話。

　　張萍萍也沒有再說話，隻捂著胸口。

　　片刻之後，她對紀青青說：「青青，我想要一個人躺著，你出去走走，不用在這裡陪著我了。」

　　紀青青心裡不舒服，聽到她這麼說，就起身出去了。

　　她走出房間，就氣勢洶洶地去找紀曉月了。

　　她媽去找紀曉月之前好好的，怎麼從紀曉月那邊回來口風都變了。

　　她去找紀曉月時在樓梯處碰到了她。

　　她盯著紀曉月咬牙問道：「紀曉月，你和我媽說了什麼？為什麼她突然就改變主意了。她之前明明很贊同我嫁給傅立業的，現在突然就讓我和孫建斌好好過日子。」

　　紀曉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勾唇冷笑：「大概是覺得你和孫建斌都滾一塊去了，再讓人撿破鞋，多少有點不要臉了。」

　　紀青青憤怒地盯著紀曉月：「紀曉月，我和孫建斌沒什麼的。我們是清白的。」

　　紀曉月湊近紀青青，笑著說：「那天，孫建斌和你說，我就蹭蹭不進去。這話都說了，你倆還清白呢？你那睜眼的瞎話，你真以為有人信。別說大院裡頭沒人信，隻怕就連紀大海和張萍萍都不相信。人家不拆穿你，不想你下不來台。」

　　紀青青怨恨的看著紀曉月，片刻之後，她咬牙一字字地說道：「紀曉月，我一定會比你過得好。屬於你的一切，我都會搶過來的。你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

　　紀曉月也不生氣，隻笑著和她說：「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紀青青目光死死地盯著紀曉月的背影，心中無比地不甘。

　　她一定會靠著對以後發生的那些事的了解，她一定會比紀曉月過得好。

　　正當她怨恨地看著紀曉月的背影發獃時，一個女孩走到招待所門口詢問前台：「你好，有個叫紀曉月的女孩住在這裡嗎？」

　　紀青青聽到聲音，擡頭看向詢問的女孩。

　　「你找我姐？」紀青青上前問她。

　　那女孩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後朝她問道：「你是紀曉月的妹妹？」

　　「對，我們昨天剛來的，你找我姐姐嗎？」紀青青試探性地問道。

　　「我叫陳百合，我找紀曉月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