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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329章  這或許就是報應

旺門福妻 五貫錢 3545 2025-06-12 14:29

  

  蘇沅心底正狐疑她是怎麼了的時候,南歌離突然閉上了眼睛。

  她啞聲道:「這婢女,可名喚劉茵?」

  話音剛落。

  不僅是蘇沅驚了。

  就連看不清車內情況的冬青,臉色都是驟然一變。

  南歌離見此面色,毫無徵兆的就低低的笑了。

  「原來早年間大師說的我命厚福薄,必要行善來日可得報,竟是應在了你的身上。」

  南歌離的話聽起來很是莫名其妙。

  蘇沅一個字也聽不懂。

  但是並不妨礙她察覺到空氣中莫名瀰漫的微妙。

  冬青出來後。

  不光是南歌離的神色不對勁。

  一路大大咧咧半點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吳川,在見到冬青的瞬間都是臉色大變。

  然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突然就曉得什麼叫做在人家做客要害羞了,扭頭躥進了自己的屋子就沒了影兒。

  南歌離神色複雜的進了屋。

  蘇沅見狀不對,不太放心的跟著追了進去。

  來的這些人,冬青一個人都不認識。

  她也不知道,為何剛剛那人能一口叫破自己的身份。

  她有心想多問幾句。

  但眼下顯然不是說話的時機。

  隻能是摁著糾結到了後間。

  蘇沅順手關上了房門,不太確定地問:「先生,可是冬青的身份有什麼問題?您為何是這種表情?」

  南歌離目光複雜的看了蘇沅一眼,半晌後才說:「你再將她的來歷與我說說,你是怎麼碰著她的?」

  這事兒沒什麼好隱瞞的。

  蘇沅三下兩下說明白了,擰著眉說:「冬青的身份的確是有幾分不好說之處,這事兒早在把她帶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

  「她人不錯,性子也好,旁的不說,隻要她不嫌棄,這一輩子的衣食無憂我是願意給的,先生若是對她的身份來歷有什麼介懷之處,其實也大可不必,我……」

  「我不也是死囚之身嗎?」

  「你覺得我會有什麼好挑剔的?」

  蘇沅頓時語塞。

  南歌離摁著隱隱作痛的眉心,沉沉道:「此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與她並無交集,仔細說起來,其實還是我對不住她。」

  蘇沅聞言眉毛險些飛了出去。

  「啊?」

  朝堂之爭,其實很難有確切的黑與白之分。

  冬青的父親其實不能算作惡人。

  隻是沒那麼好,也沒那麼聰明。

  在朝中勢力分明的時候,他堅持獨身不站隊。

  這樣的做法可說聰明。

  也可是愚昧。

  她父親當時的那個位置,明裡暗裡不少人都盯著想安排自己的人上去。

  閆修想爭。

  南家也想爭。

  雙方相爭的前提,必然是要讓她的父親先將位置讓出來。

  南正奇想讓他辭官,或是想法子將人調離盛京。

  但是當時與南家是為一派的吳家,卻搶先下了狠手,為了快刀斬亂麻,直接在人的身上栽了大罪過。

  劉家就此大廈將傾。

  本罪不至死。

  可閆修一黨失手之下惱怒痛加狠手。

  直接將罷官的罪弄成了流放之刑。

  劉家全家流放之前,曾經的劉大人曾在獄中留下詩詞,藉以唾罵朝中權勢傾軋亂象。

  以南閆二人為主。

  南正奇看著詩詞閉門數日不出。

  等再聽聞劉家動向時,卻已是慘死之聞。

  南歌離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譏誚道:「你以為,吳川那廝為何見了那丫頭就躲?」

  「因為當年若是無他的自作主張,劉家或許就不至如此。」

  「他是點火的第一個人,我也是幕後兇手。」

  「都是惡人,誰也不比誰無辜。」

  南歌離和吳川的關係一直都很微妙。

  給蘇沅的感覺就是,南歌離在憎惡著什麼。

  吳川又在躲避什麼。

  但是她也沒想到,其中的真相竟是如此不堪。

  事關別人一家生死。

  蘇沅作為一個局外人,霎時間也不知作何表情。

  南歌離緩緩呼出一口氣,低低道:「我一直以為劉家人全沒了。」

  「沒想到,竟是剩了這麼個姑娘尚在人間。」

  「還好……還好……」

  南歌離說完就不說話了。

  蘇沅糾結了一下,鬱悶道:「當年是何種情形,我不知情不好說,但是說實話,她吃了很多苦,如今過得才勉強稍算好些,若是沒必要,她也無心深究的情況下,那些前塵往事還是不要對她提起了。」

  南歌離沉默著不說話。

  蘇沅有些煩躁的嘖了一聲,苦笑道:「前事已過,誰是誰非早就說不清楚了,不讓她知道就罷了,讓她知道其中內情,豈不是讓死去的人折磨活人?」

  冬青當年在深閨的時候,就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對家中變故所為由來,半點也不清楚。

  蘇沅曾旁敲側擊的問過。

  她的意思是無力深究。

  也不願深究。

  畢竟當年之亂何其可怕。

  就算是找到了幕後之人,她不過是個人微言輕的丫鬟,又是代罪之身,她能做什麼?

  與仇人同歸於盡尚不夠資格。

  隻能平白增添心中怨恨。

  蘇沅心裡也知這樣對冬青不公平。

  可這世上,哪兒就有真的公平?

  間接害了劉家的是南正奇。

  直接害得劉家獲罪的是吳川。

  在路上截殺的卻是閆修一黨。

  真論起仇來,這一團亂麻,哪兒是能說得清的?

  南歌離過了許久才苦澀的擠出了個笑。

  她低聲說:「你說的是對的。」

  自劉家獲罪後,南正奇行事風格一改以往。

  不再似從前那般無所顧忌。

  心中何嘗不是愧疚?

  南歌離心中添了一根刺。

  多年無法釋懷。

  吳家沒多久就獲罪被斬。

  吳川也逃亡在外多年,至今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南家變故,一遭淪為罪人之身。

  至今都隻能借著假死之名行走在外。

  南歌離回想起劉大人曾在獄中留下的詩,緩緩閉上了眼睛。

  「或許這就是報應。」

  蘇沅啞然無言。

  見南歌離面露疲憊,索性就找了個由頭說了告辭。

  而此時,林明晰正看著一本正經的冬青,頭大了一整圈。

  他準備了點兒小禮物,想趁著蘇沅不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放進蘇沅的房間。

  權當是給蘇沅的小驚喜。

  但是,他剛走到門口,就被冬青攔住了。

  冬青給出的理由是,公子的卧房從不讓人進。

  沒有蘇沅的應允,林明晰也不行。

  林明晰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被個女子攔在妻子的房門口,寸步不得進。

  他無力的嘆了口氣,無奈道:「我當真進不得?」

  冬青笑得客氣,話卻不那麼客氣。

  「自是不可。」

  「公子不曾發話,任何人都是不可進的。」

  林明晰不欲與她糾纏,見實在不行,隻能是臨時改了念頭。

  「好,那我隨後與你們公子說便是。」

  林明晰說完不等轉身,就看到冬青扭身進了身後據說任何人都不得進的房門。

  林明晰……

  任何人不得進。

  是除了冬青自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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