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生了重病?”
蘇時錦輕聲問道。
溫書禾隻是搖了搖頭,“我也不敢确定,但從昨晚的情況來看,好像是這樣子的,但我父皇的心思,我一直琢磨不透,隻是從前他很少這樣,想必身體,确實是有點不适了吧?”
頓了頓,她又說:“倘若父皇真的身體不适,那麼,曾經虎視眈眈的那些人,很快就會按耐不住的。”
蘇時錦眯了眯眼眸,又說:“那溫輕柔呢?”
“溫輕柔,呵。”
僅僅隻是聽到這個名字,溫書禾的語氣瞬間就冷了下來,她冷哼一聲。
“如此短的時間内,與她感情最好的溫輕語,便已徹底敗在了我的手中,而她原本還想借着自己的母妃來對付我們,結果我們一出手,她的母妃也倒台了,外表上看,她好像靜悄悄的,事實上估計躲在宮中哭鼻子吧?”
蘇時錦默了默,“時間過得真快,她好像已經就出了禁閉……”
“你不說我都忘了,不久之前她還被關禁,轉頭就敢再次與我們為敵,那蓮貴妃與你完全不熟,根本不可能莫名其妙的針對于你,必定是她們姐妹兩人吹了不少耳邊風,結果,憋了那麼久,就拉出了這麼一坨?”
她滿臉不屑,“還污蔑你是妖怪,她們竟天真的以為,這樣就能将咱們給打倒,也是可笑。”
蘇時錦的臉色同樣有些複雜,“孩子很有可能,就是被她藏起來了……”
溫書禾皺了皺眉頭,“我邀約了她兩次,她都拒不見面,原本還想找個機會将她引出宮來,到時你也能給她用上一隻真心蠱,探出孩子的下落,如今看來,咱們隻能等了。”
“等她成婚那日嗎?”
溫書禾笑了笑,“姑娘不也是如此決定的嗎?大婚當日,權貴雲集,她所摯愛的,鐘愛的一切,那些在意她,信任她的所有人,我們要在她最風光最快樂的那一日,讓她掉落地獄。”
明明是那樣明媚的微笑,說出的話語卻冷若冰霜。
見蘇時錦沒有說話,她又道:“接下來的幾天,我估計也會很忙,而姑娘你就好好留在府上,休養身體吧,反正日子也很近了,到時候咱們再一起行動。”
“不必為我操心,我的身體我很清楚,其實沒什麼大礙。”
“沒什麼大礙還暈倒?姑娘就是喜歡逞強。”
溫書禾無奈的歎了口氣,又說:“說起來,今日的我倒也不是特别忙,等将手中的一點小事解決幹淨,我們就一起去喝喝茶吧?”
蘇時錦疑惑,“不是宮中的事嗎?”
“果然什麼都逃不過姑娘的眼睛,确實不是宮中的事情,不過也算挺重要的。”
溫書禾語氣淡淡地說:“那個風雲會,即便已經過去這麼久,手下仍舊有不少人在悄悄蹦哒,這個幫派之大,影響之廣,短時間内隻怕無法完全解決!因此,隔三差五還是會有一些人需要處理。”
“這樣大的幫派,确實沒有那麼容易解決,所剩的餘黨,隻怕都數不勝數,辛苦你了。”
溫書禾連忙搖了搖頭,“不辛苦,一切都交給下面的人去做了,這不是手下的人又抓到了幾個,要我下去親自審問呢,我也想徹底解決所有的漏網之魚,因此稍微上心了幾分。”
“去吧。”
蘇時錦輕聲說道:“我去春煙樓等你。”
溫書禾笑了笑,“好,等我解決完一切,我就過來找你喝茶。”
“……”
沒多久,蘇時錦便與小秋來到了春煙樓。
她穿着便裝,乘坐馬車出府,車後還跟着三五個小厮近身保護。
楚君徹也換上了小厮的衣服,順理成章的混在小厮之中,最後也跟着小秋與蘇時錦一同坐到了三樓的角落位置。
如果一男一女坐在樓上,很容易引人胡想。
但讓小秋也一起坐下,即便被人認出,即便碰上熟人,一切也能圓的回來。
“我進宮了一趟,宮中道路錯綜複雜,一切建築也無比陌生,便有溫書禾相助,也無法靠近溫輕柔寝宮。”
楚君徹的聲音壓的很低,又說:“她的戒備心比身為太子的溫書南還重,便連東宮都沒有那麼多的暗衛,而她,尤其是寝宮周圍,暗衛數不勝數,凡是有點風吹草動,都能被人捕捉,因此,我暫未動手。”
聽完他的話,蘇時錦才知道他竟然還進宮了一趟。
她将目光移向窗外,心情格外沉重,“如果連你都無法近她的身,我猜想的到。”
楚君徹蹙眉,“并非是無法近她的身,若是不怕被人發覺,我有把握殺了她。”
“殺了她又如何?如今并不能确定孩子是不是在她的手上,這是其一,她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又傷害過書禾那麼多次,就這樣随随便便的就将她給了結,那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蘇時錦的眼中已經許久沒有如此神色,隻聽她道:“何況她的身邊那麼多人保護,即便你真的殺了她,想要逃出那重重包圍,再如何都得受不少傷,這不是我想看到的。”
楚君徹默了默,“我懷疑,那個四公主出事之後,身邊的暗衛都被安排去了她的宮殿,如今那位貴妃又倒台了,她倒下的突然,身邊必定也有不少忠仆,而即是忠仆,便不可能一轟而散,轉而去溫輕柔的身邊,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即便是再受寵的小公主,身邊又能有多少暗衛?如今卻連你都說,她那兒戒備森嚴,不用想都知道,她身邊的那些人都是從何而來。”
頓了頓,蘇時錦又說:“倒也說明了一件事。”
楚君徹寵溺地看着她的雙眼,“她怕了?”
“對,先是自己的姐妹出事,後是自己的母妃出事,即便是再厲害的人,也會感到畏懼,她一定是怕了,當然也猜想的到,我們會對她出手,所以才準備了那麼多……”
說到這裡,蘇時錦有些疲憊的靠在了椅子上,“這就有點難辦了,她不出宮,也不見書禾,咱們見不到她,就無法進行下一步。”