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徹卻突然問了一句,“錦兒那日,可是在給她的血裡,加了什麼東西?”
“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蘇時錦的表情有些疑惑,忽然想起什麼,她勾了勾唇,“是不是溫輕柔出事了?”
“我無法靠近,暫不清楚具體情況,但……”
楚君徹再次壓低了聲音,“但我聽到了幾句關于她的事,她身邊的人親口說她,這段時間突然說話漏風,即便是在自己的宮殿裡面,也要白紗蒙面,仿佛毀容了一般,不敢見人,她宮殿裡的那些人個個叫苦連天,都道她近日,情緒陰晴不定。”
頓了頓,他又道:“起初我以為,或許是她母妃出事的事情,才讓她大發雷霆,但那些宮人的話中,明顯說她,情緒暴躁已經有段時日了。”
蘇時錦笑了笑,“那倒是有趣。”
楚君徹眯起眸子,“似乎就是,她裝病過後,一切開始古怪起來的……”
蘇時錦拿起茶杯,微微喝了一口,心中早已了然。
之前她一直想不起來,自己拿的那個血是有什麼問題。
隻是記得那是某個病人的血液。
當時自己還想拿此研究新的毒……
如今倒是完全想起來了。
那可是個怪病,喝了那麼多此病人的血,想必她應該也被傳染了吧?
“牙齒都掉了,情緒暴躁一點也正常。”
聽蘇時錦突然這麼說,楚君徹與小秋都同時驚了一驚。
就連小秋都忍不住小聲說道:“小姐,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什麼叫做牙齒都掉了?”
楚君徹同樣是難以置信,“你的身上,還有令人掉光牙齒的毒嗎?”
蘇時錦給了他一記白眼,“我像是那麼無聊的人嗎?”
說着,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那也不算是毒吧,隻能說是病,按照宮裡的醫療條件,宮裡的那些太醫估計都是無計可施的,不過這病倒也不會讓她死了,開始她會滿口鮮紅,雖然不痛不癢,但是牙齒會一一掉落,這個過程會持續兩三個月,一般由她心情而定。”
“當她情緒暴躁的時候,她的牙齒都會掉掉一顆,如果她脾氣良好,或許能夠多堅持三五個月,如果脾氣不好,下次我們再見到她,她說話的聲音估計就不僅僅是漏風了……”
明明是那樣好聽的聲音,卻令小秋打了好幾個哆嗦。
她的唇角一抽一抽的,“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病啊?太可怕了……”
“是啊,等到她的牙齒完全掉落,她的模樣才是真的可怕,牙齒對于人的臉型影響甚大,倘若一個人沒有了牙齒,那臉幾乎就跟扭曲了一樣,可是無比醜陋的。”
聽完蘇時錦的話,小秋頓時渾身顫抖,“我知道那是什麼模樣,我見過不少沒有牙齒的老奶奶,但是老人家那副模樣,我倒是覺得很正常,如果六公主也變成了那副模樣,那得老好幾歲吧?”
蘇時錦笑了笑,“僅僅隻是變老都便宜她了,一開始掉牙,她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等到她的牙齒全部掉光,她将一生一世都忍受牙疼痛苦,她的牙龈會徹底萎縮,如同老人一樣,就連五官也會漸漸衰老,雖然不會讓她死了,但往後餘生,想必她都會生不如死。”
“好可怕,小姐快别說了!光是聽你說着,我都已渾身打顫了……”
小秋不停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胳膊,總覺得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楚君徹目不轉睛的看着蘇時錦,“錦兒還是一如既往的腹黑。”
不知怎麼的,她忽然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
他已經記不清那個女的叫什麼了。
就記得也曾有個女的欺負過她,最後徹底變成了一個光頭……
如今又出來一個掉光牙齒的。
不是腹黑是什麼?
蘇時錦笑了笑,正想說話,耳邊就突然傳來了一個溫柔的聲音。
“這位是二小姐吧?好久不見。”
聽到這個聲音,蘇時錦這才擡起了頭。
但看見眼前陌生的面孔時,她的眼裡瞬間閃過了一絲疑惑。
還是小秋迅速反應過來,起身行了個禮,“見過國師大人。”
楚君徹盡管心中不屑,卻也還是乖乖站了起來,低頭隐藏。
他與小秋同時起身,默默退到了一邊,目光卻不經意的掃過了那位國師的臉。
顧風雲。
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國師大人。
也是溫輕柔的未婚夫君。
多年前,似乎還對溫書禾表明過心意。
蘇時錦很快就整理好了心中的所有記憶,然後溫柔的笑了笑,“國師大人怎會有空來此?我記得再過兩天,大人都要當新郎官了。”
顧風雲還算禮貌,“可否坐下說幾句話?”
“請便。”
得到允許,顧風雲這才心事重重地坐到了她的對面。
“二小姐跟五公主關系甚好,怎麼沒見五公主在這陪你?”
蘇時錦笑了笑,“公主殿下日理萬機,而我隻是閑人一個。”
“怎麼會?近段時間,二小姐的名字,也是如雷貫耳。”
顧風雲的聲音雲淡風輕的,又忽然看了一旁的楚君徹一眼。
“這位公子是将軍府上的人嗎?”
蘇時錦蹙了蹙眉,“不過一個小厮,與我家小秋一樣,都是我的親信,我們便裝出府,不想讓任何人認出,但又想要聊天解悶,自然要讓他倆坐着。”
不然站着的話,也太引人注目了。
顧風雲收回了目光,“不愧為将軍府,随便一個小厮,都是武功高強之輩。”
蘇時錦蹙眉,“何以見得?”
他淡淡地說:“看他的背影,身形,總覺得是常年習武之輩。”
“那國師大人可能是看走眼了,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下人,也确實會點三腳貓,畢竟身為我的貼身侍從及暗衛,總要保證我的安全。”
顧風雲笑了笑,“這樣啊……”
“不知國師大人,是有何事?”
蘇時錦主動将話題引回正軌,畢竟他們兩個平時并無交集,他這突然找上前來,若說沒事都無人相信。
顧風雲微微咳嗽了幾聲,“是這樣的,我府上的一位管事,突然之間就出事了,他雖是管事,卻也與我從小一起長大,可他突然出事……”
說着,他歎了歎,“雖然他平日素來不着調,但到底不會幹出那樣荒唐的事,我便仔細查了幾天,便聽有人說起,他曾醉酒到此,似乎當時上了這三樓,後便沒再下樓。”
在蘇時錦陰沉沉地目光中,他又添了一句,“當時,好像二小姐便在這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