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嘯天沒有立即接聽,而是靜靜地看著那個跳動的號碼,彷彿在欣賞一出即將上演的好戲。
「要接嗎?」柳如煙挑了挑眉。
「當然,」楚嘯天輕笑一聲,「這麼快就按捺不住,看來王德發給的好處不少啊。」
電話接通的瞬間,蘇晴甜膩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嘯天,你最近都不接我電話…」
「有事?」楚嘯天語氣淡漠。
「嘯天,其實…我一直在想我們的事。」蘇晴的聲音帶著幾分委屈,「我知道我之前做錯了,但是人都會犯錯的,對不對?我真的知道錯了…」
楚嘯天冷笑:「所以呢?」
「我們…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蘇晴小心翼翼地試探,「我聽說你最近做得很好,江南製藥的股份…」
「原來是為這個。」楚嘯天打斷她的話,「王德發許諾了你什麼好處?」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蘇晴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楚嘯天,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會主動打這個電話?你以為你現在很了不起嗎?不過是…」
「情分?」楚嘯天冷冷地說,「你是說背叛我的情分,還是想讓我當接盤俠的情分?」
「你!」蘇晴氣急,「楚嘯天,你別給我裝清高!王總說得對,你就是個不識好歹的東西!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我等著。」楚嘯天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柳如煙看著他的表情,輕聲說:「看來王德發是打算玩一場大的。」
「呵,」楚嘯天冷笑,「他以為把蘇家拉上,再用我妹妹來要挾,就能讓我乖乖就範?」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孫老,打擾了。記得您說過,有一件明代青花瓷想轉手?」
電話那頭傳來孫老爽朗的笑聲:「怎麼,你小子對那件'永樂青花'感興趣?」
「不是我感興趣,」楚嘯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是有人會感興趣。」
「哦?」孫老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你是說…」
「王德發不是一直想收購那件青花嗎?」楚嘯天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不如,我們就成全他。」
掛斷電話,楚嘯天轉向柳如煙:「幫我約一下白靜,就說我想請她幫個忙。」
「你要幹什麼?」柳如煙好奇地問。
「下一盤棋,」楚嘯天眼神深邃,「既然王德發想玩,那我就陪他好好玩玩。」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又響起提示音。是秦雪發來的消息:小楚,你妹妹的病情有些異常,我覺得…這不太像是自然發作。
楚嘯天的手指緊緊攥住手機,指節泛白。他深吸一口氣,快速回復:「我馬上過來。」
「怎麼了?」柳如煙察覺到他的異常。
「王德發,」楚嘯天咬牙切齒,「他居然敢動我妹妹。」
十五分鐘後,醫院特護病房。
楚嘯天推開門的瞬間,就看到秦雪正在給妹妹楚小雨做檢查。小雨臉色蒼白,呼吸急促,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哥…哥…」楚小雨虛弱地喊道。
楚嘯天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前,握住妹妹的手:「小雨,別怕,我在這。」
秦雪神色凝重地將他拉到一旁:「她體內有一種很特殊的藥物反應,我從未見過。按理說她現在服用的都是常規藥物,不該出現這種情況。」
楚嘯天眼神一凜,立即取出銀針,開始為妹妹把脈。隨著銀針入穴,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玄冥散…」他低聲說出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這種早已失傳的劇毒,王德發是從哪裡弄來的?」
「玄冥散?」秦雪一驚,「傳說中的慢性毒藥?」
「沒錯,」楚嘯天手上的動作不停,「此毒無色無味,與普通藥物混合後會產生特殊反應,讓人病情加重。若不及時解毒,三日必死。」
「那現在…」
「還好發現得早,」楚嘯天從隨身的醫藥包裡取出幾味藥材,「我這就開始解毒。」
他手法嫻熟地配製藥方,一邊低聲說道:「秦雪,幫我查一下最近經手小雨藥物的所有人。」
「好。」
就在這時,楚嘯天的手機又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楚少爺,」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王總說了,隻要你把江南製藥的股份轉讓給他,小姐的毒,他自然會給解藥。」
楚嘯天眼中寒光乍現:「告訴王德發,他成功了。」
「什麼?」對方明顯愣了一下。
「他成功地激怒我了,」楚嘯天一字一頓地說,「從現在開始,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掛斷電話,他轉向秦雪:「幫我照看小雨,我去去就回。」
「你要去哪?」
「該收網了,」楚嘯天眼神冰冷,「既然他敢動我妹妹,那這盤棋,也該提前結束了。」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號碼:「白靜,還記得你說過想請我幫你鑒定一幅畫嗎?現在,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白靜的畫室裡,一幅巨大的山水畫懸挂在牆上,筆墨淋漓,意境深遠。
「這幅《江山如畫》是我父親的真跡,」白靜輕撫畫作,「王德發一直想買,開價五千萬我都沒賣。」
楚嘯天站在畫前,目光如炬:「因為這幅畫的價值,遠不止五千萬。」
「你也看出來了?」白靜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畫中暗藏玄機,」楚嘯天指著畫中的一處山巒,「這裡的筆觸特別,若我沒猜錯,你父親在這幅畫裡藏了一份重要的資料。」
白靜神色一凜:「沒錯,這裡記錄著王德發十年前一樁命案的證據。當年他為了吞併一家企業,害死了對方全家。我父親無意中得知此事,就把證據藏在了這幅畫裡。」
「所以他才一直想買這幅畫,」楚嘯天冷笑,「白小姐,不知你願不願意和我合作一次?」
「你想怎麼做?」
「很簡單,」楚嘯天眼中精光閃爍,「就說你願意把畫賣給他,但要當面交易。」
正說著,楚嘯天的手機響起。是秦雪打來的:「小雨的毒已經清除了大半,不用擔心。」
「好,」楚嘯天鬆了口氣,「麻煩你繼續照看她。」
掛斷電話,他轉向白靜:「時間就定在明天下午,我要讓王德發知道,動我妹妹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楚先生,」白靜欲言又止,「王德發心狠手辣,你真的有把握嗎?」
楚嘯天沒有回答,隻是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眼神越發深邃。
第二天下午,某高檔會所。
王德發踏入包間的那一刻,就看到白靜正站在那幅《江山如畫》前。
「白小姐,」他臉上堆滿笑容,「沒想到你真願意把畫賣給我。」
「王總開出的價格很誘人,」白靜微笑,「五千萬,足夠我在國外辦一場畫展了。」
「痛快,」王德發搓著手,「我現在就讓人把錢轉給你。」
就在這時,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
「王總,」楚嘯天緩步走入,「這麼著急做交易,不如先看看畫裡有什麼?」
王德發臉色驟變:「楚嘯天,你怎麼會在這?」
「我說過,」楚嘯天眼中寒光乍現,「你會後悔動我妹妹。」
他走到畫前,手指輕輕拂過那處山巒。
「住手!」王德發厲聲喝道,同時猛地從西裝內側掏出一把黑色手槍,「楚嘯天,你最好離那幅畫遠點!」
包間內的氣氛瞬間凝固。白靜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臉色煞白。
楚嘯天卻彷彿沒看見那黑洞洞的槍口,手指依然在畫作上遊走:「王總這是做賊心虛啊。一幅畫而已,值得你拿出槍來嗎?」
「閉嘴!」王德發額頭上滲出冷汗,「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玩什麼火。」
「我當然知道,」楚嘯天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十年前的謀殺案,你以為能永遠藏在陰影裡嗎?」
王德發的手微微發抖:「你…你到底知道多少?」
「知道得不多,」楚嘯天慢條斯理地說,「隻知道你為了吞併張氏企業,不惜滅人滿門。隻可惜,你千算萬算,沒算到會有人把證據藏在這幅畫裡。」
「哈哈哈!」王德發突然狂笑起來,「就算你知道又怎樣?證據在我手裡,我看你能奈我何!」
話音未落,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
「王總好大的口氣,」一個渾厚的男聲響起,「不知道這些證據,夠不夠讓你在監獄裡待上幾十年?」
王德發猛地回頭,當看清來人後,臉色瞬間慘白:「陳…陳檢察長?!」
楚嘯天淡淡一笑:「王總,你以為我會傻到就這麼來找你攤牌嗎?早在三天前,所有證據就已經送到檢察院了。」
「不…不可能!」王德發聲音發顫,「證據明明…」
「就在這幅畫裡?」楚嘯天打斷他的話,「那隻是個誘餌罷了。真正的證據,是你那個忠心耿耿的秘書,在你暗中對我妹妹下手的時候,就已經交給我了。」
王德發如遭雷擊,手中的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你的秘書,可是有個重病的母親,」楚嘯天一步步逼近,「你覺得,我會放過這個突破口嗎?」
「你…你什麼時候…」
「從你對我妹妹動手的那一刻起,」楚嘯天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你的倒計時就已經開始了。」
陳檢察長揮手示意,兩名警察走上前,給癱坐在地的王德發戴上手銬。
「王德發,你涉嫌謀殺、商業詐騙、非法持有槍支等多項罪名,現在依法對你執行逮捕。」
看著王德發被押走時那灰敗的面容,楚嘯天卻沒有想象中的快意。他知道,這隻是開始。在商場這個大染缸裡,不知還有多少像王德發這樣的人,虎視眈眈地盯著楚家。
白靜走到他身邊:「楚先生,你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不,」楚嘯天望著窗外的落日,「這隻是一個警告。想動我楚嘯天在乎的人,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